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天黑了。

路上的行人少了。

偶爾有幾隻狗在那叫著,還不知道在叫些什麽。

估計也是在聊一些家常,今天吃了啥?

譚保安雙腿蹬著自行車晃悠悠的在漆黑的小巷行進著,也多虧了月色,他騎得還算順暢。

他姓譚,是這任家鎮的保安隊的一員,負責著任家鎮的安保問題。

說是安保,大部分其實也就是在渾水摸魚。

畢竟小小的任家鎮,又能出什麽事呢?

一陣的風吹過,譚保安便感覺後背有些發涼,時不時回頭看看身後。

顯得格外的小心謹慎。

以前的任家鎮是安全的,可是最近顯得有些不太平。

短短三天,小小的任家鎮就出了三起命案,根據以前在衙門幹過的老仵作說,這三起命案,恐怕是一個人所為。

凶性極大!

專挑走夜路的下手,那三個死的人分外的淒慘,隻留下半個身子,頭消失不見了。

看著那緊緊蜷縮的雙手,老仵作都驚歎連連,他幹了這麽多年,從沒有見過這麽狠的。

下手要有多歹毒,才讓人死的這樣模樣,而且還要分屍,找不到頭顱,死後也不能輪回轉世,隻能做個孤魂野鬼。

那老仵作見多識廣,知道此事詭異,特地叮囑整個保安隊的人小心行事。

天黑千萬不要走出門!

門口有門神庇護,出了門,天黑走夜路,容易遇見。

無論是人是鬼,都難跑得掉。

譚保安越想越心驚,看著漆黑的巷子,隻能硬著頭皮向前騎去。

他也不想走夜路,可今天偏偏就輪到他值夜班,雖然隻是上半夜,等下班的時間也差不多晚了。

原本他可以住在保安室,可家中還有著孩子和妻子,住在外麵,心中有些不安。

尤其是最近任家鎮極其不太平,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這任家鎮就死了七個人。

任家鎮有數萬口人,每天有人老去也很正常,可偏偏這七個人都不是老死的。

那砍柴的老李頭是被鬼害死的。

那老李頭隔壁的丫頭是跳水身亡的。

之前賣水猴子的壯漢得了千塊大洋,從此再無音信,不知被誰劫了,屍體都不知道去了哪。

這三天又被人害了三個人,屍首分離,頭都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

何止一個慘字!

譚保安心中有些害怕,可一想到家中的妻兒,雙腿又蹬得飛快,蹬著蹬著,便聽到不遠處的狗吠聲全部停下了。

周圍靜悄悄的,仿佛除了風聲,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譚保安吞咽了一下口水,自個兒記得哼起了小曲兒,“大山派我來巡山~我把人間轉一轉~敲起我的鑼~打起我的鼓~”

小曲兒剛起,譚保安便聽到了咚咚咚的聲音,仿佛在回應著他的小曲。

他嚇的一哆嗦,原來小巷子盡頭出現了一個人影,小手拍拍拍的,好像是皮球,發的咚咚咚的聲音。

還別說,跟他唱的小曲節奏有些差不多。

月光照射下隻能看到人影,譚保安看不到那個躲在牆後麵的人,他吱呀的一下停下了自行車。

“呔,前麵那個玩球的,你是什麽人,不要開譚某的玩笑。”

譚保安站立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那個牆角處,心中有些發怵。

這不知道是人是鬼。

他一想到半個月來任家鎮發生的怪事,便想要騎著自行車掉頭就跑。

可還沒動,譚保安就想到了家中的妻兒,他心中一橫,為自己打著氣。

萬一是個醉漢,又或者是個開玩笑的呢?

“前麵的,可敢回個話,我自幼練武,等閑三五人都傷不了我,你千萬不要挑釁我!”

“你要是掉頭就走,我就當沒見過你!”

依舊沒有任何聲音,隻是那咚咚咚的聲音節奏越來越快,譚保安越發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一個黑色的圓東西在地上滾落,緊接著,一個人從那前腳後走了出來,將地上的黑色的圓東西撿了起來。

譚保安倒是鬆了一口氣,看那人的高矮,不過是一個小人而已,十有八九還是個孩子。

“譚伯伯,我又迷路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呀?”

聲音帶著膽怯害怕,譚保安一愣神,這小姑娘曾經遇到過,好像是十天前,趕集迷了路,被自己給送回去的。

今個兒沒想到遇到。

“你家呀!前方二仙橋直走,到成華街,左轉第三家就是了!”

譚保安指著左邊的二仙橋,給那小女孩說明了方向,就準備騎車回家了。

他可跟這小女孩不順路。

譚保安剛想走,轉念一想,這大半夜的,他一個大老爺們兒走夜路都怕,更別提一個小姑娘。

而且又出了個凶犯,小姑娘走夜路,多不安全!

萬一出了事情,譚保安自己良心就過不去。

他歎了一口氣,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就算路上遇到了那個凶犯,他可是練武的,三五個人進不了身,也不怕。

“來,我送你回去吧。”

小女孩開心極了,抱著圓滾滾的皮球一跳一跳的過來了,“謝謝譚伯伯!”

譚保安拉著她的手,覺得的小手有些冰涼,他略顯詫異,就覺得很正常。

在大半夜,在外麵停了這麽久,身子不冷才奇怪呢。

小丫頭開心著拉著譚保安的手,似乎是很高興是即將要回家了,腳畏畏縮縮的踏上了二仙橋,一旁的碑文閃爍了一下,丫頭頓時站立不動了。

譚保安看著前方,並沒有注意到,他手一拉,那丫頭又動了,跟著他一起過二仙橋。

過了二仙橋,走了不到百步,就到了成華大道,這裏有了人家。

“一,二,三!”

譚保安數了一下,他記得清楚,那第三家就是這個小丫頭的家裏,那小丫頭的母親對他可是千恩萬謝。

隻是今天卻有些不一樣了。

隻見這家門口上貼著白符,顯得格外的刺眼。

譚保安歎了一口氣,這是家裏麵有了喪事,真是不幸,難怪女兒走丟了都沒發現。

他用手摸了摸小丫頭的頭,可憐的丫頭,小小年紀就麵臨著親人的離世。

唉!

他這歎息聲還沒看完,便感覺有些不對勁,這小丫頭手冷就算了,為何額頭一點溫度都沒有?

小丫頭抬起了頭,笑嘻嘻地說道,“譚伯伯,陪我玩一會兒好不好,就玩這個球。”

她手向上一遞,那球離譚保安越發的近,月色一照,這哪裏是個球?

那死不瞑目的眼球把譚保安嚇的連連後退,身體僵硬,砰的一聲砸在了地麵上。

吾命休矣!

“我來玩你的球好不好?”

這時,一個稚嫩的童音傳來,譚保安心中大喜。

九叔的高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