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係裏終於沒有了一點吵鬧的聲音,隻有兩人近在咫尺的呼吸聲。

“抱歉,一開始我騙了你。”於淡言覺得,就算唐蜜說要原諒自己,但道歉還是必不可少的。

“說吧,我給你道歉的機會。”講到這個話題,唐蜜去輕鬆了許多,已經決定原諒的她,當然不會再糾結於當初的欺騙。

“其實我天生就沒有味覺,從記事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得了無味症,”於淡言想了想,選擇從事情的開端開始解釋,“你能想象得出那樣的感覺嗎,你身邊的人都說蛋糕是甜的,苦瓜是苦的,檸檬是酸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我的映像裏麵,它們完全沒有分別。不管是街邊小吃還是高檔餐廳裏的食物,酸甜苦辣,在我的味蕾裏沒有區別,全部都是寡淡的無味。”

唐蜜皺了皺眉,輕輕拉上了於淡言的衣袖,她不敢想象那是什麽樣的感覺。對於愛吃甜食的她來說,甜食賦予了她生活的色彩,如果有一天所有的甜食都變得索然無味,甚至一切的食物都沒有了區別,她相信自己不會那麽淡然的去麵對一切。

於淡言勾了勾唇,安慰性的握住了唐蜜的手:“我……或許是因為從小性格就不太好,不善於與人交流,所以身邊的人也不願意與我接觸,我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狀態,沒人可以發現我得了無味症。而得了無味症這種事情,我也不願意透露給任何人。”

唐蜜的眉皺得更狠了,對於淡言來說,這樣的事情竟然連一個訴苦的人都沒有嗎?

“隻有你的父母知道這件事情嗎?”唐蜜輕聲問道。

於淡言捏著唐蜜的手,點了點頭:“我的母親是我童年唯一的玩伴,也是唯一能夠聽我吐露心事的人,我小時候常常因為無味症的事情難過,都是她在安慰我,可惜後來她去世了。她去世之後,我和父親的關係也不太好,所以無味症的事情,我再也沒有像任何人傾訴過。”

唐蜜咬了咬唇,她沒想到自己的問題會帶出於淡言更悲傷的往事,她輕輕往前靠,把自己送到於淡言的懷裏。

“沒事,現在有我知道了,不論有什麽事,你都可以對我傾訴。”她小聲在於淡言耳邊說道。

“嗯,”於淡言把唐蜜擁到自己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所以這件事情,一直都被我隱瞞了下來。雖然隱瞞下來有點困難,但於我而言,做菜不過是把克數精準的調料拌在一起而已,隻要做到精確,味道就不會相差太多,沒有人會從我做的菜判斷出來我是一個無味症患者。”

那些往事對他而言的確是傷害,但過得時間太久了,久到他可以沒有什麽情緒的講出來。但在講這些事情的時候,唐蜜貼心的安慰還是像在他心底塞上了柔軟的棉花,讓他就算講著那些不願回憶的往事,還是能感覺到淡淡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