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我怎麽到這裏的?”

薩琳娜當然會萌生出這種問題。

不過這些簡單的問題她當然是在第一秒就得出了答案。畢竟【醫生辦公室】這種牌子都已經擺在這了,這裏肯定就是個醫院了,在聯想到子良那一身髒兮兮的白大褂,傻子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子良搞的鬼。

所以,薩琳娜二話沒說,就將手按在了離自己最近的一麵牆上,並發動了她的能力。

在這裏,我覺得應該解釋一下薩琳娜的能力……她被稱之為【死亡女神】,那麽能力自然就是死亡……不過肯定不僅僅隻是死亡。

她的能力應該是屬於一種“消亡”“腐壞”“崩潰”之類的,這是一種概念,雖然從人類的角度來分析,那麽她就是讓人去死,但是……花朵的盛開就是或者,調往就是死去,鋼鐵的鮮亮就是活著,腐鏽就是死去,太陽在綻放光熱時就是活著,當它熄滅之時,就是死去。

所以,把“生”和“死”隻是單純的看成一種生命的狀態,那就太狹隘了。

所以,當薩琳娜將手按到牆體上之後,隻見從她的掌心迅速的蔓延出了一種腐敗的漆黑痕跡,幾秒鍾就覆蓋了整麵牆,然後那牆體開始變得鬆散,看起來就像是要倒塌一樣……當然了,不僅僅是這一麵牆,按照這崩壞的速度來看,估計過個幾分鍾,整間醫院都得坍塌。

然而,匪夷所思的一幕再次出現了,那牆體在崩壞的同時,竟然開始迅速的煥發了新生,那牆壁上的白漆竟然活過來一樣,開始壓製著那漆黑的痕跡,幾秒鍾後,甚至將死亡的力量給逼退了回來。

薩琳娜皺了皺眉,因為她知道,這個世界上,能夠這樣輕易的壓製住自己死亡之力的事物並不多,其中她所能想象到,和子良關係最為密切的,就是“永生棺邸”了。從名字你就能看出來……永生嘛。

“嗬,沒想到,竟然有人能把永生棺邸改造成這個樣子啊。”薩琳娜輕聲的,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是的,這種改造可不單純是技藝或者天賦就能解釋的。”突然,一個聲音接過了薩琳娜的話頭。

薩琳娜一愣,順著聲音望了過去。

在走廊的盡頭,走出了一個略顯佝僂身影,那個人披著黑色的袍子,隱約間能看到裏麵鮮紅的內襯,個子不高,當然,也不壯碩,隻要看看輪廓,就能感覺到那種搖搖欲墜的虛弱之感。

薩琳娜安靜的等著這個人轉過頭,那是一個老人……明顯不太健康的老人。

“你是誰?”她問到。

“約翰·克萊默。”豎鋸回答道:“當然,我知道你想要的並不僅僅是一個名字……那麽,我是一塊罪孽的碎片。”

“哦?”薩琳娜擺出了一副有些出乎自己預料的表情:“嗬嗬,真是沒想到啊,明知道會遭遇我們,子良那家夥竟然還不把所有的家底全都搬出來,還敢留有餘地……”

豎鋸搖了搖頭:“並不是,我之所以沒有走出這裏,是因為我的身體條件不允許。”

“原來如此。”薩琳娜微笑了一下:“我知道,每一塊罪孽碎片都有他的獨特之處,我也知道你肯定有著很多故事……但是,我並不想聽。”

薩琳娜邁著**的雙腳,緩緩走向豎鋸,然後簡單明了的說了一句:“你死吧……”

一秒。

兩秒。

可是豎鋸卻依然站在薩琳娜麵前。

“嗬嗬。”薩琳娜笑著:“果然啊,我就知道,那個混蛋不會讓一個人就這麽來我麵前送死……所以,你已經是一個死去的人了麽?”

豎鋸點了點頭:“是的,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我隻是一具屍體,隻不過因為一種病毒,讓我變成了類似於‘有自我思想的喪屍’之類的存在……而子良在來到這個位麵的開始時就跟我說,有一個人會來到這裏,他想托我捎句話。”

“什麽話?”

“他說,他有很多話想對你講,有很多故事想講給你聽,之前的,現在的,和之後的……他還說,如果是他親口跟你說這些,那麽肯定下一秒,他肯定就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了,所以,他想試試,讓另一個人來說……或許,你能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豎鋸淡淡地說道,那感覺就像是一個在吵架小兩口之間傳話的中間人一樣。

而說完了這些,薩琳娜也走到了豎鋸的麵前,她的眼神有些鬆動了,似乎在猶豫著什麽。

“這些……都是他親口說的麽?”她問到。

豎鋸點頭:“是的,他說,他會拚盡最快的速度趕過來,隻要你再等他一小會……就一小會。”

“就……一小會?”薩琳娜沉默了:“他會……向我道歉麽?”

“我想會的……”

“那真是……太……讓人惡心了!”薩琳娜的話風突然的一轉,從一個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再相信對方一次的少女,立刻變成了一個早就看穿了一切的女王。

“我太了解那個混蛋了,為了能多困住我哪怕一秒鍾,他什麽招數都能使出來。嗬嗬,你以為我還會上當麽?”

說著。她微微發亮的手指就點在了豎鋸的胸口,瞬間,豎鋸就化為了白骨。

之前也說了,薩琳娜可不僅僅是讓人“死”那麽簡單,即使你已經是個死人,那麽也不耽誤她讓你身上的肉體化為飛灰。

她看著已經連屍體都算不上的豎鋸:“嗬,竟然把我當成那種會被甜言蜜語衝昏頭腦的傻子,看來這麽多年裏,你也沒在其他的女孩身上學到什麽像樣的本事嘛……”

說著,她便轉身,想著醫院的大門走去。

可突然的,一陣汽車的疾馳聲傳來,透過大門的玻璃,薩琳娜看到了帕克的那台已經被自己變成廢鐵的轎車竟然又回歸了原樣,並且猛地停在了門口。

緊接著,車門被推開。

夜風裏,子良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叼著煙,走進了醫院。

孤男寡女,在這個空無一人的地方,四目相對……

誰都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