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民們抬著安德魯,他們並沒有去醫院,而是向著鎮子的邊緣跑去。

沒有人注意到,就在他們頭頂,一隻鳥在不停的盤旋著……

鎮子不是很大,所以很快,安德魯就被抬到了一座……額……教堂。

而那隻鳥,自然也從一扇窗子飛了進去,並將接下來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隻見教堂裏的神父和修女們看到了被抬進來的安德魯,並沒有多麽的驚慌,而是早有準備一般的迎了上去……眾人就這樣,七手八腳的將安德魯放到了一張桌子上。

此時的安德魯渾身都開始**一樣的縮在了一起,喉嚨裏也發出一陣陣類似抽風機一樣的呼呼聲,那是聲帶被損壞後,用力慘叫的聲音,總之此刻他那樣子,無疑是正在經曆無法想象的痛苦,而且他的皮膚已經開始逐漸的扭曲,潰爛,就像是正在被烈火焚燒一樣,但是……卻看不見火焰。

在那隻鳥的視角裏,修女們很快抬來了幾桶水,澆在了安德魯身上,那水就好像澆在燒紅的鐵板上一樣,發出“呲啦”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股青煙,而神父則站在安德魯的頭頂,不斷的念叨著什麽,至於那些群眾,則也開始跟著一同禱告起來,就這樣,人們一邊反複的澆水,一邊哇啦哇啦的說著什麽,讓這教堂裏的一切看起來就好像一場鬧劇一樣。

而就這麽過了一段時間……安德魯就不動了。

當然,他不動了並不是因為這些鎮民們的治療手法生效了,而是……安德魯死了。

好吧,事實上那隻鳥(也就是漢尼拔)都有點吃驚,因為按照他之前的判斷,安德魯夢境中的那個家夥,應該還不具備將一個人活活燒死這種能力的……就算是他有,那這群人也應該是會用什麽奇奇怪怪的方法,將安德魯從夢中帶出來才對。

可是沒想到,最終的結果,確實這幫人真的就眼睜睜的看著安德魯死掉了。

這尼瑪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癲癇病人被推到了急救室,一個醫生很自信的給那人打了一針,然後,病人就不癲癇了……直接死了。

這有點太出乎人意料了吧。

不過更加出乎人意料的事情還在後麵,隻見眾人對安德魯的死都似乎早有準備,甚至漢尼拔覺得,這幫人就在等著他死去一樣,那神父把手指湊到安德魯的鼻子附近,試了試鼻息,再確認了這小夥子死亡後,對周圍人使了個眼色。

隨即,大家夥就再次七手八腳的,將安德魯的屍體用一塊白布包了起來,就送進了一旁的一扇小門裏。

由於那小門實在是太小了,所以漢尼拔也沒有跟進去,畢竟你讓一隻鳥跟著那麽一群人往門裏擠,怎麽看都有些違和……哦,其實漢尼拔是有能力跟著這幫人進去的,他在控製一個人就好了嘛,隻不過安德魯都已經死了,他也就沒多想,便立刻將意識抽離,回到了自己的本體。

“怎麽樣了,那幫人是怎麽處理那小夥子的?”子良見漢尼拔回來了,就很好奇的問道。

漢尼拔猶豫了一會,用一種‘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的眼神望向子良。

“額……那群人離開這裏後,直接將那孩子帶到了鎮子邊上的一座教堂裏。”

子良點了點頭:“嗯……和我想得差不多,這裏的鎮民肯定是很了解這種‘夢境映射現實’的手法,在他們看來,這類似於一種詛咒,而這裏的人估計也早就掌握了驅散這種詛咒的手法,不然,他們也不會那麽急迫的將安德魯帶走。”到底是在各個位麵裏亂竄的老油條了,子良可很快就給出了一個很靠譜的分析。

然而……

“額……雖然我不想打斷你,但是……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漢尼拔打斷了子良說到:“那些人沒有救那孩子,他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那孩子燒死了……”

“啊?”子良一驚:“安德魯死了?”

漢尼拔點了點頭:“是的,死了,而且是在大火熏烤半個小時以上的情況下死去的,看那肉質的顏色,應該是8成熟了,估計四肢這種脂肪少的地方都有點焦了……”

“得得得,我相信你。”子良趕緊擺手讓漢尼拔停下,廢話,漢尼拔說一個人燒死了,那他就肯定死了,這一點漢尼拔特別有發言權。

不過……這是為什麽呢?這幫人匆匆忙忙的將安德魯帶走,就是為了讓他死?

子良捏著下巴,琢磨了一會,但是卻想不明白。

“不管怎麽樣,安德魯的死肯定和那個叫做【弗萊德】的家夥有關係,而羅盤給出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幫助弗萊迪回歸,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回歸】這個詞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抓住這條線索總是沒錯的。”自良說著。

“那……現在咱們怎麽辦?衝到教堂裏,把安德魯的屍體搶出來,把腦殼掰開,看看他腦子裏是不是藏著弗萊迪?”奎因問道。

“想法不錯,但是咱們還有更好的辦法……我覺得,安德魯固然是很有問題,但是現在更值得觀察的,是那些鎮民,是他的朋友,親人,等等,咱們現在過去,肯定能發現更多的線索。”

漢尼拔和奎因也不傻,立刻就明白了子良的意思。

正所謂馬過留影,雁過留聲,這麽一個大活人就這麽嘎巴一下死透了,總不可能無聲無息的,那些鎮民們總的給安德魯的父母家人一個交代,他的死總會在他的交際圈裏產生一些連帶的反應。

所以,隻要稍加探聽,總會找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好了,趕緊把雪莉叫上,咱們出去挖挖看,這個小鎮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子良說著,然後興致勃勃的就準備出發了……

然而……讓他更加沒想到的是……

安德魯,這個在小鎮裏從小長大到的孩子,一條生活了18年的鮮活生命,毫無預兆的慘死。

在鎮子裏,竟然,連一丁點漣漪都沒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