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茜自嘲般的笑了笑,表情卻未必有多好看,隻稱:“暫時還沒有想好呢……不過,已經有些眉目了……女人嘛,還是找個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比較好……”話鋒一轉,把注意力引開道:“別談我了,你呢?跟何玉如處得怎麽樣了?聽說都已經談婚論嫁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似乎周圍認識的人,都對莫意閑跟何玉如的婚事感興趣。

這也難怪,何玉如是大原美榜第二號的名花,又是鎮上三十歲以上男人們的夢中情人,影響力自是不一般。莫意閑跟這等名人談戀愛,自也是受到了極大的關注。

莫意閑強笑道:“那還早著呢,你就別問了。”

呂茜從他表情裏讀出了一些東西,關心道:“怎麽?你跟何玉如鬧矛盾了?”

很多人都愛把自己有異性緣的事跡到處亂說,但莫意閑卻沒那癖好,甚至很討厭別人打聽自己的情事。因而呂茜問及這點,他隻道:“沒啥,就是跟她還沒發展到走進婚姻殿堂的地步。感情的事說不準的,你也別瞎打聽了,畢竟連我自己也說不上來。”言下之意,就跟不肯說是一個意思。

這偽/君/子明明就是拒絕回答,可偏偏繞了個這麽大的彎兒之後,話語中又聽不出拒絕之意,對話技術的掌握,確實爐火純青,實屬難得。

呂茜與莫意閑相識時間不長,交情卻也非淺,相互間的了解亦有相當程度。她明白,眼前這個男人乍看上去人畜無害,似乎隻有那麽點兒好色,其實心機卻深沉的要命;同時她更明白,如果莫意閑真心想要隱瞞一件事情,哪怕你用盡一切逼供手段,他也是不會開口的。

也因此,呂茜並沒有追問他的意思,隻微揚腦袋,感慨道:“你要是不想說,我也不逼你……畢竟感情這種事,三言兩語說不清的。就拿宋清來說吧,她這兩天也是為情所困。”

莫意閑奇道:“宋清不是回學校了嗎?你又是打哪兒知道她為情困的?”

呂茜說道:“她是回學校了,可沒多久又回來了。聽說是跟男朋友又吵架了……我真有些搞不懂這小姑奶奶,有吃有喝又有錢花,那點多餘的精力不拿來讀書,偏偏喜歡在感情的事上鑽牛角尖……這一吵架,還偏愛往家跑,她爹花這麽多錢供她讀書,真是糟蹋了。”

莫意閑聞言忍不住笑了,這呂茜怎麽突然變得這樣成熟了?這話還真不土改像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畢竟能幹出裸婚這檔子幼稚的事兒,還真沒資格說別人。

念及此,不禁諷道:“你也才二十出頭,咋還教訓起宋清來了?你真以為自己是她小媽呀?”

“我哪敢當她小媽呀?”呂茜也笑了,說道:“這姑娘死脾氣,要不是特有說服力的話,她根本不會聽,我認識她好幾年了,對她的性子再清楚不過,我估計除了你,咱們鎮上也沒其他人能說得過她,要不你哪天找個空閑,把她叫出來開導一下唄。”

莫意閑心裏不願意,暗想現在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哪兒還有什麽餘力去幫忙別人?不過他在呂茜麵前,自是不好把話說穿,還是點了點頭。

旋即又想到個問題,便開口對呂茜道:“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新家住址的?”

呂茜微微一笑,解釋道:“我本來確實是不知道的,但生著一張嘴、一對耳、一雙腳,可以到處打聽。你或許還不知道吧……你在咱們鎮上現在也算是個人物了,誰都知道你不但跟何玉如好上了,還跟孟姍姍、許欣如打得火/熱。有好事者,已經封你為大原鎮第一情聖了。”

莫意閑不禁恍爾,苦笑道:“借了女人的光出名,我還真沒什麽好得意的。”

“可不是嘛~~~”呂茜撇撇嘴,說道:“現在你算是牛叉了,卻把咱們大原鎮兩大勢力人物給得罪了;一個是宋梨亭,我就沒必要跟你多介紹了,你熟悉的;還有一個是大財主邊不憨,他放下話了,說要買你命。”

莫意閑哈哈大笑,說道:“他們這叫給我造勢,最後得益的還是我。”轉頭向呂茜又道:“不過你大老遠的來給我提醒,我還是得謝謝的。”

他一提這茬,呂茜臉容一肅,滿麵正經的說道:“你覺得,我這回來找你是幹嘛的?”言下之意,似乎她這次來,還有些別的意圖?

莫意閑想都不想便調笑說:“你一定是性/饑/渴,要我這根大棒槌替你解憂排/卵。”

“呸!”呂茜瞪著他,加重了語氣道:“我跟你說正經的呢,別扯皮!”

莫意閑吐了吐舌/頭,悻悻的板起臉,又道:“那你……是有啥心裏話想說,找我傾訴?”

呂茜搖搖頭,道:“猜錯了,你再來。”

然則她隻讓莫意閑猜,卻並未把話點透的意思,看上去也是相當不願開口。

於是乎,莫意閑隻能胡亂猜開了,什麽請吃飯、跳舞、逛街、喝咖啡、蹦迪、喝酒、說甜言蜜語……全部都猜了個遍,可呂茜始終未曾點過半下頭。

莫意閑不禁重新上下審視起呂茜,見她今天穿得一絲不苟,言辭間有顯得極為疏遠,心裏不由浮現出一個把自己嚇了不輕的念頭。

他湊過去,在呂茜耳邊小聲說了一句,這才退回來。

呂茜聽罷,看了他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然則這一點頭,莫意閑隻覺得全身發涼,好象整個人都被扔進了冰窖裏去似的。他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天知道他問出那話時,多希望自己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