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某些東西?”

安度特·朗度有點懷疑人生的試圖確認信息:

“你傳遞給我的每一個字,在傳輸過程之中都需要付出大量的能量,而那筆能量的數額為大概五十顆恒星從誕生到衰亡所釋放出來的能量總和?”

“你這麽大手筆的嗎?”

對於質疑。

那道聲音很無所謂的說道:

“那些能量雖然對於常規的個體或者文明而言,不算少。”

“但對於我來說,並不多。”

“所謂的恒星,在宇宙之中實在是為數不少,完全算不上稀有。”

“再者,恒星本質上隻是種常規的自然星體罷了,受限於結構,所能夠釋放出來的能量其實並不多,遠遠不如行星級反物質引擎之類的科技造物。”

“如果真要靠著燃燒恒星來充當溝通能源,光是我之前給你傳遞的各種科技信息,就需要燒掉二十多個銀河係大小的星係才行,畢竟各種科技要想以你能夠理解的形式傳遞過來,幾乎都需要轉化為動輒百萬字的地球文字。”

麵對那道聲音所講述的高大上內容,深深感覺自己這點本錢屬實不值得對方在意的安度特·朗度,選擇戰術性撓頭:

“所以說……你為了把一些隻比地球先進幾十年的技術傳給我,差不多使用了等同於燒掉二十個銀河係才能夠換得來的能源?”

“恕我冒昧,這值得嗎?”

“你所謂的牢籠到底指什麽?”

那道聲音平靜的回複道:

“那些事情你往後自然而然的就能知曉。”

“如果說你能夠達到要求的話……”

聽到這若有所指的話語,安度特·朗度很在意的問道:

“什麽要求?”

沒有隱瞞的意思。

對方直接就回答道:

“接觸你們這顆星球上麵最為頂級那批覺醒者,然後作為中轉者,替我和對方傳遞彼此的想法,這便是我對你的要求。”

“當然。”

“在那之前,你得要想辦法知曉對方性格與大致情報,讓我遠程模擬一下對方的行事方式才行。”

“萬一接觸到性格不怎麽好的頂級覺醒者,使得對方直接把你當場弄死了,那對我而言也是種麻煩事情。”

聽明白內容的安度特·朗度緩緩點了點頭:

“……簡而言之,我其實是一個傳話筒?”

“替你找到一個頂級覺醒者,然後讓你借由我來與其進行交流,這就是我現在所需要做的事情?”

對方先是幹淨利落的承認:

“對!”

然後又補充道:“但沒有完全對。”

“其實,那件事情並不是你現在所需要做的事情。”

“畢竟對於現在的你而言,接觸到最頂級的覺醒者顯然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你現在頂多也就接觸一下雜魚類型的覺醒者罷了。”

“但我和那種等級的家夥沒什麽可聊的,甚至貿然接觸反而可能會耽誤事情。”

“因此,我才會傳遞各種科技給你,讓你成就一番事業。”

“為的便是讓你能夠擁有更多資本,從而一點點的獲得與那種頂級覺醒者進行接觸的能力。”

“所以,和目標進行接觸,屬於是你未來需要做的事情,而非你現在需要做的事情,現在的你隻需要活著與繼續積累資本就行。”

“再者,我想讓做的事情,其實也就那一件而已,未來大抵不會再有什麽新的任務。”

“我需要和你們這顆星球真正的統治者進行對話,這便是你需要幫我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相信我,一旦交涉順利,那麽對方乃至於其餘的某些頂級覺醒者都將會成為你的後台,因為你是雙方進行合作的中轉者,於情於理,對方都會保住你……”

緩緩長出一口氣以後,安度特·朗度感慨道:

“這樣嗎……”

然後,他又問出自己的一個疑惑:

“雖然我知道你身處何方,但是既然你能夠橫跨星空找上位於地球的我,那麽你為何不直接找上你的目標?”

站在窗邊眺望著遠方的芸芸眾生,他極為不解的問道:

“地球雖然對我來說很是龐大,但對於意識能夠橫跨星空的你而言,應該遠遠算不上大吧?”

“按照你的能力,不是應該直接就找上目標嗎?”

“為什麽需要我充當中轉者?”

在他看來對方的舉動,多多少少有點多此一舉。

明白他在疑惑什麽的對方,解釋道:

“如果是在外界,在太陽係外麵,我確實可以輕易做到意識掃描星球,從中精準找出所需目標,甚至可以做到意念扭曲物質構造,製造黑洞吞沒星係……但,太陽係不行,太陽係是牢籠,它是特殊的區域,對我來說,這裏仿若是存在於另一處時空的鏡花水月,哪怕靠著特殊手段,我的意識還是很難進入太陽係,就算進入了,都必然會受到重重限製,變得微弱不堪,就連找人進行意識交流都隻能與符合特質的家夥進行。”

“而你,就是我想盡辦法才在這顆星球上麵找到的唯一一個符合要求者。”

“所以你的存在對我來說必不可少,一旦你死掉了,就算我的意識能夠順利進入太陽係,搞不好還是要等上數百年、數千年……才能夠找上另一個適合的中轉者。”

“從這一方麵來說,我完全可以算得上是這個世界裏麵最為重視你的家夥之一。”

由於對方的嗓音為男性。

這話在安度特·朗度聽來,屬實有點惡心心:

“……好吧,接下來就是我的最後一個問題,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你為什麽覺得我在接受了你的好處以後,會乖乖接受你的命令,前去接觸那些性情難料,有可能會隨手捏死我的頂級覺醒者,難不成你在我身上留下了什麽暗手嗎?”

這一刻,或許是驚訝於他的坦誠。

恍惚間,安度特·朗度聽到了一陣笑聲。

然後才是問題的答案:

“暗手?”

“沒有那種東西。”

“如果我真能夠影響到你那邊的實體事物,在你身上留下暗手,那我也不需要找上你。”

“所以就算我想要在你身上留下暗手,其實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當然,我更不是在相信你的品行,相信你會冒著巨大風險知恩圖報什麽的。”

“那種事情太愚蠢了。”

“特別是在見識到無數的愚昧無知與卑鄙可恥以後,更是如此。”

“相較於他人的品行,還是實際點的東西,更加值得信賴。”

“而我之所以覺得你會按照我的想法切實找上那些頂級覺醒者,原因很是簡單——安度特·朗度,你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你渴望站得更高、你渴望活得更久,你渴望更多財富,你渴望更多權力……而且,最近兩年時間裏,我也在不斷培養著你對於這些方麵的貪婪之心,所以,麵對真正足以改變一生的機會與**,就算你會出於一時的謹慎細微而遲疑,你早晚還是會找上那群家夥……”

“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

“為了讓你自己獲得更多的收獲……”

沉默許久後。

安度特·朗度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無奈地捂臉歎息道:

“好吧……”

“這真是……完完全全的被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