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屍體的過程並沒有出現什麽問題。

隻是鄭嘉摔進水井裏,和水井裏的老先生來了個雙人遊,除此之外沒什麽意外。

屍體從水井中打撈了出來,何老頭拿了張草席將老先生的屍體一卷,暫時擱置在西院的圍牆邊。

安茜看著牆角破敗的草席,詢問著何老頭:“用不用通知他家裏人一聲?”

“不用。”何老頭溜達著往洞口走,“他沒有家人,有家裏人還會幹這活?死了就死了,我看他也是一身輕鬆。”

何老頭說著話,身影消失在西院。

鄭嘉穿著一身濕衣裳在旁邊哆哆嗦嗦地開口:“我、我回去換件衣服,凍死我了,能不能洗澡啊,我這身上的水是泡過…屍體的水,太惡心了啊。”

“洗澡?”安茜扭頭看向鄭嘉,“整個院子裏就這一口水井,你洗來洗去也是泡屍水,不然你請個假去澡堂洗吧。”

“啊…!”鄭嘉聽著安茜的話有些崩潰,他擦著自己的身子離開西院,嘴裏不忘說著:“那我就去找找看附近的澡堂,你幫我打下掩護,三娘找我的話就說我在蹲坑。”

“行。”安茜應了一聲。

鄭嘉趴在洞門口左右瞧了瞧,確認無人後,做賊一樣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事情解決,安茜走到蘇沫沫旁邊,一起守著關著清枝心上人的房間。

那個男子已經不在屋子裏亂叫了,安茜打開窗戶上的鎖,向屋子裏望了一眼,他不敢躺在**,正縮在櫃子邊上抱著自己,頭埋在胳膊裏如同鴕鳥。

觀察完屋子裏的情況,安茜坐回門口,和蘇沫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哎喲~你們原來在這裏啊,真是辛苦了。”

孫三娘的聲音出現在洞門口,她的胳膊挎著個籃子,隱隱散發出飯菜香。

“快來,我給你們帶了些飯菜,趁熱吃。”

孫三娘小跑著到安茜和蘇沫沫麵前,把籃子上蓋著的布掀開,裏麵放著青椒炒肉、芹菜蝦仁和土豆絲,再加上幾個大饅頭,菜色挺豐富,色香俱全還冒熱氣,一看就是剛出鍋的。

“你們剛來就遇上這樣的事,我心裏真是過意不去,就讓廚房炒了幾個菜,看看合不合你們胃口。”

孫三娘把籃子放到台階上,從裏麵拿出芹菜蝦仁,夾起一個晶瑩剔透的蝦仁就要送到安茜嘴裏。

安茜擋住孫三娘的手,推拒開要進到嘴裏的蝦仁,說道:“我不吃,不餓,謝謝三娘的好意。”

“這怎麽能行。”孫三娘是一步也不讓,手上偷偷用著勁,又把蝦仁推到安茜的嘴邊,“護衛中就屬你幹的活最多,你剛才和三娘說的那些,三娘都記在心裏,現在三娘就靠你保護了。

“來,多吃點。”

安茜心裏發出一聲嗤笑,心想著,你孫三娘剛才還扣帽子在我頭上說是我殺了老先生,叫囂著要扣我工錢,現在突然良心發現要開始心疼我工作辛苦?

鬼才信。

你孫三娘要是肚子裏沒壞水,我就倒立洗頭,演也不知道演得像一點。

安茜嘴巴閉得緊緊的,和孫三娘手上打來打去,就是不讓她手中的筷子接近自己。

孫三娘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笑容也掛不住。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幾眼,雖然那裏什麽也沒有,但她還是一副緊張的模樣。

“我、我能吃嗎…?”蘇沫沫在安茜和孫三娘你來我往的推拒過程中,突然開口。

安茜和孫三娘因為她出聲,暫時停下來,一同轉頭看向她。

蘇沫沫的臉唰的一下紅透了,大概對自己如此貪吃覺得不好意思,不過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解釋道:“我從昨天就沒吃過東西了……胃餓得有些難受。”

安茜從見到蘇沫沫第一眼時就察覺到,蘇沫沫應該是剛來到霧城不久,她全身上下透露著一種清澈的愚蠢。

乖乖聽副本裏這些鬼物的話不說,也不知道提前收拾好食物和生活用品進入副本,所以才餓著了自己。

“你……”孫三娘打量著蘇沫沫,臉上的表情越發不樂意,但不知怎麽靈光一現,對蘇沫沫問道:“你會讀書識字是吧?”

“嗯。”蘇沫沫老實點頭。

以她十五六歲正在上學的年紀,不隻是讀書識字,而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正是人類知識儲備的巔峰期,一旦高考過後就忘得差不多了。

“哦…那你也是該多吃點。”孫三娘臉上又揚起虛假的笑容,把籃子向蘇沫沫推了推,“會識字好啊,等會你幫我算算賬。”

“嗯!我能算賬!”蘇沫沫聽到自己能吃飯,用力地點了點頭,表現出自己很有用。

孫三娘笑笑:“那就快吃吧。”

蘇沫沫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土豆絲。

安茜想攔住蘇沫沫。

不過還沒等到她伸出手。

“啊啊啊!來人啊!來人啊!!”

在左側正中央田靈的房間裏爆發出一聲尖叫。

孫三娘嚇得手裏的筷子都落到地上,蘇沫沫夾菜的手也僵住不敢動。

安茜起身跑到田靈的房間,一把拉開門,田靈也正從房間裏向外跑,兩人撞在一起,咕嚕咕嚕滾下台階。

田靈攥住安茜的胳膊喊著:“我、我被子裏有東西!”

“知道了,你先讓開。”安茜推開倒在自己身上的田靈,衝進房間裏。

房間裏沒什麽異變,安茜的視線轉向**,被子裏沒有想象中凸起的女體。

跑了?

還是從被子裏鑽出來正在屋子裏藏著?

無論如何。

安茜可以肯定青枝已經出現了。

既然如此,安茜從房間裏退出來,跑回關押她心上人的房間門口,取掉鎖,推開房門。

“怎麽了!”窩在櫃子邊的男子驚叫著跳起來。

安茜走過去,揪起他的領子,將他拖拽出房間。

在路過門口時,安茜順手從孫三娘的腦袋上取下一根簪子。

孫三娘剛想大叫著質問安茜。

卻看見安茜把簪子的尖頭抵在那名男子的脖子上,紮出了血,一副亡命之徒的模樣,頓時沒了動靜。

安茜右手勒住男子的腦袋,左手拿著簪子刺在他的脖子上,對著空曠的院子一字一句道:“出來,不然我送他去和你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