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緋鬆鳴紀正在學生會裏麵認真收拾著各種文件。
突然。
學生會內部的某個女生主動湊過來,向她輕聲詢問道:
“鳴紀,你知不知道今川吟最近在幹什麽?”
“為什麽好幾天都沒什麽消息了?”
“每次打電話給她,她都把話講得遮遮掩掩的,根本不和我們細說……”
麵對這個問題,正在收拾文件的緋鬆鳴紀,動作立刻就是微微一僵。
表情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心裏已經是想法不斷。
她在深深的思考,自己該不該回答對方的問題?自己該怎麽回答對方的問題?自己回答了問題以後,如何避免對方更進一步的追問下去?
腦子裏麵全是各種問題在糾纏,從而匯聚成比證明量子的糾纏狀態更加嚴峻與困難的問題。
很複雜,很複雜。
最終。
感覺自己快把自己繞暈了的緋鬆鳴紀,選擇把答案化簡為繁,以一種比較新穎的方式闡述出來:
“她沒有事,但又有事。”
“雖然安全,卻又戰損。”
十六字真言雖簡樸,甚至於有點互相矛盾的意思,卻又已然將天機盡數泄露。
使得聽者當即深受震撼,隻覺得自己聽到了某種話語質樸但極其富有哲學意味的禪語。
不禁呆立於當場,陷入思考與琢磨之中,試圖參透其中奧妙。
而抓住此空檔,深知自己不能與對方糾纏的緋鬆鳴紀也是果斷抽身離去,以一種似慢實快,不一會兒就不見蹤影的奇妙速度,逃離現場。
隻留下對方孤身一人站立於原地,苦苦皺眉深思,不知何時才能參透奧秘。
……
學生會的會長辦公室裏麵。
當緋鬆鳴紀向天苑漓提及又有人問起今川吟時。
天苑漓選擇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一口茶水。
不動聲色的說道:“無所謂。”
“由他們自己猜便是。”
“反正隻是小事。”
“而且……想來今川吟也是差不多休養生息完畢了。”
“那家夥當時又沒有動什麽真格,頂多就是給初出茅廬的今川吟留下了一個極其深刻的印象罷了。”
今川吟,作為在學生會財務室裏麵任職,交友比較廣泛的人員,她可不是什麽沒有存在感的家夥。
由於她的缺席,最近這兩三天時間裏麵,時不時就會有人向緋鬆鳴紀乃至於天苑漓詢問情況。
隻不過。
由於事情的真實原因實在是難以啟齒的緣故。
每一次,兩人都隻能被迫打些馬虎眼,隨便編一個借口。
真要說出實話。
今川吟大抵是一輩子都沒臉回到學院了。
心平氣和地講完今川吟的問題,天苑漓看著那一如既往地想要給自己端茶倒水的緋鬆鳴紀,在微微思索了一會兒以後,她表情頗為淡然地就講述道:
“事到如今,你已經算不上我的助手。”
“畢竟,你也是那個家夥所認可的女人之一,完全沒有必要再替我做這些雜事。”
天苑漓明白,在沒有認識西神憐以前,緋鬆鳴紀這輩子的上限成就,大概便是自己的助手。
而那,基本已經是普通人可以觸及到的最頂端。
但,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機遇,今時今日,由於西神憐的關係,緋鬆鳴紀早就實現了更深層的階級跨越。
本質上。
兩者之間的身份差距,其實已經相差不大,至少稱不上什麽斷層等級的差距。
就算她是覺醒者,是天苑家的大小姐,但這兩重身份,對於西神憐來說,其實並不能代表什麽……
這兩重身份。
基本隻會讓她在某些特定的時候,比如不靠著西神憐的時候,擁有更多的自主權與力量而已。
當她作為西神憐的女人時。
那兩重身份,往往直接就會被【西神憐的女人】這重身份所覆蓋。
舉個簡單的例子。
所以在尚未遇到西神憐的時候,天苑漓與緋鬆鳴紀的身份差距是一百倍。
(ps:實際上遠遠不止。)
而自從三天前的事情以後。
伴隨著事情的變化,緋鬆鳴紀除了之前的身份以外,還需要自動添加一重全新且更加具有分量的身份——【西神憐的女人】。
那重身份的分數則是1000分。
如此一來。
就算天苑漓也有著那重身份。
但,雙方的地位差距,還是會急劇縮小。
比例從100:1,懸殊一百倍,已經變成了1100:1001,雖然依舊有點差距,可是已經拉不開層次,遠遠談不上什麽主次之分。
故,隨著這種變化的產生,天苑漓與緋鬆鳴紀之間的關係,自然也就發生了重大變化。
至少天苑漓是覺得自己無法再對緋鬆鳴紀下令什麽的。
甚至,事實上,早在一兩個月前,察覺到緋鬆鳴紀與西神憐的曖昧關係以後,她就很少對緋鬆鳴紀使用什麽命令口吻。
作為大家族出身的人,她對於這種事情,往往都是比較的敏感。
眼下,見緋鬆鳴紀好幾天了都還未反應過來,她也是隻能出言提醒一番。
然而,麵對她的這番話,緋鬆鳴紀在微微一愣以後,卻是立刻就笑著回應道:
“沒有關係,我早就習慣了這些事情。”
“而且,作為天苑會長在學生會裏麵的助手,我幫你端茶倒水幹點雜務不是應該做的嗎?”
聞言。
天苑漓隻能是平靜地點了點頭:
“這樣嗎……那就麻煩你了。”
這一刻,雖然沒有明說,她已然明白對方心裏有著底。
更明白了對方想要表達出來的意思。
緋鬆鳴紀自認自己沒有辦法爭寵亦或者處理各種各樣的麻煩事,所以想要繼續靠著她,依舊充當她的幫手、助手。
畢竟在西神憐的各個女人之間,大家也有著關係方麵的遠近親疏。
‘宮鬥嗎?’
‘……尚且談不上,更多的是拉幫結派與各種小團體?’
稍稍思索幾秒後。
天苑漓在心裏暗自歎了一口氣。
‘有種事情很麻煩的感覺。’
她很清楚,此時此刻,西神憐的各個女人雖然相處得還算不錯,大家沒有發生什麽矛盾,但是在未知的未來又或者有了孩子以後,事情到底會怎樣,誰也說不清,作為大家族的人員,天苑漓可是自幼就見慣了各種狗血的事情,而作為她的助手,緋鬆鳴紀也曾經接觸過一些,想來還給對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不過……應該不算事……那家夥心裏肯定有著底。’
想到這裏,天苑漓又放下心來。
西神憐雖然平時看起來不怎麽靠譜。
屬於純純的混子與亂搞。
但他又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清楚,什麽都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