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橫天,必有大亂!”

已經是午夜,九叔抬頭看著天上的異樣的月亮,眉頭緊鎖,直接給嚇了一哆嗦。

天上的天象如此詭異,難道是千秋大劫將至?

“咚咚咚!”

一陣沉悶的敲門聲傳來,九叔猛然一驚,幾個快步貼進大門。

這大過年的,又是深夜,寒風凜冽,會有人在外麵敲門嗎?

是人嗎?

九叔屏住呼吸,隻聽那敲門的聲音越發的急促,卻沒有聽到任何的呼喊聲。

他佇立在門後不動,沒有出聲,以防萬一,中了什麽邪門歪道。

門外的敲門聲停止了,似乎是察覺到了九叔的小心謹慎,也不在敲門,靜靜的不發出聲音。

雙方就這樣隔門對峙,九叔將手摸向了腰間,卻撲了個空,摸向懷裏,也是空****的。

他暗叫一聲不好,今天過年,跟四目喝酒,桃木劍,符咒什麽的都沒帶。

但願來的不是什麽厲害人物!

他手指一劃,調動法力,手指和食指合並變得通紅,但凡有什麽東西敢進來,一指點死。

那門外的東西似乎是察覺到了異常,不斷的在門口徘徊,遲遲不敢推門進來。

直到一陣吆喝。

“嘿,這是哪家的酒鬼?大過年的跑我家門口幹什麽?”

羅素的嚷嚷聲從門外傳來,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哎呀,不好意思,老爹,你怎麽跑出來了,茅房在那一邊呢。”

“唔,我……我還能喝。”

“老爹!”

那人似乎有些無奈,對著羅素慌忙彎腰道歉。

大過年的,醉醺醺的跑到人家門口去,也幸虧沒鬧些事。

萬一罵罵咧咧的,又或者吐了一泡,被指著鼻子罵也是沒辦法的事。

聽到門外的喧鬧聲,九叔鬱悶的看著自己發亮的手指,忍不住仰天長歎。

他這道士當的是不是有些太小心謹慎了些?

啊!

我這是從哪學的壞毛病,我記得師傅,師祖他們也就是小心眼而已,就是祖傳的。

這小心謹慎的範兒是從哪兒來的?

就在九叔冥思苦想的時候,那大門吱呀的一下就被羅素推開了。

他正從外麵走進來,手上還拽著小僵屍,小僵屍扭著頭咿呀咿呀的,玩的可開心了。

這大過年的,最有意思的莫過於那些爆竹,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

尤其是經過羅素改裝之後,點一個炸一個,上手簡單,威力還大的很。

小僵屍原本怕的要死,可上手兩個之後,立刻玩的不亦樂乎。

今天這一晚上,他們就不知道炸了多少個茅房,鬧的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而在他們身後,二黑吐著舌頭,一臉生無可戀的趴在地上,頭上的黑毛還夾雜的什麽黃黃的東西。

羅素跟小僵屍玩得開心,它這個原本在家裏麵啃骨頭的就成了悲催的狗子。

不僅要來來回回的運爆竹,還時不時的被茅坑殃及無辜。

這味道,隔壁的那母狗老衝著我汪汪叫。

淦!

“咦,師傅,你怎麽在這兒?”

羅素一進門,就看到門後站著的九叔,驚訝地詢問道。

他走的時候,師傅不還是跟四目師叔小酌兩盅嗎?

九叔瞬間從回憶中驚醒,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說自己的情況。

難道要說自己剛才被一個醉漢嚇到了?

哎喲,不行,丟死老臉了!

“咳!”九叔開始戰術性咳嗽,一臉的凝重,“羅素啊,我看今天天象不對,雙月橫天,天下大亂呀。”

聲音無盡的悲涼,仿佛對天下蒼生有著無盡的悲憫。

羅素抬頭,看著見不到任何月光的天空,又看了看房簷那兩盞橘黃色的燈,差點笑了出來。

不過昨天剛挨的打,可不能太得意。

他連忙點頭稱是,可眼神還是離不開九叔的手指,那手指發著黃光。

“師傅,你捏法訣作甚?”

“啊,這個呀,屋裏有些悶,師傅,我出來抽個煙。”

“嘿嘿,我不信。”羅素意味深長的看著九叔,左看看右看看,都看不到他那根煙槍。

“你老人家那煙槍呢?”

謊言被揭穿,九叔也忍不住麵色一窘,看著低頭左找右找的羅素,對著他的小腦袋抬手就是一個腦崩。

“啊!”

“哼,你師傅我辛苦了一年,就不能多喝一點兒酒嗎?”

九叔此時已經清醒了過來,他畢竟是修煉之人,體質要遠超平常的人。

剛剛下肚的兩斤酒,此時已經沒有什麽效果了。

清醒過來,頓時明白自己剛才鬧了一個大笑話,還偏偏被羅素這個小東西給挑起來了。

哼,看我的笑話,你不知道我叫什麽嗎?

九叔雙手一擺,一臉嘚瑟的進了屋,留下雙手抱頭,委屈巴巴的羅素。

“說好的過年不打小孩子的,騙人!”

還不等羅素抱怨完,怒斥九叔的不講武德,一陣詭異的笑聲就傳到了他的耳邊。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小僵屍笑得開心,笑著笑著便感覺渾身一涼,一抬頭,便看到羅素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一看到羅素這個表情,小僵屍就慌了。

完蛋了!忘記這個小屁孩心眼小,我不應該笑他的。

我就應該背著他偷偷的笑!

小僵屍立刻戰略性的雙手抱頭,可是已經為時已晚,被羅素連彈了兩下小腦瓜子,方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雖然小僵屍的頭很鐵,但羅素的手指頭更鐵,很疼。

兩眼淚汪汪的小僵屍一低頭,便看到憋著笑的二黑,兩個眼睛頓時都亮了起來。

二黑:……

“汪!”

……

“呦,師兄,你去這麽久不回來,我還以為你掉茅坑去了呢?”

一進屋,九叔就聽到四目的打趣兒。

嗬,太小看他林九了,他林九是上茅房的人嗎?

“文才,把我的箱子拿過來,在裏麵那個屋的**。”

九叔也不多言,叫著在那守香的文才,文才頓時應了一聲,跑的比兔子還快。

而同樣在守香爐的秋生也是眼前一亮,激動的搓了搓雙手。

它來了,它來了。

每到這個時候,就是九叔給他們發壓歲錢,給壓歲禮的時候。

前幾年義莊錢財緊張,他們幾個壓歲錢就是一枚大洋。

今年富裕了,秋生覺得,今年的壓歲錢起碼幾百塊大洋。

一個小老婆,這不就穩了嗎?

過年發老婆,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