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夏拉德·科爾斯明悟周圍的環境不太妙時。
遠遠比他更強的西神憐,自然也對周圍環境有著更加清晰的認知。
隻是,相較於對方在這裏感受到的危機四伏。
西神憐感受到的感覺……怎麽說呢……
大概隻能稱之為是如魚得水?
他不僅很快就適應了周圍的超重力環境,更是透過周圍混亂的時間流速,本能地覺醒出了一些類似於本能的能力。
如對【時間】與【空間】的幹涉與操縱。
西神憐,雖然表麵上是人類,但在成為覺醒者以後,他的生命結構就已然和人類沒有太大的關係與相似性,轉而成為了某種特殊的高等生命體。
所謂的人類外形,也僅僅是他願意以類似於人類的形態展現自己,才會維持著現在的形態。
隻能說就算一直在自我抑製,作為強度遠遠超過【絕對先擊】的能力——【肆意妄為者】,還是在不斷地賦予著他力量與令他更加的趨近於完美。
眼下,當西神憐近距離的感受到了一些【時間】的奧秘後。
某些往日被抑製的本能,自然而然的便蘇醒了過來。
於下意識的情況下。
僅僅隻是念頭微微一動。
周圍的時間就因西神憐而改變。
宛如控製著手足一樣。
西神憐甚至沒有運用任何的能量與技巧,僅僅隻是單純的動了下自身念頭,周圍的時間流速就在他的控製下,發生了上千萬倍、上億倍……的流速變化。
這一刻。
夏拉德·科爾斯的行動,在他眼裏變得無比的緩慢乃至於趨近於完全停止。
仿佛琥珀裏麵的昆蟲一樣。
毫無疑問。
這是一份強大的力量。
西神憐甚至有著一種感覺。
隻要自己願意,自己完全可以一個念頭就將整個地球的時間停止,而且是時停無數年。
都不需要他自己出力。
他隻需要靠著調用地心裏麵的時間之力就行。
然而,感受著這一切,西神憐卻是有點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
雖然還不錯。
但對他沒有什麽意義……
他的外掛早就多到需要抽簽決定用哪種的程度了。
這種等級的力量。
根本無需在意。
下一刻。
被影響的時間重新恢複至正常狀態。
被凍住的夏拉德·科爾斯,也恢複了原有的速度。
全然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
此時。
他還在琢磨要不要脫離當前區域。
不過,比他想法更快的是來自於西神憐的拳頭。
很直接的就將他往高處打飛。
感受到自己正在脫離地心外殼的牽引區,夏拉德·科爾斯在稍加猶豫後,直接就選擇任由身體撞穿上層的土層,沒有故意止住身體。
‘西神憐故意的?’
‘他也想轉移戰場?’
心裏不大確定的暗自想道。
他全然不知,西神憐雖然確實是在故意轉移戰場。
但西神憐並不是嫌這個地方太危險,而是嫌這個地方對自己有著環境加持,有可能一個沒注意就會打死對手……
再然後。
夏拉德·科爾斯又挨了幾拳。
原來,在他飛出去之時,西神憐不講武德的選擇躍起身,對他又補了幾拳。
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直接把夏拉德·科爾斯的牙齒都打飛了一顆。
即使很快就再度長了出來。
但作為老前輩被打臉的感覺,還是讓夏拉德·科爾斯再度與西神憐纏鬥起來……
……
又過了幾分鍾。
看著麵前鼻青臉腫,尚在快速恢複傷勢的夏拉德·科爾斯。
已經打了一會兒沙包的西神憐微微搖了搖頭,講道:
“你想死,但又不想死。”
“真是一種奇妙的心態。”
夏拉德·科爾斯在沉默了一會兒後,答道:
“由於我,現代文明毀滅了。”
“麵對這種罪孽,我覺得自己該死。”
“但是……在知道了世界的真相以後,我又明白著一件事,我必須要活著。”
“人類不僅需要【霸道階段覺醒者】才能夠脫離這座監獄,更需要【霸道階段覺醒者】在外界替他們保駕護航,所以我必須活著……”
夏拉德·科爾斯心裏很清楚,地表的現代文明雖然被毀滅了。
但在其它地方,應當還保留著一些人類。
或許是數萬人?
又或許是數十萬人?
由於曆史上麵各種事故頻發的緣故。
很多高階覺醒者在出事的時候,隻要察覺到災難不可抵擋,往往直接就會選擇帶著一定數量的平民逃亡至遠方。
隻能說……經驗,確實是積累起來的東西。
而根據夏拉德·科爾斯從遙遠彼方飛到地球所耗費的時間來看。
最起碼都有一定數量的避難所,連同其中的平民一起被搬運到了安全的地方。
或許是在某處很深的地底,或許是在地球外側的外太空……
如夏拉德·科爾斯他自己的屬下,擁有著【空間係異能】的【自我階段覺醒者】——黃淵智,就可以做到將整個避難所快速搬運到外太空,從而躲避危險。
依靠著各種特殊設施,其中的平民想要在太空中存活一兩個月,完全不算難。
至於人類的未來為啥一定要靠夏拉德·科爾斯,而不是西神憐……
原因無需多述。
西神憐根本不是那種會承擔責任的家夥……
所以。
夏拉德·科爾斯明白。
作為僅有兩個的【霸道階段覺醒者】之一,自己必須要活下去……
要不然。
等自己死掉。
西神憐又一如既往地擺爛與瞎折騰。
人類文明的未來,恐怕就隻能用毫無希望來進行形容。
“我承認自己無能,也承認自己失敗,更承認自己後悔……”
“但是,既然身負重大罪孽的我已經成為最後的希望,那我就還是要繼續努力才行……”
“彌補錯誤,讓人類有個更好的環境能夠休養生息,便是我接下來的最終使命……”
這是種雖然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很爛很爛了,但認真環顧四周一圈以後,卻發現自己還是要負責扛起大旗的滿心無奈。
畢竟另一個能扛起大旗的家夥,隻會擺爛與發神經……
他不想支棱起來。
但又必須要支棱起來。
這咋辦嘛?
人間的無奈,大概就是這種身不由己的苦澀感覺……
至於之前的怒火。
對於西神憐的怒火。
則是早就消失了。
他本身就很清楚,自己不該把事情的希望放到西神憐身上。
那家夥打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麽好人,有什麽可指望的?
再加上,人類文明是他自己搞沒的,又哪來的立場去怪別人?
思來想去,夏拉德·科爾斯覺得事情還是要怪自己……
眼下。
聽著他的這些話。
西神憐那邊在沉默一會兒以後。
選擇甩了甩手上的血液,輕聲歎道:
“……有點乏味了……”
“一個因為自責,甚至連實力都不用全力的沙包,多多少少是有點無趣……”
對此。
夏拉德·科爾斯沒有說什麽。
正如他明白西神憐沒有用全力一樣。
西神憐也很清楚,夏拉德·科爾斯並沒有真的在拚命攻擊。
更多的是故意在挨打。
即使所謂的自我施虐借以贖罪,全然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
但夏拉德·科爾斯還是覺得這樣子會讓自己心裏好受一點。
他渴望著西神憐能夠將自己打到隻剩一口氣的狀態。
屆時。
滿身的傷痛,或許能夠令自身那顆有點迷茫的內心,不再那麽茫然與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