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看著卡西烏斯。
準確的說是看著卡西烏斯手裏那份《古斯塔夫隧道計劃》的稿本。
卡西烏斯瞳孔收索，毛孔放大，呼吸急促，這些都在凱拉爾的掌控之下。以他絕對的自信來說，自然也不容卡西烏斯這種看得懂的人拒絕。
科洛絲是看懂了這個，讓凱拉爾很欣慰，真的很欣慰。
長大了呢……科洛絲。
扶著自己的下吧，斜著眼睛看著科洛絲，凱拉爾拿著攪拌勺輕輕地在茶杯中攪拌著，臉上帶著溫柔的表情看著她，輕輕地出神。
安麗埃塔並沒有看到那份計劃書，但是對於卡西烏斯倒是十分注意，正在仔細的端詳著卡西烏斯的臉想在卡西烏斯的臉上找些什麽的她眼睛的餘光突然看到了凱拉爾的表情，臉上頓時一黯。
凱拉爾對於感情的投入是對每一個女孩都全心全意，但是會有衡量的投入。
這種事情說起來可笑，但是的確是凱拉爾對於感情的哲學。
聰明人行為處事或許很聰明，但是卻喜歡在自己在意的地方而較真，他們的思考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樣，所以對於普通人習慣的處事方式也是完全不同的態度。
凱拉爾當然可以做一個到處濫情的爛人，以他的條件和才華也當然肯定會有很多妹子，但是這種爛人是凱拉爾想做的嗎？凱拉爾大概寧願孤獨一生都不願意做這種爛人吧？
人是有底線的動物，動物可以沒有底線，但是人類是需要底線的。
因為底線就是〖道〗德，是人間社會的法則，是自我約束的基礎，如果放棄了底線，那麽這一個人就不能稱之為人了。
就如同為了生存而吃人這種事情一樣，一旦吃人，就相當於放棄人類的身份走到了人類的對裏麵去，幾乎可以說是見敵必殺，見敵皆殺，見敵絕殺的那種地步。
而凱拉爾身為人類之中頂尖的那一撮，對自己的底線要求更高，更多，對於自己的底線凱拉爾就算達不到目的也會堅決遵守，當然，聰明人是不會讓自己的底線被別人知道的，特別是自己的敵人。
那種自己家裏有幾根蘿卜白菜都會被敵人知道，自己性格更是天下皆知那種人才不是智者，那叫蠢材。
而凱拉爾這種表情她見過。
凱拉爾對她露出過這種表情。
那是在他第一次麵對她的時候露出的表情了。
這種欣賞，讚揚，寵溺，寵愛的表情，她隻見過一次。
這種發現讓她很是失落。
但是人類就是這種生物，如果一個男人經常寵溺女人，那麽這個女人就會將這些視作習慣，而一旦女人習慣了這些東西就很麻煩了，所以凱拉爾以男人的立場來說，甚少誇獎女人。
君不見三笠或者C.C.又或者迪妮莎還是阿爾托lì亞麵對凱拉爾的誇獎都是欣喜異常的。
凱拉爾臉上的表情足夠表達他的想法，若是在加上一句讚美對於凱拉爾來說，對於其他女孩來說就已經是很崇高的讚揚了。
凱拉爾是不會在正式的場合說甜言蜜語的。
他是最喜歡氣氛的人，所以絕不會破壞氣氛，正因為如此，huā前月下就是huā前月下，政治商談就是政治商談，兩個完全不搭邊的東西若是還能嬉皮笑臉的**，凱拉爾一般都是不喜歡這種人的。
這種人就算出現在凱拉爾的隊伍裏一般都是要被踢掉的。
對於看過後世太多太多成功的例子的凱拉爾來說，該在嚴肅的時候不嚴肅的人永遠是無法成功的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凱拉爾在與某些地方可以說的上是刻板。
但是他的紅顏知己大多都是政壇上的人物，這種刻板反而還成為了凱拉爾加分的一點，正是因為凱拉爾在大事上嚴肅無比，這才讓無數的女人為認真的凱拉爾的樣子而傾心。
而凱拉爾用這種表情看科洛絲，的確是一種正式場合上的失態了。
盡管安麗埃塔不了解凱拉爾的習慣，但是的確是很黯然很失落的。
她失落的表情引起了剛剛看完計劃書的科洛絲的注意，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凱拉爾臉上的表情，科洛絲唰的一下，臉上就紅了，眼睛如同觸電了一般轉了開來但是紅霞卻從她的臉上慢慢遍布著她的耳朵，脖子，一直往下延伸開去。
這種欣賞的表情，她從未真正發現過，換句話說，她這是第一次看到凱拉爾對著她露出這種表情。
以凱拉爾的身份露出這種表情來，不得不說這就是對一個女人最好的讚美了。
就算是阿爾托lì亞都無法阻擋凱拉爾這個表情，科洛絲勉強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對著他投降，之前被注視著不知道，現在知道凱拉爾在看她，反而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子燥熱，凱拉爾的視線在那裏，那裏就泛起一陣紅暈，顯得很是誘人。
凱拉爾很快就收回了表情，但是短短二十多秒的時間對於三個當事人來說都仿佛度日如年一般。
當然，凱拉爾是享受的，安麗埃塔和科洛絲則是折磨。
當卡西烏斯放下了手裏的文件之後，兩個女人終於都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這氣氛太難耐了。
凱拉爾拿著政治家的厚臉皮當盾牌，倒也不覺得什麽難堪。
卡西烏斯放下了手裏那遝紙，看著凱拉爾問道：“您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他的目光深邃而堅定，不問出這個問題別說合作，就算是繼續聊下去都是對利貝爾王國的一種威脅。
卡西烏斯本已經高看凱拉爾一眼了，但是沒想到凱拉爾還是給了他更多的驚喜。
這種驚喜絕對是驚嚇大於驚訝的。
他本能的感到了威脅。
那是一種智慧上升到一定程度，而人類這種自作聰明的種族又發現無法掌控這種智慧的威脅。
就如同人類如果發現文明等級比他們高的外星人，那麽人類第一反應絕對不是和對方交流，而是對方會不會威脅到自己？
然後第二個反應也絕對不會是和對方交流，而是如果不會威脅到自己應不應該將它們的科技搶過來？
第三個反應還是不會是交流，而是如果自己想搶能不能打得過對方？
這種人類的劣根性絕對是無法割舍的，所以卡西烏斯也不例外。
卡西烏斯更加理智一些，那是因為他本性不壞，又和凱拉爾曾經合作過。
這種合作建立的信任並不高，但足以讓他直接和凱拉爾直言相對。
凱拉爾很欣慰卡西烏斯的反應，凱拉爾知道自己的腦子到底有多奇怪，或者說是變態，這種變態更趨於理智性，也就是藏拙。
凱拉爾一般人前說話隻會說兩成，但是這一次在卡西烏斯麵前表現出來兩成，卡西烏斯自己猜了兩成，在托裏斯汀王國的計劃上又露了兩成，相當於將六成左右的自己流露在了卡西烏斯的麵前。
這種衡量一個人的能力本來是帝王學的一種，但是很多宰相必須學帝王學就是為了揣摩帝王的心思而學習的，這種學習必須冷酷理智，不然的話稍微帶進去就很糟糕了。
最出名的是呂不韋，明明是權傾天下的人物卻因為太過深刻鑽研帝王學結果被秦王嬴政這個乳臭味幹的孩子給幹掉了。
而凱拉爾和卡西烏斯身為宰相這種職業最頂尖的家夥自然也是知道帝王學。
而帝王學最簡單的入門基礎就是識別一個人。
如何看人，是最基礎的為官之道，而如何識人，則是一個帝王最基礎的帝王道。
兩人都知道怎麽識人，凱拉爾更是知道該怎麽藏拙。
該漏的地方漏，不該漏的地方那就是滴水不漏的，但是凱拉爾還是在托裏斯汀王國側漏了一下，被卡西烏斯看了個正著。
這就是交鋒，最簡單的智者的交鋒。
但是卡西烏斯也技止於此了，麵對凱拉爾，他是真的看不透，誰敢說這是凱拉爾的六成？誰又敢說凱拉爾發揮不到十二層？
麵對這種級別的智慧怪物，卡西烏斯的壓力是極大的。
不小心被坑一把，整個利貝爾王國都有可能被凱拉爾拖著陪葬，但是這麽一個計劃，就如同〖中〗國古時候的長城，大運河一般，是能夠改變一個國家的國運的。
長城抵擋匈奴數百年，硬生生把南匈奴圈在河南變成了養馬人，大運河流通南北，將伸手難及的南方收入了官方的懷抱。
可以說兩個建築都是有絕對性意義的。
而利貝爾王國也有這種東西的，現在正在挖掘的盧安大運河，還有卡魯迪亞隧道，卡魯迪亞隧道是利貝爾王國上一任女王在任期間挖掘的，五十年時間滄海桑田，卻硬生生的將利貝爾王國的國力提高了兩三個等級。
這種大型的計劃就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現在凱拉爾的古斯塔夫隧道計劃也是這些大規模計劃中的一環，而這種事情若是凱拉爾有什麽小心思，估計利貝爾王國都會被凱拉爾拖垮。
“如果真要說什麽目的的話，那就隻有結盟了吧。”凱拉爾微微一笑，端起搖勻了的奶茶一飲而盡，開口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