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與羅蘭的距離:560m】

月夜,在過去的三年中經常使尼祿·克勞狄烏斯觸景傷懷,畢竟在三年前的希臘,她邂逅了命運之人,但同時也失去了她的蹤跡。

所以在之後,每當月夜她都會回憶過去的那每一分每一秒,還時常借酒澆愁,可是今天,在看到那輪銀月時,尼祿卻沒有平常那麽傷心。

“是那個家夥的原因嗎?”

少女自言自語著,腦海中浮現了一個滿身肌肉的男人。

“唔姆,雖然惹人生氣,但是他來了之後倒是熱鬧了不少。”

尼祿如此說著,讓水邊的侍女一時間有些心疼。

皇帝尼祿·克勞狄烏斯實際上是個孤獨之人。

與海峽那邊有十二個壯漢陪著打天下的阿爾托莉雅不同,尼祿是一個守成之君,然而就如那句話所說,創業容易守業難,尼祿的皇帝之位取得的容易,做起來卻難度遠遠超過阿爾托莉雅。

畢竟阿爾托莉雅是在亂世中刺刀見紅殺出來的王者,她的跟隨者眾多,麾下圓桌牛郎團一個個萬夫不當,離了她就要死要活,她有著足夠的威望說一不二,誰敢叫板的話......嗬嗬。

當然,偉大的亞瑟王是不會動手的,但是王廚們可就沒那麽好講道理了。

所以雖然不列顛騎士王的王位不好坐,但隻要坐上那就是穩如泰山,靠著成本的功績阿爾托莉雅能堵住一切質疑者的嘴。

可是尼祿卻不是這樣。

尼祿是帝國的繼承者,在她繼位的時候國內四海升平,她沒有任何方法嶄露頭角,各個權利集團基本已經成型,就等著一個軟弱無能的君王上位好瓜分皇權這塊大蛋糕,就連推她上台的母親都是如此。

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出人意料的,這個當時隻有十七歲的孩子在眾多妖魔鬼怪的環伺下展露出堅決的態度,頑強的硬是在一片黑暗中走出了自己的皇帝之路,但是相應的,她也付出了一些代價。

那就是沒有親近之人。

高潔的王如果是孤高的,那多才的皇帝大概就是傲然的了。

可是即使再如何驕傲,尼祿也必須承認,她渴望著一些東西,某種比藝術更加激烈的東西。

少女能夠下意識的感覺得到,那恐怕是能夠灼燒她的內心,讓她真正有活著的實感的東西,甚至有可能讓她瘋狂,將她帶向毀滅,但是正如所有的藝術家們一樣,尼祿的內心不但不畏懼,反而極端的渴求著那熾烈的東西。

而這種感覺在她身上出現過兩次,一次是那三年前的邂逅,一次則是最近兩天。

兩者相似,卻又不太一樣。

如果說上一次的邂逅是如同隕石撞擊般的正中紅心的話,那麽這一次與羅蘭的相處就如連綿的春雨,無聲無息的浸入尼祿的心間,潤物細無聲的程度甚至到了尼祿自己都尚未察覺的地步。

“那個家夥,要是能稍微可愛點就好了。”

尼祿自言自語著,羅蘭現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她覺得應該是算朋友?

尼祿目前為止可以稱之為朋友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某個長年戴著龍角裝飾的遺憾孩子,唱起歌來......還算馬馬虎虎?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我的朋友很少。

花季少女渴望能有親近之人,這是人之常情,隻不過這個親近到底會到什麽程度就是個疑問了。

身體上的熱意尚未消退,但是已經緩解了許多,尼祿站起身動身走向冷氣室,而另一邊,黑長發的少年正在與衛兵們玩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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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祿與羅蘭的距離:225m】

當有衛兵向著熱水浴區域走來時,羅蘭老實說是嚇了一跳的,但是少年稍微一思索便想起了馬老師的叮囑。

“每天晚上那裏大概會有巡邏隊經過一兩次,不過沒關係,隻要在熱氣室裏躲藏一會就好,使徒衛兵察覺不到你的氣息,在充滿蒸汽的熱氣室他們發現不了你。”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想到了當時對話的羅蘭平息了一下心跳,自水中脫出幾個起落便鑽進了熱氣室中,雖然說是熱氣室,但是規模卻一點不小,完全就是個獨立的大廳,總計八根的大理石柱分布兩邊,羅蘭選中了左側倒數第二根,大大方方的靠著柱子等待著衛兵經過。

熱氣室能見度不足兩米,衛兵們除非來了個加強連,否則根本堵不到羅蘭,而且他們也沒有這樣的想法。

少年的雙眼散發出淡淡的金芒,觀察著衛兵們手上的魔術禮裝。

似乎是一種能夠鎖定敵人的裝備,不過就像衛隊二五仔喀戎所說的一樣,這東西檢測不到靈魂。

想想也是,金宮是皇宮,又不是鄉間墳頭,哪來的孤魂野鬼,再說就算有一兩隻,幽靈這種低階魔物碰到尼祿也隻是會被隨手滅掉,根本造不成威脅。

衛兵的腳步聲在不遠處經過走向另一邊,羅蘭見此微微一笑。

不過如此,安全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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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祿與羅蘭的距離:76m】

“從剛剛開始那邊就讓餘有些奇怪的感覺,到底是......”

冷氣室內尼祿自言自語著,翡翠色的眼瞳望向隔壁熱氣室的大門。

衛兵們巡邏後確實說沒有異常,他們手上的魔術禮裝可是連敵人的氣息折斷技能都是能夠抵消一部分的,按理來說有刺客不可能發現不了,而且這個感覺總覺得與人類不太相同......

“幽靈嗎?”

少女腦海中電光閃過,終於知道這份熟悉感是從何處而來了,這種羅馬魔境沒多少的魔物她確實在前線時見過,和現在的感覺很接近。

原來如此,所以衛兵們的魔術禮裝才沒有反應嗎?不過是從何而來?

尼祿望了望流淌的水流,成功腦補出了一個理由——大概是混入這些魔境水中被運送進來的吧。

讓那些感應不到的衛兵處理會很麻煩吧,算了,一隻幽靈而已,順手解決了吧,不用武器也足夠對付了。

尼祿如此想著邁步進入了熱氣室內,蒸騰的熱氣讓她的身體一下子重新燥熱了起來,紅暈爬上了臉頰,美眸之中也水波流轉,少女咬了咬牙,加快行走的速度決定速戰速決。

而在另一邊,晃著腳的羅蘭先生動作一停,再次感覺到了有人接近。

又來?羅馬的衛兵這麽盡責的嗎?算了,無所謂,反正也感應不到我,無視無視。

輕鬆自在的羅蘭先生露出樂天的笑容,就這樣放過了最後的逃跑機會,然後在低著頭的他麵前,出現了一雙似曾相識的玉足。

【尼祿與羅蘭的距離:2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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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怎麽可能?”

每天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傳來,羅蘭在這一刻大腦一片空白,他順著那雙中午還親手摸過的玉足向上看,纖細的雙腿,平坦的腹部,飽滿的胸口,最後是熟悉的臉。

然後少年小小的眼睛中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尼祿·克勞狄烏斯。

???

羅蘭心頭的草原牧場又開張了,好幾萬隻半人馬在其上跑過,隻留下陣陣心慌。

什麽鬼!她怎麽會在這?

說好的大浴場幾乎不用呢?不對,等等,為什麽我沒感應出是她?英靈和使徒的區別我還是......該死!是這個水!

羅蘭在這一刻瞪大雙眼,感受到了命運的嘲弄,因為他晚上給尼祿高難度下藥的原因所以自身靈魂不安定,因此才來這裏泡魔境水,可偏偏因為這個魔境水變為的蒸汽中魔力濃度過高,反而成了遮擋住尼祿的最好偽裝。

不過其實這還是小意思,如果他知道尼祿來這裏的原因是因為他下的藥太猛了,副作用發熱逼得尼祿不得不來泡冷水浴,最後反而暴露了自己,那恐怕以頭搶地的心都有了。

命運總是喜歡繞圈圈,就如同閉合的圓環,不過現在這個圓環已經成為了一個緊箍咒,直接套在了羅蘭的腦袋上。

而更巧的是,羅蘭現在是穿著衣服的,這是熱氣室的規定之一,但由於他瘦弱的體型與羅馬男人實在是不相符,所以......他是穿的女款浴衣。

金宮內男款和女款的浴衣差別其實不是很大,但是顏色上卻不一樣,男款是淡金,女款是白色,當然這些羅蘭是不知道的,他以為那是大小號。

但是尼祿知道。

少女望著麵前靠在石柱上那禍國級別的“美女”,一時間覺得體內的什麽被引爆了一樣,視線都有些模糊了起來,而另一邊,突然遭遇的羅蘭也在緊急做著思想建設。

等等,這種時候要冷靜,隻有冷靜的頭腦才能將一切處理好,我羅蘭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什麽場麵沒見過?不就是一不小心被看到了靈魂本體嗎?那又怎麽樣?她認識我誰啊?

“是你!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

羅蘭渾身一抖,難以置信的對上尼祿的眼睛,然後他就心涼了半截。

因為那雙眼睛中雖然感情複雜,但是毫無迷茫可言———她真的認識他。

怎麽可能?我這靈魂與肉體的區別這麽大,她到底是......

羅蘭愣了愣,艱難的開口道:

“你是,怎麽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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