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把於淡言拉倒院子中之中,三令五申對於淡言說:“小夥子,你別動!”

然後急忙跑到屋子裏。

再出來的時候,大媽的手裏拿著一口大鍋——比前幾天那口燉於淡言的鐵鍋小一點……

於淡言看著那口鐵鍋,往後退了一步。

“大媽你要幹嘛……”唐蜜剛進院子門,一見狀立刻開口說道。

“我要幹嘛?”大媽把鐵鍋往地上一放,然後抓住了唐蜜的手,也把她拉倒了於淡言身邊,“你也別動!”

於淡言和唐蜜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這是鬧的哪一出?

“大媽,您這是做什麽?”唐蜜問道。

“告訴你們,什麽叫真材實料!”大媽把鍋往地上一放,然後將一旁的磚頭拿來,擺成桶狀,宛如一個火爐。

這磚頭原本是橙紅色的,可顯然已經被燒製過許多次了,所以變成了黑色。

大媽輕車熟路,將一旁的柴火塞進磚爐,點燃之後,將鐵鍋放在火焰之上。

於淡言看著這金色的火焰,急忙往後退了一步。

“我可以讚助你一個灶台。”於淡言這麽說著。

“你這年輕人是嫌棄這裏落後?”大媽問道,然後她又跑到屋子裏,手裏拿著的,是一個液晶電磁爐,似乎比唐蜜家的還要先進。

——大媽的性格,還真的是毫不服輸……

“你為什麽不用這個?”於淡言問道。

“你不懂……高科技雖然給人帶來便利,但是製作出來的東西,卻失去了它原來該有的味道,老山楂,還是用木柴和鐵鍋做出來的最好吃。”說完之後,有從屋子裏拿出一大盒已經曬好的山楂。

新鮮山楂是紅色的,紅豔豔的,仿佛一團火一樣,可曬製完的山楂卻失去了它應有的光澤和顏色,顯得有些暗淡,可曬完之後,山楂身上所散發的果香卻越發的濃鬱了。

將竹筐裏的山楂倒在已經燒紅的鐵鍋之上,大媽又拿出鐵鏟子,不斷翻炒著山楂。

原本山楂身上濃鬱的果香,頓時變成了一種帶著煙火氣息的香氣。

山楂原本黃色混合紅色的顏色在溫度的鍛煉之下,一點點的變成了棕色。

雖然已經臨近夏天的尾巴,可站在火焰旁邊還是讓人汗流浹背,片刻之後,大媽的臉上就全是汗水了。

一開始她還會和唐蜜說兩句話,可越到後麵,她就越是沉默。

她認真且規律的翻炒著鍋裏的山楂,大約用了半小時的時間,大媽將山楂從鍋裏鏟了起來,又放進了一旁的竹筐裏。

鐵鍋從火焰之上被端了起來,一盆水澆在火焰之上,散發出白色的水蒸氣。

將灶台推倒,變回了平常裏磚頭的樣子,而裏麵被燒成灰燼的木柴則被丟在了一旁的田裏,成了最好的養料。

做完這一切之後,大媽才理會了唐蜜與於淡言。

她把竹筐放在兩人麵前,對他們說:“你們嚐嚐,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不燙了。”

大媽做後續工作的時候,也恰好給了竹筐裏的老山楂一點涼的時間,做完這一切之後的時間拿捏的恰當好處。

竹筐裏的山楂不冷不熱,一放進嘴裏就能感受到果香撲鼻。

再一咬開,碰到牙齒的是酸,可碰到舌頭的,卻是甜。

唇齒之間的交融所品嚐到的,是一點也不過分的酸甜可口。

新鮮的山楂以酸為主,可經過陽光的洗禮,發酵出了甜,而經過炭火的孕育,又將這一份甜衍生的更加濃鬱。

唐蜜感受著唇齒之間那美好的感受,開心的眯起了眼睛。

“你怎麽不吃?”可是一抬頭,卻發現於淡言並沒有吃老山楂。

“不喜歡吃。”於淡言說。

“不喜歡吃也嚐嚐吧,萬一,恰好符合你的口味呢……”唐蜜開口說道,說罷,又從竹筐裏拿了一顆,輕輕咬了一半。

這一顆又是不一樣的味道了。

每一顆山楂都有自己的味道,有些比較酸,有些比較甜,剛剛那一顆酸甜適當,而這一顆則是酸味更重一些,唐蜜一吃,立刻酸的皺了皺鼻子。

可是看在於淡言眼中,卻隻有可愛了。

他對吃的東西,從來都沒有什麽欲望。

所謂,食色性也。對於淡言而言,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在唐蜜出現之前。

如今他看著唐蜜手裏的山楂,竟然有了想要吃的欲望。

他也這麽做了。

他輕輕拿起唐蜜手裏原本捏著的山楂,然後一口丟進自己的嘴裏,那一刻,他酸的皺起了眉頭,可下一秒,眉頭舒展,酸味,原來酸是這種感受……

他細細品嚐著自己嘴裏的味道,生怕有一絲遺漏,唐蜜看於淡言這副模樣,就了然說道:“我就說你該嚐嚐,萬一你喜歡呢……”

“有些酸。”雖然內心無比美好,可從嘴上出來的卻依舊是一句帶著嫌棄的話。

大媽不樂意了:“你這小夥子是不是沒有味覺?山楂本來就應該是酸的。”

她為自家山楂鳴不平,卻說中了於淡言的心事。

這一次於淡言並沒有反駁。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中午吃飯的時間點了。

於淡言開口問道:“你這裏有沒有飯吃?”

大媽開口奇怪說道:“我這裏又不是飯店。”

於淡言拿出了一疊人民幣:“不是飯店?”

“可以是!”大媽立刻開口說道。

於淡言將其中五張交給了大媽,然後開口說道:“普通的家常菜就可以了,要快,我們餓了。”

大媽自然答應。

大媽進屋做飯,不過這一次用的自然是那個液晶電磁爐。

“我和你在一起,第一次聽到你喊餓。”唐蜜看著於淡言說道。

於淡言開口:“往後你聽到的次數會更多。”

分明是一句極為普通的話,可聽到唐蜜的耳朵裏,卻有不一樣的味道。

於淡言的聲音很輕,帶著一點低沉,說話的時候字正腔圓,聽不出一絲別的意味,可是唐蜜卻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一點小小的曖昧。

再一看於淡言的臉上的表情,著實有些嚴肅。

讓她不禁覺得,自己是不是想錯了。

但於淡言從來都善於心口不一。

他內心現在恨不得對唐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