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這是一通電話,從阿卡姆瘋人院打給哥譚市警局總署。

而電話的兩頭,分別是瘋人院的典獄長:昆西·夏普,和哥譚警局的局長:吉姆·戈登。

“戈登局長,很抱歉這麽晚了還打給你,但是……你說過讓我注意一下那個新來的。”典獄長的聲音在話筒裏響起:“就是那個炸掉了銀行的囚犯,他叫子良……”

“發生什麽事了麽?”戈登立刻問道。

他的確是讓昆西典獄長盯著點那個家夥,因為他給了自己一種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的感覺……那是一種毫無來由的危機感。雖然那家夥最後還是被抓住了,但是,這麽多天來,這種危機感卻一直沒有消退,有時候戈登甚至覺得,那人之所以被抓住,隻是因為他想那樣做。

“這倒沒有。”昆西·夏普說道:“不過這個家夥確實有點奇怪。他從入監的那天就開始不老實,到處打架,送去楊教授那裏好多次了,依舊沒有什麽成效。”

戈登皺起了眉頭,他當然知道楊教授這號人物,事實上,如果沒有他的默許,阿卡姆瘋人院內是不可能有這樣一個不人道的‘醫務室’存在的。

“楊教授都拿他沒辦法麽?這不是個好兆頭。”戈登猶豫說道:“我有預感,他可能是這些年裏,最讓人頭疼的一個囚犯了,你得看好他。”

“當然,這是我的職責,而且他已經被關進了禁閉室裏,我想他出來後,會對自己的愚蠢行為有一個很大的改觀。”典獄長笑著說道,緊接著,他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哦,對了,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這個家夥似乎對擴建之前的阿卡姆瘋人院很有興趣,他說,他想要我電腦裏的原始構造圖紙。”

聽到這句話後,戈登局長全身的肌肉好像是猛地繃緊了一下:“他要那個幹什麽?”

“他沒說……不過也不用在意,反正他這輩子也得不到那玩意。”

戈登點了點頭:“好吧,如果他還有什麽奇怪的舉動,記得告訴我。”

“當然。”典獄長說道。

……

一陣寒暄之後,雙方都掛斷了電話。

戈登局長揉了揉枯澀的眼睛,起身來到窗前。

已經兩天兩夜了,他一步也沒離開過自己的辦公室,凶殺,爆炸,黑幫間的爭鬥,堆積如山的案件,在這個城市裏,這些東西就像是嬰兒的啼哭一樣,從來不會有消停的一天。這麽多年來,而這樣晝夜不眠的日子幾乎總是陪伴著他,就連戈登自己都有些詫異,在如此高強度的工作中,自己竟然還沒有垮下去。

窗外的警車又一次出動了,應該是剛剛報案的入室搶劫……那些新入職的警察們應該能夠解決吧。

戈登想著,伸手從自己的衣兜裏掏出了一個小藥瓶,倒出了兩片,連水都沒用,就直接咽了下去。

這是一種止痛藥。

自從八年前的某一天開始,戈登就患上了一種很奇怪的病,他的身體開始疼痛,有時候是皮膚,有時候是肌肉或者骨骼,沒有什麽誘因,說來就來。

不過還好,醫生給他開了一種藥,說實話,他不知道這藥是什麽,當然了,他也不在意,反正這種藥對他來說很奏效,所以他就一直吃著,就這麽吃了許多年,現在已然成為了一種習慣。

吃完藥,戈登局長好像顯得精神了一些,他有時候甚至覺得,這藥裏有興奮劑的成份,隨便吧,隻要能讓他繼續工作下去就好。因為這座城市已經比八年前的哥譚好了很多了。

起碼沒有了那些怪人……也沒有了蝙蝠俠。

……

……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哥譚市的清晨總是有著散不盡的霧氣,充斥在各個角落,拚了命的掩飾著小巷裏的隔夜垃圾或者鮮血味。

和往常一樣,市區第22號大街上依舊冷清的不像話。

然而,隨著一個胖乎乎身影的出現,這份冷清被打破了……

這是一個又高又胖的男人,有著濃密的胡子和鋥亮的腦門,即使在這麽陰冷的季節,他還是光著上半身,胸前掛著一件髒兮兮的皮圍裙。

喬伊挺著大肚子,走進了街邊的一條小巷,幾隻野貓慵懶的抬起頭瞄了他一眼,但是卻很奇怪的並沒有起身躲避,隻是換了個姿勢,便繼續睡了起來。

喬伊拉開了醫院的大門,晃晃悠悠的走了進去。

這些天,他每天早上都會來這裏一趟,然後在醫生辦裏坐一會,因為子良走之前特意囑咐他這樣做的,並且還威脅他,要是他忘了,那等自己出來後,就把他養的豬殺了吃肉。

這對喬伊來說簡直就相當於受到了生命的威脅一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他這個人腦子有點不太好使,或者說他那個腦子除了養豬之外,什麽都裝不進去,所以如果不拿豬威脅他,那他準保第二天就把這事忘到腦後去。

什麽?你問一個殺豬的為什麽那麽關心豬的死活?

請注意你的用詞,喬伊可不是“殺豬的”,而是“養豬的”,在他眼裏,自己的豬可比你們這群在大街上走的兩腳獸要寶貴得多,你要是敢在他麵前提殺豬兩字,他下一秒就能把你給剁了……哦,對,他的那把刀可不是殺豬用的,而是剁飼料用的。

所以,這間小診所裏,每天早上都會出現這樣一幕很違和的畫麵。

真的很違和……還好這間醫院幾乎沒有人來,不然,患者走進醫生辦後,打眼就看到一個滿身油乎乎的大胖子坐在醫生辦公室裏,還光著個膀子,腰間還別著一把滿是鏽跡的殺豬刀,那估計肯定嗷一嗓子,沒病也嚇出點病來。

不過……比起這些……

此刻的醫院內,還出現了更加讓人不敢置信的一幕!

因為就在醫生辦的天花板上,竟然開始滲出了大量的鮮血,他們順著牆壁的邊緣躺了下來,又在半路上像是受到了什麽阻礙一樣,分別向著不同的方向蔓延,匯聚。

最終形成了三個鮮血淋淋的大字。

“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