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事情終究是多多少少有點麻煩的西神憐。
在按耐住自己心裏有點**的想法以後,問道:
“恕我直言,照理來說,這種事情除非已經完全無法隱瞞,要不然的話不是應該藏著捏著嗎?”
“為什麽你會如此直接的說出來。”
“難不成刑道寺家族已經開始衰落了?”
說著話的時候,他順帶琢磨了一下東瀛國最近的情況。
但他沒感覺到有啥大動靜。
這可不像是刑道寺家衰落時該有的情況。
按照對方的體量。
真要開始衰落了,那就必然會引發東瀛政壇大地震乃至於民間都無法避免的巨大動靜!
對於他的這個問題。
刑道寺真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
“根據東瀛國最近的調研來看,我們國家的普通人平均壽命大概是九十八歲。”
“活過一百二十歲的普通人,大約占據普通人總數的百分之十一點五。”
“基於這個前提,你覺得普通人大約多少歲才算是進入了生命的末期?”
“八十歲?九十歲?”
刑道寺真月在自問自答中,語氣有些不大肯定的說道:
“怎麽也要把壽命度過百分之八十吧?”
接著,她講道:
“那麽,按照武者與覺醒者的壽命來說,你又覺得他們需要渡過生命周期的百分之多少才算是進入了生命末期?而剩餘的那些生命周期又大概等於多少年?”
聽到這裏。
西神憐大致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而對方還在繼續說著:
“武者,按照實力等級的不同,通常都會在一定程度活得比普通人更長,如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極限級武者】,隻要身上沒有什麽暗傷與十分難搞的陳年問題,那麽借助自身體內所擁有的【氣】的療養與維護,通常都可以順順利利的活到三百歲往上,要是修行技巧特殊,那麽活得更長也全然不是問題,有記錄的上限是五百八十二歲,並且隻要修行某些秘技,那麽直到死亡之時都能夠保留著絕大部分的戰鬥力。”
“而覺醒者,作為先天條件超越武者的怪物,他們的壽命自然是比武者來得更長,哪怕是那種潛力相對有限,隻能徘徊在【成熟階段】的覺醒者也一樣。”
“在各種記載中,正常老死的覺醒者,壽命最短為七百六十八歲,乃是一個八十多歲才覺醒的家夥。”
“至於實力遠超【成熟階段】的【自我階段】、【完型階段】、【升華階段】……在壽命方麵自然而然的也會有著相應提高,不乏一些能夠活到五六千歲的家夥,要是他們所覺醒的異能比較特殊,擁有著延長壽命的效果,那更是會讓本就漫長的壽命繼續增加,如某些資料裏麵就記錄著一些存活了上萬年歲月的家夥……”
“所以,按照覺醒者那過於漫長的生命周期來說,即使我那實力達到【完型階段】的先祖已經確確實實進入了自身生命周期的末期,而且他的異能沒有什麽延長壽命的效果,那僅剩的些許壽命,對於普通人來說,依舊是有點漫長……”
在話語的最後,刑道寺真月不鹹不淡的講道:
“據說還剩三五百年的樣子。”
“作為一個非覺醒者,而且這輩子大抵都不能覺醒,練武資質也不算高,這輩子沒什麽概率晉階【極限級】的家族後輩,我覺得自己恐怕是看不到那天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的孩子……恐怕也不能。”
西神憐隨即有點沉重的點了點頭:
“……好吧。”
“確實是命不久矣,都隻能再活三五百載了。”
現在,他理解了刑道寺家族的情況。
急又不急,不急又有點急,正處於某種急與不急的量子糾纏狀態之中。
對方的祖先,那個活了五千年的【完型階段覺醒者】就像是一個活到了八九十歲的普通老人,始終都沒有看到後輩裏麵有一個人能夠接自己的班,所以自然而然的覺得有點急。
然而,刑道寺家族之中的絕大多數人麵對自己大抵不能活到對方正常老死的那一天的事實,又屬實是不知道自己該急什麽東西,所以顯而易見的心態很是平穩。
這是長生者與短生者在生命差異與時間觀念差異之中的衝突。
屬於是西神憐上輩子遇不到的情況。
唯有在這種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才能夠遇到。
然後……西神憐選擇飲口茶先。
“唔~”
喝完茶,他才說道:“還有三五百年時間,怪不得你們並不在意消息被泄露……因為泄露與否好像沒什麽區別。”
“至於招攬……說實話,你們的條件確實很誘人,讓人有種天降大禮的驚喜感。”
“但,如果我真能夠接手刑道寺家族的話,那麽也必然需要接手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與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
“畢竟,刑道寺家族需要的是融入者,一個完全無牽無掛,能夠融入自身的家夥,而不是想要成為被融入者,被融入到某個家夥身上……”
事情都有主有次。
而搞清楚主次以後,大家才能搞明白事情的本質。
以刑道寺家族現在這種急又不急,顯然還沒有被完全逼急的狀態,西神憐雖然確實可以輕鬆接手對方的一切,但事情又充滿了股事後還需要照顧各路遺老遺少的感覺。
……
一個小時後。
回程的車隊中。
刑道寺真月正在打電話。
“父親大人,我已經與對方進行過接觸了。”
電話對麵問道:
“如何?”
“對方的為人與能力。”
想了想後,刑道寺真月回答道:
“為人有點奇怪。”
“我指的是性格有點奇怪。”
“但身上充滿著種奇怪的優秀感,讓人隻需要看上一眼就會覺得那個家夥是個真正的天才。”
聽到自己女兒如此描述西神憐,電話對麵的人,心裏直接就有點費解。
他不明白什麽家夥才能夠被自己女兒如此評價。
而且。
他感覺自己女兒的描述,屬實是有點抽象,他腦補不出來西神憐是什麽畫風……
有點不大確定的問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對方很可能滿足先祖的要求嗎?”
刑道寺真月答道:
“我覺得可以,但對方拒絕了我們的招攬,原因是嫌麻煩。”
“嫌麻煩?”
“對,他覺得刑道寺家族裏麵的一大幫人會是種麻煩。”
說到這裏的時候,原本麵無表情的刑道寺真月在嘴角處露出了一點笑容。
她覺得西神憐是個有趣的家夥。
或許是聽出了她話中的語氣變化,電話對麵的人問道:
“被如此評價,我怎麽感覺你有點高興。”
刑道寺真月沒有隱瞞,直言道:
“因為覺得那個人很有趣。”
“好吧……你趁早回來吧,我先把問題和先祖匯報一下。”
顯然,電話對麵的人依舊是無法理解自己女兒的想法。
“嗯。”
作為刑道寺家族派來招攬西神憐的人。
刑道寺真月雖然不是覺醒者,但她的身份在刑道寺家族裏麵其實相當的高。
刑道寺家族現在管事的人,也就是名義上的族長,正是她的父親!
而她的父親,能夠當上族長的原因也很簡單。
他是一個覺醒者!
所以作為家族裏麵的大小姐,刑道寺真月的地位,遠遠比禦院千代花在禦院家裏麵的地位要來得更高,哪怕是禦院明照之流,地位也比她要低上一些,見了她就得主動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