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不憨也沒理一臉疑問表情注視著自己的莫意閑,使裏移開辦公室裏的辦公桌和沙發,使房間裏平白騰出一大片空地。接著,他玩下腰,用粉筆在地上畫了一個直徑約兩米的圈子。
重新站了起來,望向莫意閑,笑道:“這下你知道我要跟你比什麽了吧?”
莫意閑還真不知道,瞅了瞅那不算特別圓的圈子,冷笑道:“你不會是想跟我比誰畫圈畫得圓吧?那我告訴你,你可是輸定了。”
“……沒見識就是沒見識!”邊不憨忍不住損了他一句,接著解釋道:“光比拳腳似乎太單調了點兒,所以咱們來點花樣,就站在這個圈子裏打;比試的過程中,誰要是邁出了圈子,就算這人輸了。”解釋罷,問莫意閑道:“你意下如何?”
莫意閑長這麽大,沒少跟人打架,然這等花樣卻還從沒聽說過。隻乍聽邊不憨解釋,感覺跟蓮花樁頗有異曲同工之妙,皆是注重下盤功夫的。
他難免感些興趣,點頭道:“好,就比這個唄。不過話可說在前頭,你若耍詐,可別怪我不遵守規則。”
“呸!我邊不憨是這種人?”這麽說著,他冷哼了一聲,義正秧詞的道:“就算幹盡全天下的壞事,至少比武我還是喜歡公平角逐的。”
說著,便解開襯衫扣子,活動一下胳膊腿,率先走進了圈子裏去。
莫意閑自然不甘落後,也隨之坦然的走進圈子。
二人麵對麵,擺開架式,邊不憨忽道:“注意了!”話尤未了,已拔起拳頭攜呼嘯著的勁風砸向莫意閑麵門。
莫意閑早有準備,頭一歪避開邊不憨的拳頭,與此同時胳膊旋扣,手肘擊向邊不憨小腹。邊不憨反應倒也不慢,料定莫意閑有此一招似的,先他一步扭腰閃開,雙手齊出,去抓莫意閑的腕子。
他倒是老招新用,上次比試時已經用過,莫意閑怎麽可能在同一個陰溝裏翻兩次船?右腿驟然拔起,呈一側劈動作,向邊不憨膝蓋部位踢下。
這腳踢實了,邊不憨非得斷腿不可。如此他自然不敢怠慢,忙抬腿相迎,兩腳相觸,“砰”的一聲悶響,兩人均不自覺向後微退了幾小步。
邊不憨體重要比莫意閑大上不少,兼之氣力也稍足有餘,因而莫意閑比他多退了幾步,差點沒跌出圈子。
他當下心神微震,總算明白了邊不憨畫拳比武的用意,暗忖:‘這老小子自知身法不比我精妙,若教我巧妙周旋,必非敵手,因而特地想出這般技量,取長補短,著實狡猾!’
莫意閑所料不差,邊不憨學藝之時,便最注重內功基礎,身法雖不為所長,但下盤卻是練得落地生根、穩如泰山。兼之,他又常與同門作圈搏之鬥,早已經驗豐富,此番對陣,自不論遊走跳躍,均隨心所欲,攻守俱備;與之相反的是,莫意閑顯得極為手忙腳亂,好幾次眼看便要摔出圈外。
才打一陣,莫意閑便不禁暗暗叫苦。他身法精妙,上回與邊不憨對陣已全然顯現,便勝在一個沒有空間限製,閃轉騰挪,能夠走馬燈般的圍繞著邊不憨廝殺。可這回身在如此狹小的一個圈子裏,不能遊龍步法施展不開,且一個不注意就會出界,連踢腿都不能如意。有時二人離得過近,腿都抬不高。
再看邊不憨,如魚得水似的,進退間井然有序,一攻一守,都很講究。
隻幾下硬憨,莫意閑便深刻意識到對方力大,不敢再與之強攻,但同時又要堤防被抓個正著,如此,隻能開小規模的閃避、及手肘膝蓋等關節短打進行周旋。
不過邊不憨雖占上風,卻也特別謹慎,畢竟上次輸了一回,不敢再輕敵大意。因而莫意閑今天幾乎沒有找到任何破綻可加以利用,一時間竟打成了拉鋸戰。
“——喝呀!”
邊不憨突地大吼一聲,繼而張牙舞爪的向莫意閑撲去。
莫意閑微微一驚訝,因為是慣用右手,因而本能般的左向躲去。豈料邊不憨這一撲半真半假,行將未半之時,忽然改了方向,一把將莫意閑撲了個結實,兩人這麽翻到在地,竟像是倆野孩子幹架一般翻來覆去、摸爬滾打。
莫意閑兩手去推對方,想把邊不憨就這樣推開,而邊不憨卻利用身體的優勢,死死的壓住他,同時雙臂雙腿均相伸出,緊緊環住莫意閑的脖子和腰際。
這姿勢,還真是有些不牙。莫意閑自知此為巴西柔術,邊不憨之所以要將自己抱得那麽緊,是想刻製住他的攻擊力。
莫意閑極力掙紮著,嚐試過翻滾動作,好在邊不憨那巴西柔術練得並不到位,因而他這翻掙紮還頗有效。隻是二人皆有一半身子落出圈外,莫意閑這一滾,怕是要連帶著邊不憨一同摔出圈外。
邊不憨當然不能教他得逞,環住莫意閑腰際的雙腿忽地一鬆,猛然如兩支鐵杵板佇在圈內,整個人呈一向前推車似的姿勢,顯然是要把莫意閑給推出圈去。
莫意閑反應倒也敏捷,雖沒學過把巴西柔術,但沒吃過馬肉,總見過馬跑;他急中生智,忽然想起《導火線》裏甄子丹與鄒兆龍對打的一招來,右腿突地一伸,踩住邊不憨小腹,左腳也順勢攀上,如履平地一般,雙腳一路上攀;邊不憨手力又怎及腳力之大?當下環住莫意閑脖子的兩臂一鬆,莫意閑看準機會,雙腳踏在邊不憨肩上,身子在半空中倒打一旋,竟將邊不憨的柔術強行掙脫開來。
邊不憨反應也不慢,借著莫意閑落地未穩定,忙又欺身而上,抓住他兩臂。
然則雙臂雖仍給邊不憨牢牢擒住,但下半身卻是隨著剛才那招重新平穩落地,立於下盤,猛然出力,與邊不憨呈一相撲似的姿勢,鬥了個旗鼓相當、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