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刻多鍾之後,摩托車下了公路,拐進一片燈紅柳綠的街市,最終在一座樓房的大門前停下。
莫意閑抬頭看去,樓房二層靠近窗戶的地方,有個霓虹燈招牌,上麵寫著“溫柔鄉歌舞廳”幾個閃閃發亮的字眼,招牌背麵,則又印有一個衣著曝露的性感女郎搔首弄姿。
或許落在大城鎮裏,這樣的霓虹燈招牌並未見得有多拉風,但擺在大原鎮上,卻是難得一見的景象了。故而路過歌舞廳前那些血氣方剛的漢子,總不免會停下腳步,往裏邊瞧上幾眼;當然也有不少在門前徘徊著,正猶豫該不該進去。
許欣如卻不管那麽多,也毫不避嫌,直接領著莫意閑進門,並且找到了這裏的最高負責人,也就是老板。
溫柔鄉歌舞廳的老板是許欣如的叔叔。自然也姓許,叫許國懷。這名字起的挺牛,一點兒也不像搞娛樂業的。
許國懷個子不高,啤酒肚卻挺大,酒糟鼻,豹子眼,卻學人戴金邊眼鏡裝斯文。腦袋上更是毛發稀疏,頭頂處一列不規則的條形碼,乍看上去有些滑稽。
在他旁邊還有幾個人,雖然未經介紹,不過莫意閑也能猜到一些,或許這些人是許國懷請來的評委也說不定。
他與評委們客氣的寒暄了一番,便開始轉入正題。於是乎眾人來到大廳,因為還未到營業時間,故而廳裏的彩燈並未開啟,一片黑洞洞的景象,予人一種處於深邃礦井下的觀感。
許國懷拍了拍手,頭頂上立馬有數盞吊燈亮起,登時照的此處明如白晝。然後他領便領著評委們坐在舞台下一側的沙發座上,其餘的事都交給許欣如了。
許欣如依次打開音響,做好準備工作,取出一隻話筒,交給了莫意閑。然後走上舞台,坐在鋼琴前,自己打開琴蓋,一副準備就緒的樣子。
莫意閑也走上了舞台,四處瞅瞅,發現這裏也就自己和許欣如兩個,便奇道:“琴師呢?沒有曲子伴奏,我該怎麽唱才好?”
許欣如自信一笑,挺了挺酥胸,傲然道:“琴師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莫意閑顯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隻愣了愣神,也不知是不是在裝傻,一副還在找尋侵師蹤影的樣子。
許欣如氣裏一火,氣鼓鼓的道:“亂瞧什麽呢?我就是琴師!”
“——什麽?你?”莫意閑誇張的叫了起來,嘿嘿的笑了,說道:“天那,你會彈琴?那母豬都會上樹了。別彈了吧,我怕你把狼給招來。”
許欣如可被這話給氣壞了,冷哼一聲,很輕蔑地掃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兩隻玉手放在鍵盤上,不慌不忙地彈奏起來,正是一曲“卡門”,音符飄然而起,端得是鏗鏘頓挫、扣人心弦,雖不敢妄稱國手級別,倒也是難能可貴了。台下幾位聽眾也不是什麽專業評委,聽許欣如彈的似模似樣,也都鼓起掌來。
許欣如這手本領,還真把莫意閑唬的說不出話來。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果真就是許欣如彈的麽?雖然水平一般,但就普通聽眾而言,根本聽不出有什麽問題。莫意閑原以為許欣如除了人長的漂亮、還有那兩下花拳繡腿,就沒別的長處了。
很多次,莫意閑都感到納悶,這樣一個野蠻女為什麽會有如此大量的擁護者和追求者,就說那天買菜吧,她連挑根黃瓜也挑了半天,差點沒讓莫意閑給笑出聲來。如今見她還有這麽一手本事,確實是有些讓莫意閑刮目相看。
一看莫意閑流露出了難得的驚訝表情,許欣如這心裏美的,歪頭白了他一眼,露出得意之色。加大聲音催促道:“你還唱不唱了?不唱我可就走了。”
莫意閑這才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點頭道:“當然要唱,就是你這手彈鋼琴的本領,讓我吃了一驚。看來你果然不隻是個花瓶那麽簡單,以前真是我小看你了。”
許欣如斜著美目,不屑的撇了撇嘴,笑道:“我會的本事多著呢,又何止彈鋼琴而已?要是全都展現出來,不嚇死你才怪。”
頓了頓,望向他道:“怎麽樣?決定了沒有?要唱什麽歌?差點忘了告訴你,時間有限,你唱兩首就夠了。”
事關工作,莫意閑也不再跟她扯皮,思慮片刻,想到兩首非常適合鋼琴配樂的抒情歌曲,便開口道:“兩首就兩首,那我先唱麥莉·賽勒斯的‘ordinary girl’,再唱皮克茜·洛特的‘without you’。”
說罷,也不管許欣如有沒有聽過這兩首歌,便閉上眼睛開始醞釀感情。
這兩首歌都是他學生時代愛點的曲子,現在回憶起來,確實幾多辛酸,說不出的滋味兒,一時間竟是想事入神。
許欣如也趁似機會,忙用手機上網,查詢這兩首歌到底是怎麽回事,心裏有個數,也不能教莫意閑瞧不起自己。
不多時,ordinary girl那熟悉旋律響起,莫意閑引聲歌唱,這首歌雖然為女聲演唱,但換作莫意閑這等磁性的嗓音,也別有一番風味,更兼之他有著高音沉低音甜的獨特聲線優勢,沒唱幾句,已經讓台下的平穩另眼相看。
一首這才唱罷,台下立時響起猛烈的鼓掌,連帶著在一旁幹活的情節工,亦聚集到了這裏,為莫意閑送出最真摯的掌聲。
這下不禁教許欣如暗暗吃驚,她原本是想讓莫意閑出個大醜,卻不想他唱歌唱的這麽棒。莫意閑那歌聲唱到纏綿動情之處,真教許欣如一陣都芳心悸動。毫不誇張地說,他簡直有著實力派唱匠的功力,這歌拿去錄唱片都行。
接著,without you的旋律也隨之響起。
莫意閑歌喉頓展,又是一首以男聲完美詮釋女歌的超凡表現。許欣如聽著,隻覺最好再多來幾首,好讓她自己的聽覺神經多享受一會兒。
當兩首歌唱完時,台下所有的評委和觀眾竟然全都站了起來,鼓掌聲實可謂不絕於耳。
毫無疑問,這是對莫意閑唱功的最高肯定。
其實他對自己的水平也是極具自信的,過去在電視裏看到那些選秀欄目,莫意閑可謂打從心底感到不屑,不止一次的想到,假如自己上到台去,一定能羞煞那些靠潛規則出名的**們。然他未曾想到,今天隻是小露身手,竟能取得這樣好的反響。
他心裏不免得意,朝著台下揮揮手,送出幾個飛吻,仿佛自己真成了大明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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