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還沒理解你們在做什麽?”
夜色下的青年瞪視著不遠處的兩個女人,阿爾托莉雅此時已經拔出了聖槍,金色的嵐風在空中飛舞,以太的洪流飛瀉而下,摩根勒非手持鐮刀腳踏大地,地脈中的精靈源源不斷的趕來為她提供力量。
羅蘭不再在意麵前已經無法起身的使徒們,他轉過身麵對兩名氣勢磅礴,舉起武器全力全開的女人,做出最後的警告。
“我說過了吧,向我刀劍相向,顯露敵意的下場,我腳下的死屍還不能讓你們明白嗎?”
青年的周身開始放出與艾薩克戰鬥時相似的白光,他開口做出最後的警告:“收起武器,離開。”
“抱歉,蘭,我們做不到。”
“是嗎,這樣啊。”
羅蘭眯起眼睛,金色的瞳孔中光芒閃爍,慢慢變得再無暖意。
“那你們隻能為此付出代價了。”
他緩緩地舉起手,掌心對著兩人,阿爾托莉雅與摩根同時心跳加速,直覺的產生一種生死危機的警兆,久經戰陣的兩人瞬間分開,阿爾托莉雅向左急飛,摩根利用地脈的魔術向右轉移,然而即使如此,卻仍然沒有躲過那仿佛覆蓋天地的攻擊。
白色的光束在青年的手中聚合,放出時卻是波濤般的連綿不絕,那仿佛是魔力秩序的崩潰,又像是以太海洋的潮汐,侵染一切的白光之下兩人的輪廓逐漸被抹去,似乎一切都消失在這驚天一擊之下。
洶湧的魔力潮流一直向前,衝出平原的範圍進入森林,參天的古樹在其中消散,整個世界都如同被削去了一塊。
“這種程度應該夠了吧。”
青年低語著,緩緩收回自己的力量,在他看來對付英靈這種程度綽綽有餘了,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兩人遠遠比他想的要頑強。
尚未消散的白光之中,一點黑色突兀的自左側出現,而在另一邊,金色的光輝在白色的光芒中潛伏,等待著時機準備綻放。
“這是?”
羅蘭注意到了那逐漸深邃起來的黑暗,他感受著這力量,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那是在神秘與人理之間偏向神秘卻不完全沉淪的魔力,是最原始的地脈之力。
他正在因這力量的構成發愣的時候,摩根勒非已經驟然爆發,熊熊燃燒的魔力之火覆蓋在她的身上,她亮起的雙眼中沒有畏懼,而是全力以赴的堅定。
曾經與這個男人對戰過的摩根明白,這個男人的第一擊一般會手下留情,可是接踵而來的攻擊卻會越來越猛烈,現在的他與在不列顛時相比更加強大,自己可以利用的機會不多。
魔女的爆發就如同轟鳴的雷霆,黑色的電流擊碎空間,在白光中逆流而上,如咆哮的黑龍張開巨口,要將羅蘭一口吞下。
“嗯,還算不錯,你們比我想的要強。”
然而即使是這樣聲勢駭人的攻擊,青年卻仍然不以為意,他的手微微握起,猙獰的雷龍就此停下腳步,它翻騰著掙紮,卻沒有任何掙脫的跡象。
一條條裂隙在雷龍的身上出現,支持雷龍的摩根也發出苦悶的聲音,而在兩人對峙之時,早已潛伏在一旁的阿爾托莉雅終於出手,旋轉的金色嵐風爆炸般的衝出,直對著羅蘭而來。
“終於出來了,你以為我會忘了你嗎?”
青年偏轉手臂,隨著他的動作摩根的法術偏轉,掉頭向著阿爾托莉雅的方向而去。
“這個就送給你吧。”
羅蘭笑著揮出手臂,黑色的雷電擊打在嵐風之上,劇烈的爆炸聲中,黑龍的身軀破碎,嵐風也近乎消散,青年安心似的放下手,卻沒想到爆炸中的阿爾托莉雅毫無動搖,仍然在繼續前進。
血液順著她的麵龐滴下,她持槍的手再次握緊,繃緊身體放出更多的魔力。
“這女人!”
漆黑的電流與黃金之風消散,取而代之時衝出的少女,在煙塵中阿爾托莉雅聖槍前刺,羅蘭瞬間伸手阻擋,可魔力的亂流已經衝出槍身。
倫戈米尼亞德的尖端處多出了一根手指,聖槍至此無法寸進,吹過的嵐風大半被青年體內爆發的魔力吞沒,少許的一些造成了傷害,破碎的衣物隨風飛舞,一滴紅色的血液自羅蘭的臉頰上的傷口中流下。
“!”
在這血液流下的一瞬間羅蘭瞪大雙眼,爆炸般的魔力衝出身體,阿爾托莉雅慘叫一聲倒飛而出,就連向前突進的摩根也不得不全力防禦停住腳步。
“居然能傷到我,你們真的很強,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青年用手擦過血液舉至眼前,雙眼中的金芒閃耀如燈,充滿了冷漠與殺意,他自魔力爆發後焦黑冒煙的大坑中走出,正要繼續戰鬥,卻突然聽到一旁的驚叫聲。
“你們在做什麽!”
貞德與瑪爾達難以置信的看著場中的三人,她們與羅蘭對視一眼,同時停下腳步。
貞德瞳孔一縮,青年此時給她的感覺與幾個小時前完全不一樣,瑪爾達在這一刻身體僵硬,感覺像是被嗜血的野獸盯上了一樣。
“他被力量的副作用控製了!現在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必須要控製住他!否則一切都完了!”
摩根勒非手柱鐮刀站起身,還沒等兩人發問便大喊著提出聯手,貞德與瑪爾達注意到了一旁的屍山血海,一時間大腦混亂僵在原地,可已經被能力控製的青年卻在殺戮欲與敵對心的催促下發起攻擊。
“真虧你敢在我麵前分神啊。”
冷淡的話語中羅蘭已經站在了大叫著的摩根身後,魔女瞪大眼睛匆忙回身卻已經來不及了。
“再見了。”
毫無感情的告別聲中羅蘭表情麻木的揮出了拳頭。
那是如同彗星般的一擊,劇烈的光芒照亮所有人的臉頰,強大的魔力波動攝人心魄,摩根勒非在近距離之下感受著這難以抵抗的力量,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必死無疑。
在這一刻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度過的人生仿佛走馬燈般出現在眼前,她舉起鐮刀的手停止,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恢複清醒呢?
說到底摩根能想到的辦法也隻有靈魂衝擊,感情的劇烈波動自然也算在其中,交手之後魔女心中其實清楚,她們的勝算微乎其微,麵前的這一擊更是躲不了了,這樣下去再過不久,就連她的愛人恐怕也要萬劫不複。
那麽為什麽不試一試?即使是一直拖累你,這樣沒用的我,死去應該也能引起你心中的波動吧?
如果我的死能夠讓你重新清醒,那麽死在你手中我無怨無悔,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的啊。
放棄一切的魔女如此想著放下手,在顫抖中留下眼淚,帶著嘶啞的哭聲低聲道: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