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之中,頭發已經斑白的羅蘭抱著哭泣的貞德緩緩平複她的情緒,良久之後,金發的老婦人情緒逐漸緩和,羅蘭見此帶著笑意開口道:

“怎麽,哭夠了?”

“嗯,我不會再躲著你了。”

“那就好,那麽差不多準備試試結束這老年狀態了吧。”

“哎?蘭!能,能夠變回去嗎?”

貞德在男人的懷中抬起頭,充滿希冀的發問,羅蘭見此苦笑了起來。

“雖然我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不過......還算有些頭緒。”

“那是?”

“貞德你聽說過金蘋果嗎?”

“金蘋果,是希臘神話中的那個引起戰爭的......”

“那確實也是,不過我說的不是那個,我說的是北歐神話中的金蘋果。”

羅蘭對著思索著的貞德講述起在神話中青春女神伊登以及她掌管的能讓諸神保持青春的黃金蘋果,傳說阿斯加德的眾神都是靠著金蘋果維持青春,而有一段時期伊登被山巨人抓走,金蘋果斷貨結果眾神差點老死,引起了很大恐慌。

“可是,這種神話中的產物到底在哪裏?”

“這個嘛,其實我以前得到過。”

“哎?”

羅蘭撓著臉頰有些無語的想起了陳年往事。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審判庭大審判長羅蘭帶著一眾苦大仇深的審判官衝進宗聯體邪教徒們的根據地,然後發現,他們正在圍在一起吃果果。

.......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眾位審判官滿臉問號,卡在門口進退不得,互相之間傳遞著質疑與無辜的眼神。

“你跟我說這是邪教徒?”

“這門牌......沒錯啊。”

不過好在敵人率先發難,讓審判庭隊伍鬆了一口大氣,最終結果自然是邪教徒們全部被羅蘭給敲死了,亂戰之中他們手中的果子也沒剩下幾個,事後清理現場時全落到了羅蘭手裏。

“其實金蘋果同樣是咒術的一種,可以看成保持青春的詛咒,而赫斯塔婭的衰老詛咒應該是它的逆向運用,我分析過原理,所以有些把握。”

“這樣啊,那麽,請開始吧。”

貞德看著麵前羅蘭衰老的臉,靠在他的懷中溫柔的笑了笑。

“無論結果為何,我都已經滿足了。”

“嗯?”

羅蘭聞言一愣,不過貞德卻閉上了眼睛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男人見此重新將心思放在了回憶咒術構造上,他伸出雙手抱住貞德,隨後兩人的身上開始散發淡淡的光芒。

光芒之中羅蘭將心神投入到懷中少女的靈魂深處,從靈魂基礎中的詛咒開始逆向修改,來自北歐神話中金蘋果的永恒青春詛咒被一個個刻下,而隨著衰老詛咒與青春詛咒的此消彼長,貞德的身體也開始出現了變化。

本來骨瘦如柴的雙腿手臂逐漸重新鼓起,細胞重新活性化,暗斑消失,臉上的褶皺開始迅速拉平,肌膚不再鬆弛,並且出現血色,如稻草般枯黃的金發重新變得充滿光澤而飄逸。

貞德渾濁的雙眼逐漸變得清晰,她就在羅蘭的懷中從老婦人逐漸變回中年,青年,最終重新變成光彩照人,散發出奪目魅力的少女。

解咒進行到尾聲,羅蘭終於有餘裕能說幾句話了,他抱著貞德笑道:

“這下好了,你不但不是老人,而且這輩子也別想變老了。”

“嗯。”

“不過英靈本來就幾乎沒有什麽衰老表現,作用也不大就是了。”

“嗯。”

“話說你也太淡定了吧,永葆青春啊,這不是該......等等,你怎麽又哭了?”

對貞德回答有些奇怪的羅蘭側過頭,發現肩膀上的貞德又流眼淚了,一時間有點慌。

“是,是哪疼嗎,難道我失誤了?”

正在玩靈魂操作的羅蘭嚇了一跳,可金發的少女卻沒有回答,隻是雙手抱得更緊了些,羅蘭見此鬆了一口氣,明白這應該是喜極而泣了。

一段時間過後,兩人身上的光芒逐漸熄滅,羅蘭感受著懷中的柔軟,有些可惜的拍了拍貞德的後背道:“好了,結束了。”

“嗯。”

少女輕聲回答,可卻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羅蘭一時間有點發愣,以他對貞德的了解,這時候聖女不該害羞的趕忙退開嗎?

“話,話說我還沒把樣子改回去呢。”

羅蘭有些窘迫的說著,現在懷中的貞德重新變成風華絕代的女武神了,可自己還是老頭狀態,剛才還沒有什麽,現在一對比羅蘭突然有點奇妙的自卑感,想快點變回去。

貞德抬起頭,她緩緩放鬆了雙手,直起身來注視著蒼老的羅蘭,男人的麵龐上正帶著些不自在的笑容,金發的少女望著他,心中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感受,那正如之前捂住麵容的自己。

那時的他是怎麽做的?

貞德看著這和自己一同衰老的傻瓜,臉上露出一個恬靜的笑容,曾經對自己感情困惑的少女已經不再迷茫,貞德雖然容易害羞,但從來都是一個敢於表達的女孩,正如她軍人的身份,直來直往而堅定不移。

“等等啊,我這就變......”

羅蘭的話語戛然而止,原因是少女抬起頭的親吻。

貞德麵對羅蘭衰老的麵孔毫無顧忌的吻了上去,那是雙唇接觸的輕吻,時間不長,這是情竇初開的少女目前能夠做到的極限了,不過卻讓羅蘭目瞪口呆。

呆滯之中的羅蘭逐漸恢複年輕,重新變為黑長發的青年,在他的眼前,沒有任何解釋的貞德在溫柔的笑著,就像早上吻醒愛人的妻子,金發在夜風之中飄散,霧氣之下少女更帶著點朦朧的美感,羅蘭一時間有些恍惚,麵前的人似乎不是貞德而是曾經的愛人。

這也太像了吧。

如果之前羅蘭隻是在容貌上覺得兩人相似,那麽現在,心懷愛意的貞德就是連氣質氛圍都已經與安娜相接近。

“貞德,你,你這是......”

青年帶著些慌張的發問,貞德看著羅蘭的樣子,沉默片刻道:

“感謝。”

“哦,這樣啊,哈,哈哈。”

羅蘭強扯著嘴角笑了起來,貞德見此也笑了起來,少女的心中明白時候未到,但是決心卻已經堅定而不可動搖。

謝謝,蘭,不過......這隻是剛剛開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