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
“獲勝者……約翰·克萊默。”
酒保輕輕的念出了最後的結局。
威廉的所有幻想,在這一瞬間被拉到了穀底。
“怎……怎麽可能?”威廉茫然的望著眼前的漆黑:“不對,你們騙人!贏的人是我!”
酒保看著威廉那歇斯底裏的樣子,隻是像之前一樣,微笑著:“我沒騙人。”
“那他沒有鼻子,沒有嘴巴,怎麽可能還在呼吸?”
“哦,你問這個啊……很簡答啊,因為他的嘴並沒有被完全的封死……”
“什……什麽?”威廉完全的懵了。:“為什麽會這樣?你……你作弊?”
“嗬嗬。”酒保搖了搖頭:“我可沒有作弊,其實這很簡單,隻不過你沒有眼睛,看不見而已……”
“放屁,好吧,我知道他手裏有一張【嘴巴】的籌碼,可是你說了,下注的籌碼已經不能兌換器官了,就算是能兌換,那他也會失去這枚籌碼,那他當時就輸了才對!”威廉聲嘶力竭的喊著。
“是啊,他沒有兌換自己的嘴巴,因為他用那籌碼下注了,隻不過,他下注的時候,並沒有把那枚籌碼放在桌子上……而是放在了自己的嘴裏。”
“……”威廉一下子,愣在了當場。
“嗬嗬,你明白了?對,事實上……他隻是在最開始,你要封死他嘴巴的時候,將那枚籌碼,咬在了齒間而已……”酒保說道:“這麽在意文字細節的你,應該還記得,之前我特意說過,籌碼是無法損壞的吧,所以,我也沒有辦法,當封死他嘴巴的時候,我隻能越過那枚籌碼,這就很無奈的導致了,他嘴的才沒有辦法被完全的封死……嘿嘿……但是我又沒說,下注的籌碼必須放在桌子上,所以我總不能上手,把他嘴裏的那枚籌碼給拽下來,對吧。”
威廉似乎聽明白了酒保的話,但是,他還沉浸在也不知道是茫然還是震驚的情緒中,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這……這……這不公平,你沒有告訴我,我看不見!如果我能看見,我早就知道這些了。”
“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想知道這些,因為,您沒問,而且您的眼睛是您自己舍棄的,這怪不得別人。”酒保無比禮貌的回應著:“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您,也該上路了……”
“等……等等!”威廉喊道:“我還有東西可以換,我要換我的耳朵!我還能再賭!”
酒保搖了搖頭:“對不起,您隻能在結果公布之前兌換,這您應該知道的,不然,西塞和吉爾也不會被淘汰。”
“媽的!蠢貨!隻是這點小改變,你都不能做麽?你不是想看人玩遊戲麽?媽的,那你就給我換啊,我還能繼續玩啊!”
“對不起,規則就是規則,誰都不能違反……”酒保說著,還有:“你……在說誰是蠢貨?”
酒保的語氣變得陰冷了起來,他那眯成彎曲縫隙的眼睛緩緩的睜開了,形成了一個級細的裂口,裏麵,是炙熱的如同地獄烈焰般的火光。
那是一股源自未名之地的腥火……
威廉是幸運的,他沒有看到這一幕,不然,他說不定就被這縫隙間迸發出的恐懼所吞噬了。
然而,他也是不幸的,他沒聽過【眯眯眼的都是怪物】這句話麽?
一瞬間,一點小火星迸濺在了威廉的身上,然後,順著衣袖,開始燃燒起來。
“天啊,這是什麽?呃啊——嗯啊啊啊!!”
他痛苦的喊著,瞬間,便成了一根隻能悲慘鬆動的燃燒稻草。
“呃……輸了的人,會去他該去的地方啊……”酒保的眼睛再次眯了起來,恢複了原本笑眯眯的樣子:“但是……怎麽去,可是我說的算哦。”
那腥火在瘋狂的燃燒了,幾秒鍾後,威廉便無法再發出一點聲音,直至化成漆黑的焦炭,然後散落成灰。
“嗯……”酒保享受一般的吸著空氣中的味道:“真是讓您見笑了,但我這個人……心眼不大。”
他說著……
而隨著這句話,約翰的身上的傷勢也開始漸漸的複原。
“那麽,約翰克萊默先生,恭喜您,您現在已經是遊戲的最終獲勝者了,請您說出您的願望吧。哦,讓我盲目的猜一下,您是想讓吉爾女士,也就是您的妻子……複活麽?”
約翰冷冷的看著對方。
“不……不是。”
酒保愣了一下。
“人是有選擇的權利的,包括自己的生死,如果吉爾做出了決定,那我沒有權利去擅自更改,複活一個自殺的人,和殺死一個想活著的人,是一樣的。”
“嗯……有趣的理論。”酒保沉思了一會,笑著說道:“好吧,那麽,您的願望是……”
“我想你死……”約翰說道。
“……”一陣沉默。
“哈哈,為什麽是這個要求,是因為……”
“不,沒有什麽原因,我是一個應該死去的人,就像是吉爾一樣,我沒有什麽留戀,也沒有什麽期望,我想你死,隻是單純的,在我看到吉爾再次從我麵前消失的那一刹那,有些討厭你罷了。”約翰輕聲的打斷了酒保的話。
酒保點了點頭:“好吧,雖然有些無法理解,但是……我不能如你所願。嘿嘿,你無法想象我經曆了多少這種遊戲,所以在那些無法計數的玩家之中,有一些是想讓我死去的,但是……我還站在這,所以,這個願望我是無法實現的。”
“那我就沒有願望了……”約翰回應著。
“哦哦,這可不行,你是獲勝者,你不能什麽都不要……”酒保攤著手,對著約翰說道。
約翰站起了身子來,他走到了電梯前,此刻,那個電梯的控製板上,已經浮現出了一個開門的按鈕。
“你的這個遊戲太無聊了,對於你說的什麽願望,我沒有心思去想,如果你非要說一個……那我……要你閉嘴。”
約翰說著,便按下了按鈕,走進了電梯。
這會,換到酒保一臉茫然的表情,他看著電梯的門漸漸的合攏,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這時……
“嘿嘿,真是沒想到啊,你也有吃癟的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
酒保回過身,看到了吧台旁的牆邊,靠著一個長相很不討人喜歡的家夥。
這人穿著皺皺巴巴的紫色西服,駝著背,腰間掛著一把大的都有點不方便使用的銀色手槍……那張病態蒼白的臉上,有著兩道貫穿了嘴角的疤痕,隻不過,現在已經被線縫了起來。
“呃,你醒了?”酒保有些鬱悶的問道。
“廢話,這些人哈哈哈的怪笑,我怎麽可能睡得著?”那人說道,聲音聽起來,有點像是用砂紙擦玻璃:“給我來杯咖啡吧,加12塊方糖。”
酒保點了點頭,走向了吧台,就好像他對‘加12塊方糖’這種喪心病狂的操作,已經習慣了一樣。
“說實話,我第一次見到,不提要求的人……”
“嘿嘿,所以,你現在就像是**前最後一秒,但是卻停下來了一樣難受吧……”
“真是惡心的比喻。”酒保歎了口氣說道,很快,就把一杯方糖都摞起來冒了尖的咖啡推倒了那人的麵前。而那人拿起勺子,盛出一塊被咖啡剛剛浸透的方糖,扔進了嘴裏,嘎吱嘎吱的嚼了起來。
“不過,規則就是規則,就算是他不要,我也必須給他!而且,還要給他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