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卡哈發動之前,羅蘭從沒想到過尼祿會被抓住頭痛這個漏洞,這不是男人思慮不周,而是他覺得這根本不可能。
尼祿·克勞狄烏斯的頭痛症雖然在貴族圈子裏不是什麽秘密,但是知道她會定時發病的人少之又少,無論是在出征魔境還是媒體曝光,尼祿都會空出這一段時間,對外從沒有暴露過。
而她的對手斯卡哈卻是一個超級老古董,更是一個標準的武者,這種人會找羅馬貴族們同流合汙,花錢買對手的弱點情報?
不可能,羅蘭敢斷言,這絕不可能。
而另一方麵,由於羅蘭這個無證醫生、黑衣天使的治療,尼祿最近基本上已經告別頭痛病了,更何況是今天,靈基改變之後尼祿的身體素質直線上升,擺明了就是不想在這大喜的日子掃興。
可是她確實發病了,而更讓羅蘭無法理解的是其他英靈的樣子。
本來已經將斯卡哈重重包圍的英靈們同一時刻紛紛出現了不同程度的不適,天空上的美杜莎騎著的天馬消失直接墜了下來,半路被同樣沒了車的阿喀琉斯攔腰抱住,兩人摔落地麵滾成一團。
阿塔蘭忒、赫克托耳、伊阿宋與美狄亞這些沒有神性的英靈還能勉強支撐著不倒下,而阿爾忒彌斯,戈爾貢三姐妹之流則已經倒地不起,就連赫拉克勒斯都放下了手中的庫丘林,坐在地上悶哼了起來。
毫無疑問,希臘英靈們神血毒素複發了,有神性的倒了,沒神性的殘了,但是僅僅如此的話也就算了,他不明白的是接下來的發展。
高文與莫德雷德也停下了腳步。
太陽騎士此時雙手拄劍,在這本來應該是力量最強的正午時分,高文不但沒有體力充沛的感覺,反而身體處處傳來不適,至於莫德雷德,叛逆騎士已經將王家大寶劍克勞倫特當拐棍使了。
“不可能!不列顛代表團才來羅馬三天,更沒有去過希臘,怎麽可能會......他們為什麽會中毒?斯卡哈!”
羅蘭憤怒的喊聲沒有得到回應,紫發的女人此時正望向前方,望向全場唯一一個再次站起來了的人。
尼祿·克勞狄烏斯。
“沒想到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站起來,該說是小看你了嗎?”
“隻是,這種程度的痛苦,你以為會讓餘放棄嗎?”
尼祿身上層層增益技能的光芒持續不斷,她咬緊牙關舉劍指向斯卡哈,死死的瞪住這個罪魁禍首的女人。
“餘早就習慣了這種痛苦了,那麽現在餘再說一遍,放下羅蘭!”
“......”
皇帝陛下的話並沒有震懾住斯卡哈,紫發的女人手持雙槍沉默了片刻,沒有去理尼祿,而是轉頭看向黑長發的少年。
“怎麽樣,觀察結束了嗎?”
“什麽?”
“你差不多應該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吧?”
斯卡哈凝視著羅蘭淡金色的瞳孔問道,聞言的少年一言未發,隻是回瞪。
他確實已經想明白很多事了。
比如說斯卡哈為什麽一直沒有離開,為什麽要在房頂上那樣對他,甚至於......為什麽現在在場的英靈們一副全滅的樣子。
首先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斯卡哈對神血毒素有著很深的了解。
根據羅蘭與喀戎幾年來的調查結果來看,神血毒素的感染方式可以確定的一種就是戰鬥,希臘英靈們最初就是在抗擊魔境獸潮時中招,在那魔物的屍山血海之中,他們隨著殺戮數量的增多,體內的毒素含量會越來越高。
所以斯卡哈的思路其實很簡單,她不知用什麽方法獲得了這種毒素,將它投入到了大教堂之中,並通過千裏眼引起不列顛,歐洲聯合與羅馬英靈間的一係列爭鬥,最後再由愛爾蘭英靈介入開啟全麵戰爭。
在英靈們捉對廝殺期間,他們已經不知不覺受到了毒素的侵蝕,而始作俑者的斯卡哈卻一直沒有進入教堂內,這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她的安全。
至於之後與阿塔蘭忒戰鬥一直到現在與尼祿戰鬥,為什麽斯卡哈還是平安無事,羅蘭其實也有了思路,那就是他自己,也就是屋頂上的那場親熱。
斯卡哈在那時確實與羅蘭互換了大量體液,而且在那之後也一直沒有讓羅蘭離開過身體。
對於病毒,毒素等諸多有害物質來說,羅蘭的能力就是克星,他本身就是天生的解藥,綁在身上就是最強的口罩,吻一吻病情安穩,親一親百毒不侵。
這就是斯卡哈急色的真相,也是羅蘭的敗筆。
“讓她這樣堅持下去好嗎?你知道的吧,她已經沒有勝算了。”
斯卡哈看了一眼尼祿淡淡的陳述著事實,羅蘭不甘的死死瞪著她,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對的。
斯卡哈隻要身上綁著羅蘭就不會有事,反而是尼祿再繼續戰鬥下去病情絕對會惡化,這種情況下除非秒殺否則根本不可能贏,而秒殺斯卡哈,這卻又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輸了。
羅蘭狠咬著嘴唇流出鮮血,身體微微顫抖著,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他轉過頭看向強撐著的尼祿,聲音艱澀的道:
“親愛的......算了吧,是我太沒用了,對不起。”
“不,不是,不是你的錯!”
尼祿看著少年自責著泫然欲泣的表情,一下子感覺心髒都被握住了一般,她指著斯卡哈怒聲道:
“都是因為她,你再稍微等一會,餘這就把你救出來!”
“不行,你的身體......”
“餘的身體沒事!”
尼祿固執地打斷了少年的話,壓低身子準備進攻,斯卡哈見此突然插話道:
“尼祿·克勞狄烏斯,作為戰士我對你的毅力表示敬佩,但是你沒事,其他人也沒事嗎?”
“什麽?”
“造成你身體不適的毒素最大的擴散方式就是英靈間的戰鬥,現在與我戰鬥的話,毒素將進一步擴散,在場的這些人有不少是你們的親朋好友吧?”
“!”
斯卡哈的話讓尼祿的身體明顯的一僵,斯卡哈見此繼續道:
“那孩子是叫伊麗莎白嗎?是你的好朋友吧?不遠千裏來參加你的婚禮,還有凱撒和克婁巴特拉,他們算是你的長輩吧?”
“希臘的英靈們都與羅蘭關係親密的樣子,除了我們愛爾蘭,歐洲聯合與不列顛的英靈也在,他們雖然先惹出了麻煩,但是死在這裏的話戰爭幾乎就避免不了了吧?”
“雖然你繼續選擇與我戰鬥也無不可,但是我要事先提醒你,這會使得他們的病情進一步惡化,也會使事態進一步惡化。”
斯卡哈的話音緩緩落下,尼祿·克勞狄烏斯卻已經顧不上回答,少女瞪著前方,看了看一語不發的少年,腦海中不停的思考著。
斯卡哈這些話是當著羅蘭的麵說的,可作為這方麵專家的少年卻沒有反駁,那麽幾乎可以肯定她說的是真的,在這種情況下尼祿該怎麽做?
這個女人雖然可恨,但是她說的話卻是事實,伊麗莎白確實是她的摯友,凱撒夫婦也確實是關愛她的長輩,希臘英靈們每個人都是羅蘭的朋友。
如果繼續開戰會傷害到他們,這是尼祿無法接受的,而更重要的是,接下來的戰鬥老實說尼祿並沒有把握一定獲勝。
可是,就這樣放棄,尼祿卻又說什麽也做不到。
皇帝陛下握著劍的手顫抖著,她紅著眼睛望向羅蘭,表情複雜心亂如麻,魚死網破她不怕,但是她怕不但沒取勝還有了犧牲者,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羅蘭在這個過程中沉默著,現在的他同樣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是他第一次輸得這麽徹底,連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斯卡哈就像他的天敵,給他一種無論做什麽都會被玩弄於鼓掌中的感覺。
在這種難言的氣氛中,斯卡哈似乎也感受到了不適,她盯著遠方的天空看了幾眼,不久後微微眯起眼睛,垂下了槍尖歎了口氣。
“你似乎難以抉擇,但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考慮到愛爾蘭的戰士也在這場戰鬥中被侵蝕了,你看這樣如何?”
“愛爾蘭的人員暫時由羅馬帝國提供治療與庇護,相應我一周之後放了羅蘭,怎麽樣?”
“什麽?”
過於突然的讓步讓尼祿與羅蘭都吃了一驚,少女瞪大眼睛觀察著斯卡哈,發現她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不過思考了一下之後,尼祿還是斷然拒絕。
“不行!誰知道你會對餘的愛人做什麽!”
皇帝陛下明顯不信任斯卡哈這個綁架犯,在她眼裏斯卡哈就是犯罪者,把羅蘭送過去一周,這和把你老公給我玩一周有什麽區別?
“你想都別想!”
“那麽這樣如何。”斯卡哈明顯了解尼祿的意思,她想了想道:“我以斯卡哈之名發誓,絕不會做違背他意願的事,這可是愛爾蘭的誓言,這樣的話你能稍微放心了嗎?”
“......”
尼祿·克勞狄烏斯一時沉默,她死死盯著斯卡哈,心中思考著想要保全所有人的性命這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了。
然後她開口道:
“但是,我拒絕!”
舔完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