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我很高興當時我決定和這隻卷毛狗共度晚年,因為它不僅與我分享了它的生命,而且確實也做到了使我健康地活著,與它分享我的生命。

——愛狗一族

我不想寫有關查理的故事,因為我知道我會哭。他離開我們已經很長時間了,但是他依然在我的心裏。讀過其他一些有關狗的優美的故事,於是我決定把查理的故事寫下來,他也需要被人們記住。

我該從哪裏開始講述有關查理的故事呢?從他那小哈巴狗的鼻尖到他那來回搖擺的尾巴梢看來,他並沒有什麽獨特之處,隻是一隻狗而已。漂亮,是我對他唯一的描述了,盡管他是一隻流浪狗,卻有著皇室般的儀態。他有著銀灰色的長毛,脖子下麵還點綴著一團白色的斑紋,猶如一顆璀璨的星星。因此我幾乎能夠想象得出來,他的一個祖先具有“波斯公主”的血統。

查理非常愛我們,不過他大部分時間是在寬容我們。我和女兒想抱他、依偎他時,查理就一直忍耐著直到我們放開他,他才跑走。另一方麵是因為我的丈夫查爾斯,很明顯,他對查理沒有一點興趣,而且還經常發表評論說狗沒有任何價值。我通常會想他對查理的憤恨,是否因為查理以他的名字命名卻沒有征求他的意見呢。

我曾經聽說,在一個家庭中狗隻會選擇依戀一個人,而令大家吃驚的是,查理選擇的是查爾斯。每天晚上查理在吃完飯之後,都會花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來舔舐自己,然後跳到我丈夫的腿上,打起了小盹。他們誰也不理睬誰,隻是彼此忍耐著。

如果女兒或是我試著將他抱起來,他就會快速逃走,徑直跑到我丈夫那裏——最不歡迎他的地方。查理還是一個雜技演員,當查理輕輕地趴在躺椅的後背,然後從我丈夫的頭上跳過,落在他的腿上時,有好幾次,我的丈夫差點被嚇得心力衰竭。而查理每次這樣做的時候,我的丈夫都沒有準備好應該如何對付頭頂上的襲擊。

而隻有一項遊戲是查理願意跟我和女兒一起玩的,而這還要哄著他才能玩呢。我們站在查理的麵前,來回擺動我們的睡衣。查理的尾巴也會跟著來回搖擺。然後他就會擺出一副準備攻擊的姿勢前後擺動著。最後,我們尖叫著在房間裏穿來穿去,而查理則在我們後麵瘋狂地緊追不舍。

我認為查理特別不喜歡女性。我雇了一個女清潔工,一個星期來打掃一次衛生。查理很明確地表現出對她的憎惡。一天早上,在我還沒有換好工作服的時候她就來了。她走到樓上去拿床單。查理躲在一間臥室的門後等著她。這場偷襲來得非常迅速,而結果是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從那天起,在清潔工來之前我一定會事先確保查理沒有在房間裏。即便如此,查理也沒有放過她。他知道清潔工一定會到外麵倒垃圾。查理很耐心地等著,然後再一次偷襲了她。現在,那個清潔工都不願意去外麵倒垃圾了。

查理以他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如果他想過得浪漫些,就會到附近尋找異性同伴。我的姐姐有一隻母狗,她想要查理和她家的狗狗**。當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抓著查理,將他放在車裏帶到姐姐家。到了之後,我們將庫房的門鎖上,然後站在後麵觀看那浪漫的一幕。我從未聽到過這樣的咆哮聲!他們在車底走來走去、上竄下跳,聽起來好像在彼此廝殺。我想,這次是肯定成功不了的。查理竟然拒絕她的狗,這讓姐姐很憤怒,她說道:“很顯然,你的狗是個同性戀。”

“不,不是那樣的,”我回應道,“查理隻是有些挑剔而已。我們隻是需要將一個紙袋子套在你家狗的頭上,那樣就好了。”

我和查理回到了家,彼此都有些生氣。到此為止吧,我再也不會讓查理處於如此可笑的境地了。幾個星期之後,姐姐給我打來電話,說她家的狗生了一隻小狗,而且看起來真的很像查理!

查理漸漸衰老了,動作也相對緩慢了很多。當他看到一隻小鳥棲息在附近,就隻是滿意地搖著尾巴,並不衝上去捕獵。他也不再與我和女兒做遊戲了。我可以從他的眼裏看出有些事情不對勁了。在獸醫所裏給他做了全身檢查,醫生告訴我查理患了腎功能衰竭。他建議讓查理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因為現在他已經無藥可救了。

將這個消息告訴我的女兒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讓查理安樂死對於她來說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她每天都會帶著查理去醫院輸液。這樣過了將近一個月,查理沒有什麽好轉。我在儲藏室給查理做了一張小床,他原來的那個稍高一點的床也不再用了,因為查理太虛弱了,下不了床。他隻有在去醫院的時候才下床。

我和丈夫都知道,我們應該結束查理的痛苦,但是女兒會哭,這使得我們一再放棄這個念頭。可是我再也不能讓一隻動物長時間地遭受這樣的痛苦了。查理需要離開,我們必須讓他離開了。

甚至是我的那位聲稱不喜歡查理的丈夫也下定決心要好好地安葬查理,並開始給查理做棺材了。後來查理走出了儲藏室,這是兩個多星期以來他第一次出來。他慢慢地走向我,我將他抱起來,放在我的腿上,這是他第一次讓我撫摸他而沒有試圖逃走。我們就這樣坐著,好像過了很長時間。然後查理決定離開了。他慢慢地走向門後,當我讓他出去的時候,他走到平台停頓了一會兒,看著我的丈夫給他做的棺材。他走下台階,又轉過身,再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走了。

查理知道離開的時候到了,他向我們道別,然後做了上帝創造出來的所有生靈都會做的事,他走到他的安睡之地,安息了。他的棺材成了一個花壇,多年來一直是那些漂亮的天竺葵的家園,不過這樣做的真正目的是希望我們能夠想起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