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羅蘭得道成仙的第二天。
一晚過後，從**醒來的羅蘭抬手拾起了煙管，打開窗戶趴在窗框上無語望蒼天。
人的困意到底是從哪裏產生的呢？
羅蘭時常會思考這個問題，正常來說睡眠是減輕肉體的負擔、進入休息狀態的行為，但是對羅蘭來說，肉體的沉睡和意識的清醒卻是互相獨立的。
那麽問題就來了，我肉體睡了八個小時，精神聽了八個小時演唱會，這到底是休息了還是沒休息？
羅蘭不清楚具體的精神論，反正現在的他身體狀況很好，精神卻很疲憊，並且處在睡眠恐懼症的狀態，特別是對於歌劇、女高音、尖叫等聲音，更是存在著高度的心理陰影。
昨天隻是路過路邊是一家電器店，裏麵音箱中歌劇女高音一嗓子喊出來，羅蘭這邊直接嚇得抖了三抖，腿一軟站都有點站不住了。
對於自己這個副作用的問題，羅蘭這麽多年也是做過一些調查的，根據他的推測，這個副作用應該是掉進名為虛數空間的無法測量之地，而這個地方正常手段是無法到達的，隻有極少數的魔術師有連接那片空間的天賦。
當然，有天賦不代表就能隨意進出了，事實上那些能用虛數魔術的魔術師絕大多數，甚至可能全部都做不到穿行虛數空間，至於找機會把羅蘭先生拉出來，那更是癡人說夢了。
找都找不到怎麽拉出來？就算找到了怎麽知道拉出來的就是羅蘭？萬一是個巴比倫帶歌唱家呢？
而且除了這些還有另一個問題，那就是羅蘭不知道自救行動會不會影響到他自身，萬一找到個可愛迷人的紫發妹子把他拉出了小黑屋，結果他意識回不去靈魂，那可就炸了。
一般人靈魂與肉體就是無法分離的，羅蘭分兩份就夠離譜的了，到時候意識、靈魂、肉體分三份？那不是搞笑呢嗎，真人套娃啊？
玩不起，也不敢玩，所以羅蘭認命了，說到這裏他還聯想到了一個人，聽說不列顛的騎士王小時候白天訓練，晚上在睡夢中接受梅林的教導學習知識，也是個日日夜夜不停幹的主。
但是不得不說的是，阿爾托莉雅雖然晚上也學習，但是學得好歹是知識，是人話啊，你讓她聽一晚上美聲試試？
羅蘭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一邊摩挲著手中的煙管，他低頭看了看這隻比較廉價的煙具，想起了自己有這個不良習慣好像就是因為這個副作用，因為實在是想睡覺，可是又沒辦法睡覺，所以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保持清醒。
羅蘭這種時期使用的的煙草與平時不同，別看用的不多，價錢卻不少，都是經過魔力處理的名貴奢侈品，一小撮趕上等量的黃金了，當然，一分錢一分貨，雖然貴但是勁是真的夠。
“不過話說回來，最近還真是不太平啊。”
羅蘭望著富人區幹淨整潔的街道，低頭又看了看貧民窟那邊失蹤人口的調查報告，一時間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在同一個地區。
如果眼前清幽雅致的別墅區是一塊放在籠子中的美味蛋糕的話，那麽工廠區就是一塊髒兮兮幹巴巴的麵包，還是掉在地上被踩了幾腳的那種，然而即使是這麽狼狽的區域，那些天殺的神秘崇拜者也會貪婪地伸出手，把他們那更加肮髒的爪子放上去，吃下這窮苦人的血肉。
而羅蘭平時做的，就是把他們的爛爪子剁下來喂狗，讓所有人都知道，就是再垃圾的麵包，那也是烏魯克這個餐桌的一部分，活是烏魯克的人，死是烏魯克的死人，都是人理與文明的東西，輪不到神秘插手。
由於天界的存在，無論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還是女帝賽米拉米斯都無法與神秘徹底的撕破臉，他們都是有著神之血脈的統治者，但是羅蘭不是，所以他不但撕破臉，還會給人送上路。
這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這個線形圖，是在開玩笑嗎？”
羅蘭吸了兩口煙看著終端念叨了起來，終端之上烏魯克這個月的失蹤人口總數刷新出來了，相比於上個月居然高了十七個百分點，這種增長率就是個傻子都知道不對勁了。
要不是知道這裏是安靜祥和的城市，羅蘭都要以為是哪裏的戰場或者疾病橫行的疫區呢，這人沒得也太快了。
“短時間這麽多的人，看來不是器官買賣和人體實驗了......該不會是人祭吧？”
黑長發的青年蹙起了眉頭，明顯被這個昨晚發來的消息影響了心情，說起這些神秘崇拜者，那一個個真是腦子裏麵有排泄物，至於這麽說的原因嗎......
那就是他們的信仰。
你說你個神秘崇拜者，在烏魯克這一畝三分地，正常來說應該是信美索不達米亞的神明吧？畢竟伊什塔爾再怎麽令人遺憾，那也是天天都在頭上飛，摸不著但看得見的啊。
但是不是，神秘崇拜者的二手腦袋明顯長不出正常人的腦細胞，這些家夥中信仰本地神的其實是少數派，更多的是信亂七八糟、主神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個什麽玩意的教派。
簡單說，就是邪教。
什麽三個胳膊的大象，五個爪子的章魚，隻要是個東西烏魯克就差不多能找到信的，羅蘭懷疑自己在街邊擺攤畫個哆啦a夢招教徒，明年都能買地建廟塑金身。
不過雖然信仰很離譜，但是邪教們的教義卻大同小異，就像前世一樣，第一個就是要求你掏錢，第二個就是命令你獻身，隻能說天下烏鴉一般黑，隻要邪教都該死。
第一點掏錢自然沒什麽好解釋的，但是關於第二點這個獻身的問題就有好幾種了，最普通的就是......咳咳，總之就是神妓之類的東西，但是這個其實算是比較輕的了，有些喪心病狂的邪教更加恐怖，它甚至會讓你獻祭身體的一部分表達信仰，而最極端的一些教派，則是獻上生命。
當然，獻上生命也不是必須本人，隻要你有辦法就可以找人代替，至於找誰？那自然是工廠區的流浪者們了。
人祭，特別是大規模人祭，一直以來都是烏魯克警署重點打擊目標，但是事實上他們破獲的這類案件卻幾乎沒有，理由也很簡單......打不過。
能夠舉辦大規模人祭的，用腳想也知道是邪教裏麵的頭部組織，是實力財力都相當強大，甚至背後有保護傘的大教派，這種集團裏麵的家夥戰鬥力通常都很強，腦子還不正常，烏魯克警察也是人，一邊是自己人的命，一邊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孰輕孰重對比下來簡直不需要選擇。
所以烏魯克警署的原則就是——圍而不打，等到邪教徒完事收工了再重盾打頭，輕重武器直升機齊上進去撿屍體。
然後就是上新聞的大事件了，警署衝進了邪教徒基地，擊斃並逮捕了多少多少犯罪分子，民眾聽著新聞拍手稱快，於是烏魯克又度過了和平的一天。
然而事實上，殺死抓獲的其實都是組織拋棄的最外圍人員。
這些情況大概就是嵐組出現前烏魯克的日常，是讓英雄王與女帝在天威之下無法插手，隻能歎息的日常。
但是自嵐組成立之後，一切就都改變了，嵐組的英靈們從來不會跟那些神秘崇拜者比比叨，什麽勞什子警告都沒有，他們的行動準則隻有三個字。
惡即斬！
暴力也許解決不了問題，但是暴力能夠解決你，這就是羅蘭的觀點。
而在這種情況下，烏魯克的地下世界也確實迎來了新的時代，警署官員歡呼雀躍，跟在嵐組後麵大逞威風，底層民眾欣喜若狂，平民區犯罪率連降數年。
羅蘭覺得，人民群眾永遠才是最強大的力量，嵐組的崛起正是順應民意之舉，幾年的時間裏，組織的眼線已經遍布大街小巷，人人以為嵐組送過有價值的情報而榮，源賴光等人在平民階層甚至有著不小的人氣。
於是乎數年來，英雄王吉爾伽美什這個自己人暫且不提，女帝賽米拉米斯其實也是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長久以來默許了他們這種黑暗正義的存在，但是讓人沒想到的是，最近這種情況居然出現了改變。
不錯，賽米拉米斯對他們的態度變了，而且前後差異大到誇張的地步。
“特意組建個這種級別的隊伍對付我，是發現了我其實是吉爾伽美什的人，或者是......”
羅蘭望著遠方的天空，蒼穹之上的巴比倫空中花園仍然安穩的懸浮，不見絲毫異樣，青年的雙瞳定格在那上麵，就像在與什麽人對視。
詢問他嗎？還是繼續維持現狀？
“......不，如果真是那種情況他會主動行動吧。”
現在貿然行動，很可能讓數年的努力毀於一旦。
羅蘭在心中如此想著，收回目光望向另一邊與空中花園相對而立的神塔。
“那麽，隻能從你入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