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麽公主瘋了。

要麽賀蘭依自己瘋了。

要麽這個世界它瘋了。

天哪,皇上要是知道一個公主被風流成性的柳夏夜騙上賊船,還失去貞操,那可怎麽辦啊!賀蘭依目光一掃,頓在了宇文珂潔白如玉的手臂上的那顆守宮砂。自己手臂上守宮砂淡去的地方微微發著癢,不自己隔著厚厚一層衣物去摸守宮砂的位置。

柳夏夜不愧是用毒高手,居然能替平安公主保住手上的守宮砂。這樣就算事情敗露,也可以全身而退,倒是平安公主依舊能以完璧之身嫁一個好人家。

她的守宮砂從沁玉池第一次被齊王強要以後,就隱入了肌理之下。

嘴角抽了抽,賀蘭依識趣的到屋外等宇文珂和柳夏夜換好衣服,她身旁的采月對磨鏡之風完全是聞所未聞,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是蒼白的一張臉。

此刻站在茅廬外吹了吹冷風風,采月神站了一會兒,受不了刺激暈了過去。賀蘭依剛想撈住采月,柳夏夜就先一步抱住了采月。

賀蘭依現在已經視柳夏夜為洪水猛獸,怎麽肯讓她抱可愛嬌美的采月,單純的采月到了柳夏夜手裏那肯定是連骨頭都剩不了一根。

眼中立時釋放出一股無以匹敵的殺氣,冷道:“師父,鬆開她。”

柳夏夜不過是好心抱起采月,遇到賀蘭依的眼神,身上的汗毛頓時一根一根立起來,哂笑了一聲,把采月交給賀蘭依:“乖徒弟,不要和師父這麽生分嘛,難道你也和外人一樣的眼光嗎?”

雖是笑著問的,賀蘭依卻知道柳夏夜問的很認真,她是怕遭到歧視。

厭惡的蹙了眉頭,淡淡道:“生分?何止是生分!我是真心後悔拜你為師,今日以後,我恐怕日夜都要為師父你擔憂,多怕皇上發現了,要治你的罪,最後牽連到我。”

她倒不是歧視柳夏夜,而是柳夏夜的行為本來就不檢點,逛妓院,泡公主……

在賀蘭依眼裏,從皇上對宇文齊的態度就知道,笏國的大皇帝絕對不是什麽善類。柳夏夜玩女人,她賀蘭依不在乎也管不著,今兒卻惹上公主,堂堂笏國皇帝最寵愛的女兒,這該讓賀蘭依該說柳夏夜什麽好?

一身瀟灑銀紫蘇的柳夏夜坐在玉凳上,平安公主堂而皇之的坐在柳夏夜的大腿上,柳夏夜修長白皙的手指勾起平安公主的下巴,磁性的聲音爽朗又好聽:“公主殿下覺得夏夜配不配做駙馬?”

平安公主把頭搖的像波浪鼓一樣,柳夏夜一下露出了得瑟無比的笑容,捋了捋公主的頭發,溫言道:“珂,我有話要和徒弟說,你先下去。”

刁蠻任性的宇文珂在柳夏夜就像一隻乖巧的小貓,一句話也不多問,乖乖的從她的身子上下來,和采月一起走出茅廬。

不等柳夏夜這個**說話,賀蘭依就將衣領一拉,立即露出雪白色的小香肩,深深的鎖骨如同玉碗倒扣一般誘惑。

柳夏夜條件反射的咽了一口口水,目光這才落到那隻醒目的蝴蝶紋身上,伸手抹了一下蝴蝶紋身之下的肌膚,臉色愈加凝重。隻要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蝴蝶紋身意味著什麽!

這是天魔教主親自用寒冰內力可在肌理之上的標誌,被刻上的肌膚等於是永久性凍傷,所以才會留下美妙的紫色紋絡。

“這個東西我沒法解決!”柳夏夜蹙著眉頭,替賀蘭依拉傷衣領淡淡道。

賀蘭依忽然明白了天魔教主那一句:記住,你身上已經烙上了我的印記。你賀蘭依永遠都是本教主一個人的寵物!

而她被烙上天魔教徒的恒久抹不去的印記,可不就成了天魔教主的人了嗎?

看了一眼柳夏夜側臉原本帶著傷疤,此刻卻光潔若玉一樣的側臉,賀蘭依無奈道:“我隻希望師父能做一塊人皮紙替我遮掉這道紋身。王府之中危機四伏,我怕肩頭的蝴蝶烙印被人瞧了去。”

柳夏夜摸了摸下巴,按照賀蘭依的身上蝴蝶的尺寸在宣紙上裁出一塊來,放在一張泡在水中薄薄的皮紙上比對。

眼中的凝重更多了一分,隻見柳夏夜放下宣紙,嚴肅道:“在給你做之前,我先提醒你,這個世界永遠沒有不透風的牆,紙也永遠保不住火。這種材質的人皮紙養在藥液之中,出了藥液之後,遇水則化。所以湯浴的時候,必須摘掉。我聽說你一直在沁玉池治療心疾……”

賀蘭依沒想到做一張人皮遮蓋還有這麽多講究,而且在沁玉池洗浴對她來說的確是一個問題,畢竟齊王他時不時就喜歡到沁玉池堵她。

一番思慮後,賀蘭依決定還是厚著臉皮求柳夏夜做了兩張。

畢竟賀蘭依那兩聲師父不是白叫的,柳夏夜僅僅用了半個時辰就將偽造的人皮調製成和賀蘭依的膚色一模一樣,往賀蘭依鎖骨以下位置輕輕一推,立時就完美的覆在肌膚上,將那隻醒目的大蝴蝶完全遮蓋住。

人皮上冰涼的感覺讓賀蘭依頓時覺得一陣清醒,摸了摸附著人皮的地方,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

“徒弟,這本書可是你師父我家傳的絕學,現在傳給你。”

柳夏夜丟來一本書,霎時砸進賀蘭依懷中,沉黃色的粗糙紙頁摸起來很有觸感,看著像是苗疆一代流行的用草藥纖維做成的紙頁。

翻了幾頁,全都是經脈運行圖和外家輕功的鍛煉,看的有些眼暈。

她是第一次接觸武學,難免有茫然的時候,可是柳夏夜卻很不負責任的出了茅廬,摟著平安公主的腰肢上街了。

賀蘭依是個十分獨立的人,既然柳夏夜不親自教她,她自己也能想辦法看明白書裏寫的意思。利落的將書往懷裏一塞,拉著采月回府,今日是她規定的暗衛考核日,所有綜合考評不過關的暗衛都要被貶為府中的九等家丁。

***

王府。

印有彎彎曲曲如同射線般的央國文字的經書擺在一群暗衛麵前,每個暗衛都有一本相同的經書。然後用一炷香的時間瀏覽經書,然後讓所有暗衛在紙上默寫下經書的內容。

賀蘭依靠在貴妃椅上,怡然的在全國最上等的潞州絲綢上,生疏的練習著針法,散套針法講究行針人的心細,穿針引線間,眼睛略微有些幹澀。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正在燃燒的香,看著繡的精致卻毫無生氣的繡圖,微微蹙起眉頭。

在古代,女子本應會女紅和琴棋。但是這些對她來說全都是生疏玩意,特別是女紅,賀蘭依除了一些歐洲的宮廷刺繡,幾乎不沾女紅這種東西。

隨著香爐中的香燒到最後一點,所有的暗衛放下毛筆,賀蘭依卻沒有放下針線。接下來會由采月來校對暗衛書寫的準確率,為了做到公正公平,采月身邊一直跟著上一次甲組名次的前兩名暗衛。

就在這時,等待采月查閱默寫內容的暗衛中傳來不滿的聲音:“我們這是挑選暗衛中的精英,不是教書先生的學堂,為什麽要我們默寫這種東西!!!”

賀蘭依在這些暗衛中一直留下**,不允許別的聲音的印象,一切都隻有服從。人類就是這樣,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暗衛裏終於也出現了不服從的聲音。

但是破天荒的,賀蘭依沒有繼續她的**,而是放下手中的針線,走到那個暗衛麵前,看了一眼他默寫的內容。繼而拿起那張寫滿字的宣紙,看了小半會兒,放在手中撕成了碎片。

那個暗衛看到自己辛苦寫出來的成果被撕掉了,眉毛忽然一跳,她是嫌自己默寫的太少了嗎?

可是如果真的算下來,他默寫的內容在這群暗衛中絕對算是數一數二的。

靑邵堂跟在賀蘭依身邊早就被賀蘭依捏扁揉圓的教訓,一副滿不在乎,看好戲的樣子。賀蘭依的手段他可是領教過,這個暗衛定是討不了好。

那個暗衛身邊的一個甲組成員冷著眼直視賀蘭依,手下重重的在書桌上,將桌子拍成了碎片。烏溜溜的眼睛睨了一眼賀蘭依,動作連貫的將默寫的試卷撕碎。

而後,立時有三五個暗衛跟著把自己寫的內容撕碎,以表憤慨。

這些暗衛,不得不說都是這些暗衛中的精英,平日裏也很服氣賀蘭依的管教。對賀蘭依所傳授的海豹作戰的手語、用刀訓練和體能訓練都十分的信服。

但是他們不是學堂裏吟詩作對的紈絝公子哥,學這些經書裏的詩歌做什麽?

靑邵堂看到賀蘭依受欺負了,本能的站到賀蘭依身前,眸中的寒光一閃,嘶聲道:“敢反抗主子的,全部殺!”

賀蘭依輕輕撥開靑邵堂的身子,嘴角揚起一絲笑,然後哈哈哈的大笑起來,閃著殺氣的眸光掃視著這幾個不服的暗衛。

“你們一個個都不服我考你們默寫經書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