三日後,沁玉池。

沁玉池的池水繚繞著白色的蘊氣,屋內有一張褐色的軟榻,榻上慵懶的躺著一位半眯著眼的男子,他看似散漫的目光,卻一直凝在賀蘭依身上。

齊王知道賀蘭依有心疾,所以既不能打她,也不能讓她少了醫藥照顧,若人死了,還有什麽可玩下去的?他要她生著,比死了更痛苦。

池邊跪著的賀蘭依麵色略微有些發白,她盯著池水中散落的玉珠,猶豫了一下,脫了身上的小褂和一件外衣放在池邊,隻著一層薄薄的**走入池中。那男子看著她瘦弱的背影,猙獰的笑了一下,賀蘭依,你爹對本王母妃做過的事,本王會一件一件從你身上討回來。

池水漫過她的胸部,她趟著溫熱的池水,走到一顆在水下圓潤晶瑩的玉珠邊,憋了一口氣,俯身撿起那枚珠玉。水中的珠玉有些滑,撿了許久都沒有撿到,她憋著一口氣,胸口難受的發脹。

好容易撿到一顆,她微微抬頭,卻見到齊王爺冷酷的麵容,齊王爺冷聲說:“繼續撿,一顆都不能少!不然本王就真的寫一封休書給賀蘭府,說你賀蘭依犯了七出之罪,**罪到時候看看相國的教女不嚴之罪,是否能躲過!”

賀蘭依咬了咬唇,不作回答,三天的昏迷,她的記憶輾轉在現代和古代之間,讓她完全接受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現實——她穿越了。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她已經不在組織裏的時候那樣,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心頭,默默分析的著齊王的話。齊王爺若想扣她一個紅杏出牆之罪,她必是百口莫辯,到時還會連累賀蘭府。她知道她和賀蘭府是一條船上的人,齊王不殺她,全賴她的相國爹爹的權勢和皇上金口玉言的賜婚。若不管她的爹爹,她也會跟著完蛋。

池中的水汽嫋嫋蒸騰,將她白皙如剝了殼的熟雞蛋一般的臉蛋,蒸得兩腮紅雲深深。當下,她俯身,又撿起一顆散落的珠玉,烏黑的發帶著水中水花抬頭時,沒有絲毫的惱怒和怨氣,嘴角帶著一絲魅惑的笑容。

齊王爺看到她這魅惑的笑容,心跳猛的一快,蹙了眉頭,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麽?他招了招手,吩咐身邊的家丁道:“給本王加個沙漏,她若少撿一個,就罰她的婢女一天不用吃飯。”

沙漏的細沙在青銅人麵沙漏中飛快的流失著,不一會就落入小半桶。賀蘭依微微心驚,知道那倒入的細沙是可能被做了手腳,不然也不會流逝的那麽快。

齊王爺是有意刁難她,可他然居然卑劣的拿采月要挾她,纖細若玉箸的手指忍不住攥成拳頭,渾身因為氣憤而發抖。

“卑鄙!”賀蘭依輕蔑的鄙視道。

齊王回視她,對她的清冷和寡淡顯然已經免疫,淡然說:“也不知是誰在本王的王府心疾發作,她的丫鬟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守著她。更不知道是誰的丫鬟,看主子身子弱,偷了膳房中的補湯,被管家抓住,狠狠打了十棍,到現在都還不能起身。想不到,她的主子竟是這般的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