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漢宮內,阿爾托莉雅情緒失控魔力爆發,而在事情發生的短短十多秒之內,本來就在宮殿內各處的圓桌騎士們也紛紛趕到。
“王!騎士蘭斯洛特前來救駕!”
“真是令人悲傷,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首先到的是蘭斯洛特與崔斯坦,兩人卷起旋風衝入殿內,一個拉弓一個拔劍,一副見到可疑人物一套帶走的樣子,然後他們就發現了魔力爆發的源頭是正在平複自己呼吸的阿爾托莉雅。
“這......究竟發生了什麽?貝德維爾。”
兩名騎士見此放下了武器,開始向貝德維爾詢問起原因,銀臂的騎士聞言一臉的戰戰兢兢,嘴裏的話也吞吞吐吐起來。
說什麽?王因為被搶了丈夫所以在無能狂怒?這不是找死嗎?
貝德維爾覺得這種事自己還是少說話比較好,於是他再次發聲:
“重大的外交事故!立即把凱叫過來!”
圓桌騎士在一邊亂成一團,而這邊,阿爾托莉雅也如墜冰窟。
她最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自從愛人第一次離開她時,在漫長的搜索過程中她就曾經思考過,如果找到他時他已經有了愛人,結了婚成立了家庭怎麽辦?
阿爾托莉雅在那時很迷茫,她雖然想到了這個可能,但是幾乎沒有在這方麵多費心思,因為害怕。
恐懼與懦弱一直讓她不願正視這個問題,畢竟當時連人都沒有找到,她也不需要在這方麵鑽牛角尖,但是少數幾次,當一個人在寢宮中對著夜空發呆時,阿爾托莉雅曾經思考過。
如果他愛上了別人,已經結了婚,那麽自己會怎麽做?
那時的阿爾托莉雅選擇了退縮。
不錯,高潔如聖人般的騎士王覺得自己實在是做不出強搶別人丈夫,拆散其他人家庭的行為,這毫無疑問是惡行,是不被世俗道德所允許的,做出那種行為不止是自己,說不定就連國家也要為此蒙羞。
阿爾托莉雅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一心為國的聖主,從小時候艱苦訓練等待成王,再到拔出石中劍準備救國,最後是打敗伏提庚重振國家,她一生中大部分時間,大部分精力都獻給了腳下的這片土地,留給自己的寥寥無幾。
在她的心中國家很重要,所以她覺得如果出現那種情況,她就很難再繼續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在一個人焦急等待的夜晚中,她不止一次的祈求自己不要在他麵前出現的太晚。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上天隻給了她一次機會。
在歐洲聯合找到羅蘭的時候沒有問題,但是這次的羅馬,她終究還是晚了。
阿爾托莉雅雙手撐著桌子低下頭,腦海中羅蘭與尼祿在教堂並肩而立的樣子揮之不去,讓她一陣陣的眩暈。
金發的少女咬住嘴唇,朱紅的鮮血順著下頜滴落,雙手不知不覺用力,手指已經嵌入石桌之中,阿爾托莉雅在內心歎息著,她也許真的變了,因為那個人,變的無法如聖人一般永遠的做出正確的選擇。
她曾經以為她忍得了,但是當這一幕出現在阿爾托莉雅麵前時,她發現她根本忍不了。
結婚,那是阿爾托莉雅多年以來的夢想,她敢發誓,任何人,哪怕是摩根勒菲都不會有她的願望強烈。
從最初寄住在騎士埃克特家開始,至今已經二十年有餘了,她與那個男人糾纏分合了二十年了,阿爾托莉雅已經快要三十歲了!
她這輩子所有的青春年華,愛恨糾葛全在那個男人身上,他們從童年的約定到少年的誓言,再到青年時的生離死別,他們在一起的時間遠遠超過其他人,兩情相悅了不知道多少年,可卻永遠修不成正果。
在看到羅蘭與尼祿結婚的那一刻,阿爾托莉雅感覺內心的某個部分崩潰了,連她自己都難以想象的憤怒與不甘充滿了大腦。
可是她知道,憤怒這一部分是不對的,說到底現在的羅蘭根本就什麽也不知道,在他眼裏奇怪的反而是阿爾托莉雅,但是少女的不甘卻難以抑製,甚至導致了魔力的失控爆發。
“那個,阿爾托莉雅,你還好嗎?”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讓雙手拄在桌子上沒有動作的少女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她抬起頭,正看到不知何時進來的凱與梅林。
兩人正關切的看著她,都明白現在的情況是多麽的絕望。
在星球的另一處,梵蒂岡的大教堂內,尼祿正與阿爾托莉雅的摯愛進行著婚禮,現場有超過二十名英靈坐鎮,不列顛信號完全被屏蔽,即使是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也要接近兩個小時,到達時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阿爾托莉雅的戀情可以說是兩個人全程看下來的,如今沒想到居然要這麽收場,這是凱無法認同的,也是梅林不敢認同的。
“......凱哥。”
“嗯,是我,我和梅林剛剛已經聽過情況了,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是啊。”
“那麽,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
凱注視著阿爾托莉雅提出問題,在他的身後,貝德維爾,蘭斯洛特,崔斯坦與梅林都在看著她,阿爾托莉雅見此大腦稍微清醒,她咬緊牙關,眼神逐漸銳利了起來。
“我的打算很簡單。”
不列顛之主,嵐之王阿爾托莉雅瞪大雙眼,雙瞳之中淚光閃動,她手指在虛空輕揮,全息投影屏幕就這樣在她眼前彈出,她連續點擊著,直到那代表最高級權限才能操控的武器出現在眼前。
“達摩克裏斯,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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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列顛北方,愛爾蘭高地。
摩根勒非望著自己手上的終端設備停止了動作。
她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自己再次見到他的時刻,是在雨夜中無人的路邊,還是在陽光明媚的街道轉角,是在人聲鼎沸的廣場,還是在荒無人煙的戰區。
她曾經想過千千萬萬種場景,卻唯獨沒有想到眼前的一種。
在莊嚴神聖的教堂中,在別的女人的婚禮上。
“......”
摩根勒非一時沉默,她注視著那抖動的畫麵不言不語,當然,抖動不是因為信號不好,而是因為叛逆騎士整個人都在發抖。
莫德雷德是一個比較了解摩根勒非的人,作為她的母親,她知道摩根勒非有著典型的反向情緒,就如任何一個魔女般被人稱為喜怒無常。
但是其實接觸多了就會明白,摩根勒非的笑大概有九成是怒極反笑,摩根勒非的哭幾乎全是看到一個人後的喜極而泣,至於摩根勒菲的沉默......那是她在憋大招。
鉑金發色的魔女隻有一種時候最容易沉默,那就是殺人之前。
莫德雷德在抖,而在她的身後太陽騎士明顯也不是正常狀態,高文的臉還在保持著微笑,從看到羅蘭那一刻就如定格了一樣。
麵癱了的高文在莫德雷德之後也反應了過來,他果斷的開始聯絡起亞瑟王,可惜的是不列顛信號已經被羅馬方麵完全屏蔽,他的努力注定徒勞無功。
但是莫德雷德與摩根的愛爾蘭信號還是蠻好的,好到叛逆騎士甚至能夠清晰的聽到摩根勒非逐漸急促起來的呼吸聲。
在愛爾蘭的草原上,摩根勒非的心髒已經要炸了。
隻要是最近在不列顛的,但凡腦子健全的人都知道,最近一段時間絕對不能在摩根勒非麵前提的幾個字眼。
例如訂婚,結婚,教堂,約定等等等等。
總而言之隻要是和這些沾邊的,都會成為引爆摩根勒非的導火索,畢竟在幾個月前,她就是被那個男人以這些東西為餌所騙,這個謊言造成的巨大傷害一度讓摩根勒非崩潰。
誰也不知道在他的死訊傳回後,一個人站在約定地點幾夜的摩根勒非在想什麽,直到阿爾托莉雅親自去把摩根勒非帶了回來,莫德雷德等人才敢陸陸續續的探望。
不過現在,莫德雷德大致知道摩根在想什麽了。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
終端中女人的笑聲傳來,讓莫德雷德狠狠地打了個擺子,少女哭喪著臉,嚇得眼睛都有些濕潤了。
“結婚?嗬嗬,對我說的訂婚都是謊言,結果你居然去和別的女人結婚?”
鉑金發色的魔女慘笑著,心中對那個人的愛恨一下子達到了極致。
“謊言謊言謊言!對我說的永遠是謊言!是,你確實是為了保住我的生命,可你考慮過我的精神嗎?”
魔女哽咽著流淚,眼中卻含著熊熊燃燒的怒火。
“老師,你太過分了,那就別怪我了!”
“雖然按照道理來說你現在什麽也不知道,但是很可惜,我是魔女,魔女不講道理!”
摩根勒非舉起手臂擦掉自己的淚水,聲音冷淡的呼喚起現場轉播員。
“莫德雷德!你還想等到什麽時候?”
“哎?母後,你,你的意思是?”
震動模式的莫德雷德一驚,她一隻手扶住自己的胳膊,冒著冷汗結巴著反問,聞言的摩根勒非在短暫的沉默後,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話。
“......給我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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