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尼祿·克勞狄烏斯嚴格來說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君王。

與載入史冊的明君們不同,尼祿·克勞狄烏斯與其說是個女性皇帝,不如說是個身為皇帝的女性。

與她相同地位的不列顛之王阿爾托莉雅也是女性,但是高潔的騎士王卻嚴守著公正的行事準則,無論是因為什麽事,她都會冷靜地判斷,不偏不倚如聖人般決斷,她既是女性也是明君。

但是尼祿不同,尼祿·克勞狄烏斯的外號是暴君。

雖然這目前隻是對於權貴階層來說,但她的喜怒哀樂確實過於明顯,個人感情過於濃烈,她是令人讚歎的藝術家,但是與那份感受萬物的感性相對的,她也容易意氣用事,容易犯下錯誤。

作為皇帝,過於明顯的感情明顯是減分項,但是現在卻成了搜查行動的催化劑。

沒人想惹尼祿,至少現在,沒人敢去觸她的黴頭。

身在前線的將領在尼祿暴怒的時候便有一種感覺,如果事情最後真的是以最壞的結果呈現的話,尼祿也許真的會發瘋,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暴君。

沒有人願意去惹一個瘋子,特別是這個瘋子還是個女人,特別是這個女人還是個皇帝。

奪命三連,觸之即死。

所以對於羅蘭的搜索所有人都是盡了全力,特別是尼祿自己,她直接靠著皇帝特權現學開戰鬥機飛到了前線軍事機場。

按理來說這種行為是要被製止的,但是沒有人敢去與現在的尼祿相對,而另一邊,窮盡各個情報部門之力的搜查也有了結果。

結果有了,但是不太如人意,就是現在尼祿麵前的廢墟。

“怎麽會,這裏到底是......他在哪!”

看著滿地屍體的尼祿在發抖,她不敢去近處查看,隻能大聲問向身邊的將領。

“這個,陛下,目前能夠辨認出的屍體裏沒有羅蘭總督,但是有一些被火焰燒毀的焦屍以現場的手段無法辨認,隻能帶回去進一步檢測。”

“你說,這些屍體裏沒有?”

尼祿雙手拄劍發著抖,大喘氣的回過頭,前來報告的情報主管麵對皇帝陛下煞白的臉色一個立正斬釘截鐵。

“沒有,絕對沒有!我敢保證!”

“唔姆,餘知道了,你做的很好,那你覺得他現在在哪?”

尼祿手扶著額頭,眼含希冀的看向情報部門主管,這個久經戰陣的中年軍官稍一思索便一股腦說出猜測。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應該是一場失敗的刺殺,我們調查了現場的車輛,在其中一個裏麵發現了魔力炸彈的成分,我們暫時判斷為當時羅蘭總督的座駕。”

“魔力炸彈?哪來的?”

尼祿掃了一眼仍然在燃燒的車子,很顯然這次爆炸並沒有殺死羅蘭,否則也不會有這麽多屍體,他應該是闖出來與敵人交戰了。

“具體產自哪裏我們還需要進一步分析,目前來看羅蘭總督存活的可能性還很大,不過......”

“不過什麽?”

“附近沒有任何幸存者離開的蹤跡,腳印,移動工具的痕跡等通通沒有,這裏仿佛是一個獨立的事件點,我們也向回程展開了搜索,但是至今為止沒有什麽發現。”

“......”

尼祿聽著報告望向四周,公路兩邊是平原,整體來看沒有太多遮擋視線的東西,在這樣的環境下沒有任何蹤跡的離開......

不對,不應該這樣思考,按照那個人的思維方式,如果發生了這種事他會怎麽做?

“不用在回程搜索了。”

尼祿手握著劍柄眼神漸漸銳利了起來。

“羅蘭不會走回頭路,現在的他大概已經深入魔境了,把人叫回來,進魔境去找線索。”

對於尼祿這沒頭沒腦、缺乏常識的判斷,情報負責人有些為難,皇帝陛下見此更加堅定了信心。

“對,沒錯,他一定進了魔境,單人進入魔境雖然對別人來說與自殺無異,但是對他來說卻是如魚得水。”

少女看向一片狼藉的現場繼續道:

“而且敵人應該沒死光,有追兵!給魔境內的部隊下命令,立即開始搜索,不......”

尼祿拔出插在地上的長劍道:

“餘親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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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

金色的夕陽緩緩落向地平線,天空中多出一層絢麗的火燒雲,山清水秀的羅馬魔境之內,民風淳樸的哥布林們正在聚眾狩獵著四處亂爬、一人大小的蜥蜴。

老哥們在為了一口吃的奮戰搏鬥,小一些的哥布林們則在附近尋找一些小獵物,或者幹脆挖一些根莖植物。

今年對於哥布林們來說是很難熬的一年,也是有些鬧饑荒的一年,由於王級幻想種巨型魔豬的出現,附近的野獸們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甩著屁股跑的差不多了,隻留下哥布林們對著它們的背影吃灰。

哥布林這種類人物種跑得慢,兩條腿說什麽也跑不過四條腿,最後的結果就是吃了血虧,過上了被過去食材奴役的日子。

魔境野豬翻身了,四處肆無忌憚的開始找食物占地盤,沒事就豬突猛進,悶頭拱翻三千米,而現在羅蘭先生就騎在一隻豬豬的背上,以第一視角記錄著這一切。

樹木與附近的景色從兩旁急速流過,羅蘭一邊操縱著這隻魔物一邊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

顯而易見,羅蘭躲過了一次刺殺。

察覺這次刺殺除了因為內心玄之又玄的直覺,各種細節的觀察之外,另一個決定性因素便是羅蘭的能力。

健壯猛漢手撫著腰間的血瓶,眼神一點點銳利了起來。

羅蘭的能力構成很複雜,首先是最基礎的治療與清除毒素的能力,這項能力是羅蘭的看家本領,也是賴以生存的功能性能力,憑借著這個能力男人在希臘混得風生水起。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在希臘為了聚集人心不得不使用的這一能力,意外的激發了他另一項能力。

如果說解毒這一能力是讓身中毒素的人重新變回一張白紙,那麽羅蘭開發出的第二項能力就是把自己作為一張白紙染上他人的顏色。

在為希臘英靈們清除毒素的過程中,羅蘭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了他們的血液,而就在那觀察神血毒素的研究中他有所頓悟。

英靈們由於神血毒素擴散的原因而痛苦不堪實力大減,那麽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是神血毒素吞噬了他們的這部分實力,用以轉化為繁殖力並大肆擴散?那麽這部分力量有沒有消失呢?

以此為研究課題,羅蘭開始嚐試著讓這一毒素暫時的存在於自己的體內,它們對於英靈們來說是猛毒,但是這對於羅蘭來說卻不是問題,權能的力量能夠壓製毒素,而在這段期間羅蘭則可以暫時性的獲得血液持有者的一些特殊能力。

簡單說,就是撿技能。

通過血液,羅蘭可以隨機得到血液主人的一些技能,根據羅蘭身體的適應程度,甚至可能使用其寶具。

嗯,聽起來很無敵的樣子,但是事實上卻並沒有那麽好用。

首先要說的就是,羅蘭得到的技能與寶具都是劣化版,說到底這隻不過是神血毒素吞噬的一部分英靈力量,理所當然不會強過本體。

其次是技能寶具等的不隨機性,鬼知道這些毒素吞噬的哪一部分比較多,羅蘭隻能粗略的嚐試選取,成功率大概百分之七十左右,真的是三分看天意,七分看打拚。

而現在,羅蘭選取的便是他最熟悉的阿塔蘭忒之血,多虧貓耳少女豬射的多,他現在的能力之一便是對野豬類魔獸有震懾力,也能借此暫時綁架它們代步。

“左,左,嘖,你行不行啊?你再這樣我這就要考慮換坐騎了。”

野獸騎士羅蘭先生一邊嘀咕著一邊操縱著方向,敲著可憐兮兮的野豬腦袋不斷奔跑,十幾分鍾後終於找到了一片滿意的樹林。

“就這吧。”

羅蘭自言自語著躍起抓住一棵樹幹,繃緊身體將自己的身軀**了上去,**離開後野豬身體一輕,在一番歡天喜地後頭也沒回的急忙跑走了。

放生了坐騎之後,羅蘭找了一個視野良好的樹冠,他首先扯出來了一大堆樹葉枝條用魔術連接在一起做了一件偽裝服,隨後窩在樹冠之中開始觀察四周。

雖然騎著豬,但是羅蘭並不是毫無目的的瞎跑,事實上他是有意來到這片森林的。

這片森林連接著一條河,其他三麵都是視線比較廣闊的平地,北麵是現在魔境的祖宗——野豬群們的活動範圍,南麵是被抓了壯丁的哥布林們的部落,西麵是羅蘭跑來的方向。

簡單說,就是基本隻注意一個方向就好。

找好了地方的羅蘭沒有放鬆,而是連著布置了幾個魔術,一番準備之後終於安下了心,靠在樹木枝幹上喘了口氣。

“跑了這麽遠,今晚應該能夠躲過去吧。”

想著自己這一天來離奇經曆的男人歎了口氣,望向逐漸陰暗的天色重新隱匿起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