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蘭與貞德同床共枕之時,在千裏之外的魔境另一邊,難以想象的變故正在上演。

被譽為神秘之都的亞薩城中,工廠區的一角,破舊的商店前白熾燈高掛,老舊的燈泡每隔幾十秒就會閃爍不定。

在這不穩定的燈光中,兩名穿著深色單衣的男人自巡邏車下來走入店鋪,他們在這盡是些小偷小摸,乞丐流浪者的工廠區顯得與眾不同,打扮的還算體麵,臉上的胡子也修剪得很幹淨。

在距離商店十數米距離之處,一個因刺鼻的硫磺味而被流浪者們嫌棄的廠房邊,草叢中的耶德爾如蛇般的眼睛緩緩睜開,她忍受著令人頭疼的異味,細心靜聽著前方的動靜。

時間臨近午夜,如同貧民窟的工廠區一片寂靜,牆上各色混亂的塗鴉在接觸不良的燈光中時隱時現,冷風吹拂樹叢發出沙沙聲,隻有偶爾有流浪者抱著紙板走入廢舊廠房,或者想要小解的邋遢男人跑出來找牆角才能有些聲音。

宗聯體的治安一向不好,亞薩城每天都有失蹤事件在發生,不過卻很少有人過問,天知道這些失蹤的人是被哪路研究者,甚至是神官給帶走做什麽實驗去了。

警察們不想惹惹不起的人,工廠區也因此少有治安人員,免得一不小心撞上什麽大人物的好事情,至於流浪者,他們隻能在這裏盡可能多的抱團,夜晚沒有事少出去。

在治安這麽差的區域,商店自然也是會很早關門的,工廠區無論是大型商場還是個人商店,都是隨著在營工廠的關閉而關閉,傍晚時就已鎖上大門,至於此時耶德爾眼前這家,無疑是例外。

這是一處地下醫生的私人窩點,商店的老板是個接頭人,一般都是經營去不了醫院的犯罪分子,黑幫成員們的生意,已經幹了二十年有餘了,流浪漢們不敢打這裏的主意,這也是為什麽這家商店敢深夜營業的原因。

而此時,這家地下醫生的接頭點走入了兩個體麵人,算是很不常見的情況了,兩個人進門後並沒有太在意周圍環境,老舊的木門打了一下門框,沒有閉合而是露出一條空隙。

“嗯?您兩位怎麽來了?又出什麽大事了?”

商店店主胖子戴維看到進門的兩個人後吃了一驚,他一邊問著一邊打開身後的小儲物櫃掏出兩盒高檔雪茄,二話沒說先拍在了桌子上。

“是哪家教授的小女兒失蹤了還是怎麽著,居然把搜查局的神官先生們都驚動了?”

兩個打扮得體的低階神官看了看櫃台上放著的雪茄盒沒有作聲,對視一眼沉聲道:

“胖子,最近你這邊有沒有什麽不合規矩的生意?”

“不合規矩,你說的是哪個規矩?我這規矩可多著呢,你說的不會是那狗屁治安法吧?”

“別跟我打馬虎眼,老實說,這次是大事情,別讓我們難做。”

兩名神官沉下臉來,戴維見此也不敢再耍貧嘴,老老實實的道:

“我這三天就接了四個人,還沒救過來死了一個,剩下的三個,一個是翹了自己雇主保險櫃的司機,他被打斷了腿,一個是工廠區這邊狼頭黑幫老大送來的金牌打手,一個是掏包的慣犯,這次沒長眼掏到了一個使徒,半邊臉都被打爛了。”

“沒了?”

“沒了,就這些。”

“......有沒有女人?你不說死了一個嗎?”

“沒女人,死的那個也是男的,嗨,我們這你還不懂?燙手的,來曆不明的肯定是不接的。”

一番盤問之後,商店內的氣氛逐漸鬆懈了下來,兩名神官的臉色在胖子店主的保證中好了不少,他們伸手摸起了雪茄,直接開盒站在店裏放鬆心情抽了起來。

“兩位,怎麽回事啊,這麽大動靜,你們都出來了。”

“嘖,不該問的別問。”

“那是那是,我自然是不想知道太多,但是我這來人你也知道,你跟我說點詳情我也能防範著,不給你們惹麻煩不是。”

胖子搓著手一臉的笑意,兩名神官對視一眼,高個的雙肘撐在櫃台上,警告道:“最近,別收女人,你回去也告訴戴恩,給再多錢,也不能做超凡者女人的生意。”

“超凡者女人?讓你們出動,肯定不隻是使徒,難道是哪家叛逃的神官?難道是那個昨天突然在神官老爺們那邊區域出現,不久又消失了的霜巨人?這事我知道,大街小巷都在傳呢。”

“切,你知道個屁。”搞個神官嗤笑一聲,滿含優越感的笑了出來。

“那個已經死了,我們現在抓的是另一個。”

“另一個?哎呦,那都是能進萬神殿的大人物吧,居然死了,這是要政變啊,幸虧你們提醒,這要是扯進去我們連炮灰都算不上啊。”

戴維一臉緊張的掏出了兩張卡,推向兩人。

“這消息可太值錢了,我可不能白聽啊,兩位,密碼是卡號後六位,拿去用,拿去用。”

胖子一臉感激,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做了什麽天大的好事,兩個神官對視一眼,高個當先接過,臉上笑容頓時親切了不少,他一邊往懷裏揣一邊道:

“行,胖子這錢我也不白拿,你記住,抱住神殿的大腿,有關係去走動走動,其他兩家的就不用管了,懂了吧。”

“明白明白,兩位這就要走?”

“還有下一家呢,出了這麽大事,最近都不用休息了。”

兩名低階神官抱怨著走出店門,在胖子的招呼聲中蹬車離去。

耶德爾的雙眼冷冷的盯著那開走的轎車,過了幾分鍾之後,她的身體無聲地開始了移動,如一條毒蛇順著牆根移動到了商店與陰影間的最近距離,隨後如殘影般飛掠而過,十多米的距離隻在一眨眼間便至終點。

胖子戴維正在店裏刷著新聞發愣,一陣風卻突然吹開了大門,他倉皇的抬起頭,卻發現麵前多了個人影。

耶德爾麵色蒼白,頭發散亂,她緊張的看著櫃台後麵的男人,聲音嘶啞的道:

“父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