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點像是一個諷刺，所有人都畫著小醜的妝容，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小醜到底是誰。
不過，帕可知道。
他經曆過那個又小醜，有著各種超級英雄的時代，同時，他也知道，這個被封為神明的人到底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家夥。
所以帕克從來沒有跟別人提起過一丁點關於‘小醜’的事情，畢竟如果讓大家知道，自己臉上畫著的圖騰，他本身竟然是一個十惡不赦，瘋狂恐怖的存在，那這個世界上最後剩下的這些人，估計直接就崩潰了。
但哈莉·奎茵可不管這些，當她聽說，有一個長得像是‘小醜’的人正行走在地表之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哦，天啊，就是他，一定就是他！”她嚷嚷著：“我來到這個世界後就知道，我的小布丁肯定還活著……”
奎因連蹦帶跳的，又陷入了一種自嗨的模式。
不過子良卻再次皺起了眉頭。
因為……帕克說的話，有很多和自己所了解的有出入。
“我知道你們會回來的，其實，我早就已經要挺不住了，食物，空間，我們已經都快要耗盡了，最老的一批幸存者早就已經死去了，心生的孩子開始漸漸的適應了這個時代，他們沒有辦法接受係統的教育，營養不良，甚至，他們覺得自己就應該生活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他們開始恐懼外麵的世界……再這樣下去，等我死後，這個世界就全完了。”帕克悲痛的說著：“不過還好，你們來了，你們是來拯救這個世界的，對麽。”
沒人知道帕克這些年都承載著什麽，不過很顯然的，他已經成長為了一個敢於背負起自己承受能力之外壓力的人物。
法爾科內說過，他看人的眼光很準，看起來……他沒有吹牛。
“先等一等。”子良抬手，打斷了帕克的話：“還有很多我沒有理解的事情……比如說，在30年前，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明明記得，哥譚市的所有反派，都已經被冷凍起來了才對，可是，當我再次來到這個世界後，我碰到了許多人，這些人明明應該已經死了，但是，他們卻活蹦亂跳的差點弄死我們……”
的確，如果這個世界，就是子良上次來的哥譚的話，那麽，像是塔利亞，瘋帽商，這種人應該都已經死了才對啊，他們都被埋在阿卡姆瘋人院的地下室裏，子良親眼看到過那些冷凍倉，也拿著羅盤確認過的。
帕克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我能肯定，他們都是布魯斯韋恩搞出來的，在最初的幾年，我曾經冒險潛入過阿卡姆瘋人院的廢墟中，但是，那些冷凍倉全部都被搬空了，所有人的屍體全部都消失了。”
“消失了？”子良皺起了眉頭：“難道這個位麵的蝙蝠俠掌握了複活他人的手段？”
突然的，他似乎想起來了什麽，就在前幾天，超人敲開了自己小醫院的門。
但是當時他卻沒有穿著自己的紅藍相間的戰袍，而是穿著一身上班族的西裝。
並且，他也否認了自己是‘超人’的這一點，反而強調，自己是‘克拉克·肯特’。
“嗯……有意思。”子良捏著下巴沉思道：“好吧，這個問題先放一放，那麽下一個問題，那個教堂裏的空間移動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為什麽你拍得人走出地表之後，沒有被衛星定位係統發現？你知道麽？這一路上，隻有我被追著揍，我的肋骨起碼斷了四十多次！”
子良很不爽的嚷嚷道。
帕克聽到‘四十多次’這個詞的時候，不由的咽了口唾沫。
“這些都是盧修斯·福克斯做的。你知道，他當年是韋恩集團的技術顧問，其實，蝙蝠俠手上幾乎所有的裝備都是出自他的手。在布魯斯韋恩從‘戈登局長’的人格中脫離出來，並第二次穿上戰袍的時候，盧修斯·福克斯就已經預見到了這個世界將會走上一條什麽樣的道路，所以，那時候他找到了我！”
“你？”
“是的，隻有我，因為當時，整個哥譚的地下勢力，幾乎都已經被我統治了。”
“藿，你小子還真是不簡單啊。”子良說著。
帕克搖了搖頭，繼續自己的解釋：“那時，盧修斯·福克斯先生找到我，其實，他原本十分討厭我這種黑暗麵的角色，因為，他的父母就死在一次不同勢力的火拚之中，不過，他告訴我，這個世界危在旦夕，他沒有能夠解救這個世界的能力，當然，我也沒有，但是我有用一種能將人們聚集起來的能力，所以，我可以將希望的火種傳遞下去。”
“當時，他跟我說——‘我討厭你，但是，我祈求你讓這個世界再苟延殘喘一段時間。’那之後，他將一些原本是打算交給蝙蝠俠的奇特裝備，交給我了，比如那個空間轉移裝置，或者，這種能夠屏蔽衛星探測信號的小燈。”
說著，帕克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一個像是‘筆’一樣的小東西，它不斷的閃爍著。
“這玩意，就能讓衛星監視不到你麽？”
帕克點了點頭：“是的，因為那些地外衛星都是盧修斯·福克斯先生製造的，所以，他自然有能力屏蔽掉它，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個教堂，這個古堡，還有平時我派出去尋找幸存者的士兵，才能夠得以存活。”
子良點了點頭：“好吧，那個家夥我知道，給他點鐵皮，他都能給你篡出個航空母艦來，當年要不是他體內的罪孽不達標，我也不會廢那麽大力氣去找【豎鋸】老爺子了。”
“你說什麽？”帕克沒太聽懂的問道。
“哦，沒什麽，發發牢騷。”子良說道：“那麽，問題就來了，他既然能夠製造出那麽多強大的設備，那麽，為什麽他不自己建立一個工廠，用於對付蝙蝠俠，他應該有這種實力的。”
“他的確有，但是……他死了。”
“死了？”
“是的，把這些東西全都交給我之後，盧修斯·福克斯先生就自殺了。”
“啊？”子良不由疑問道。
“他說，他的存在，雖然能夠提升幸存者的生活質量，但是，同時也在增加這個世界被徹底消滅的危險。因為，隻要他活著，布魯斯韋恩就有機會找到自己，而如果他得到了自己，那麽，他肯定有一百種方法，讓自己再次成為他的‘技術顧問’，到時候，這個世界可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而在更好的生活，和避免對這個世界造成更大損害的可能性，之間，他顯然是選擇後者，他死了，蝙蝠俠的科技統治，就會停滯不前，這是他對這個世界所能做的最後也是最好的貢獻，那之後……他就死了，我親手把槍交到了他的手裏，然後看著他扣動了扳機，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謝謝。”
子良沉默了一小會，在末日之時，有些人撕開善美的嘴臉，而有些人，則恰恰相反，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不過每一次都有點小小的唏噓。
“好吧，盧修斯·福克斯先生是個有趣的人，如果以後有機會，我能再其他的世界見到他的話，我會替你說一聲‘不客氣’。”子良說道。
“那麽再下一個問題吧……那個傳說中，行走在衛星監視之下的‘小醜’，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我都知道，小醜已經死了，在我上一次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死了才對！”
帕克突然的，就沉默了。
子良看著他那表情，其實已經猜到了個大概。
“說吧，如果你真的想讓這個世界有一點變化的話，那你就不能隱瞞。”
帕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好吧，那個傳說，隻是一個謊言。”
子良沒有任何的驚訝，因為他知道，小醜肯定已經死了，不然，一塊S級的雙生罪孽碎片，自己在降落到這個位麵的第一秒，羅盤就能感知到了。
“所以，那個‘小醜’到底是誰？”子良盯著帕克問道。
“那個人……就是我。”帕克低下頭，說道：“我必須要創造一個圖騰，這樣才能讓人們聚集起來，我得有又吸引存活者的手段。”
“可以理解，這種虛假的希望，在每一次末日來臨的時候，都特別的好用。”子良嫌棄的擺了擺手說著：“不過，你為什麽要把圖騰設計成‘Joker’的形象？”
帕克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然呢，我要設計成什麽樣子？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蝙蝠俠造成的，當年你離開後，他就已經瘋的徹徹底底了，他連曾經的那些戰友都殺死了，如果說，有什麽形象能讓他遲疑一下，那麽，除了小醜，還能有什麽人麽？”
子良繼續的盯著帕克，這個理由的確是成立的，畢竟，如果Joker站在蝙蝠俠的麵前，那麽，蝙蝠俠的內心是肯定會有巨大的起伏的，不過，這個起伏是向著好的方麵，還是壞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僅僅是這樣麽？
應該不是，如果帕克還是像以前一樣，隻是一個普通的小混混，那子良還可能相信，但是現在，帕克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小人物了。
子良笑了笑。
“嗬，你的成長真的是有點出乎我的預料啊。”他說著：“你在騙我。”
“我為什麽要騙你？”帕克攤著手：“我等待了這麽多年，為的就是想讓這個世界再活過來，現在我等來了你，我沒有理由再騙你啊。”
子良沒有說話，眼眸的深處，一點點猩紅湧現，他依舊安靜的看著帕克，帕克也看著他。
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子良沒有回應，帕克也不再解釋。
過了好一會。
“嗬嗬，好吧，你真是厲害。”帕克突然淡淡的笑了，這一刻，他那激動，緊張，終於見到了希望的神情一下子消失了。
他佝僂起了腰板，臉上的皺紋開始加深，一瞬間似乎就從那個小混混，變成了一個窩在沙發裏的人畜無害的年邁老人。
“你怎麽看出來，我在騙你的。”
帕克淡淡地說道，整個人的氣場，語氣，已經完全的變成了另外的一個樣子。
“因為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回避我的眼睛。”子良解釋道。
“哦？”帕克一愣：“沒有回避你的眼睛，不應該是誠懇的表現麽？”
“大多數的時候是這樣的，不過，也有例外……比如我。”子良說：“我見過的東西太多了，宇宙的宏觀和微觀，星辰的匯聚，崩塌，世界被撕裂，天空的雨點變成熔岩……很少有人能夠這樣安然無恙的跟我對視這麽久，特別還是以一種街頭混混的形態，因為，人們會恐懼……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對你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我離開時的那個‘小混混帕克’。但是，你已經不再是了，不是，你就裝不出來。”
“哈哈哈——”帕克搖了搖頭：“好吧，可能是年紀大了，演技越來越差了。”
子良慫了一下肩膀：“既然這樣，能告訴我，為什麽你要用小醜作為幸存者的標識了麽？”
帕克歎息了一聲。
“哎，可能盧修斯·福克斯那老家夥說的對，既然我拯救不了這個世界，那就完全放手，將他交給另外的人手中吧。”他說著，然後艱難的站了起來：“走吧，我帶你去看看答案。”
說著，他就拖著他那條已經完全截肢過後的腿，示意跟上他，並走出了房間。
這是一段很長的路，七拐八彎的，子良安靜的跟著，而奎因，她從一開始就沉浸在自己的意**之中，連剛才二人的談話都沒聽進去。
終於，帕克帶著子良和奎因來到了一個古堡的角落。
他的麵前，是一扇木門。
帕克從兜裏掏出了一把鑰匙，插了進去，然後轉動。
“哢——”門鎖開了，帕克將門推開。
“答案，就在裏麵。”他說著，然後伸手，示意子良他們可以進去看看了。
子良疑惑的走到門前，往門內望去……
而就是這麽簡單的一眼。
“嘶——”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