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嘬了嘬牙花:“打聽不是不行,可你也知道,我還欠著你和方老板的錢沒還清呢,這打聽事也是需要時間和精力,我是真騰不出空來。”我說少跟我繞彎子,不就是活動經費嗎,從欠款裏扣掉一千塊錢人民幣,可以了吧?老謝連聲說沒問題,他馬上就托人去打聽。

佛牌店的法事仍然在繼續,最後一天施法,六位客戶都很滿意,千恩萬謝地走了。當晚陳大師照例要請我和阿讚Nangya吃飯,一看隻有三個人,我就知趣地說晚上還約了客戶要談事,陳大師露出非常遺憾的表情,又高興地開車載著阿讚Nangya離開佛牌店。我心想,他們倆好不容易有單獨相處的機會,這電燈泡可不能當,否則陳大師非恨我半個月不可。

阿讚Nangya的客房在我隔壁,次日,陳大師早早就來到酒店,勸阿讚Nangya在香港多停留幾天,要帶阿讚Nangya去寺廟拜佛,晚上再去太平山頂觀夜景。礙於麵子,她隻好答應,陳大師興高采烈地和阿讚Nangya開車走了。在窗前看著陳大師的那輛黑色奔馳緩緩開走,我心裏暗樂,看到陳大師這次得到了不少機會,希望他能有更多收獲吧。

上午,方剛給我發短信,稱他讓一位在那空沙旺的朋友在當地仔細打探過,那座坤昌寺建於半年前,寺廟的住持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但能肯定不是苦修僧。因為有人曾經在馬來西亞的雲頂賭場見過他,當時那人正在豪賭,還摟著外國美女。

“別的情報有沒?”我回複。

方剛回到:“暫時沒有,那寺廟不好打聽,因為隻接受少量導遊帶人進去,外人沒法混進。”我心想連方剛都打聽不出來的地方,還真不多見。我回複問他輸錢的黴運過沒過去?方剛回複“關你屁事”四個字。

這一天中巴夫人給我打過好幾個電話,但我還在等老謝的回複。下午終於等到,他說:“田老弟,我聽說之前去坤昌寺跪拜而出事的有錢遊客,最後都在熊導遊的介紹下,找一位叫阿讚尤的黑衣師父給解開,收費相當狠,要一百萬泰銖,不接受講價。遊客嫌太高,熊導遊還告訴他們,你們都是在泰國撞了邪神,全東南亞隻有這位阿讚尤師父能解,別人都不行。要是非找別的師父去解,不但沒效果,還很有可能會死人。”

我說:“還真夠缺德的。對了,這位阿讚尤師父也在那空沙旺嗎?”

老謝回答:“不是,他住在那空沙旺以北,河對岸的小鎮。”我讓他想辦法打聽一下這位阿讚尤的情況。

情報已經收集得差不多,給巴夫人打去電話,將得到的消息匯總後告訴她。巴夫人很氣憤:“居然有這種人,怪不得前段時間他給我先生打過兩次電話!”我心想這家夥也真夠囂張,居然主動打電話給坑過的遊客,那不是自招懷疑嗎。

巴夫人告訴我,熊導遊並沒有直接問,而是以推薦泰國精品遊的線路為名。巴老板不好意思對他說自己的怪病,畢竟無法張嘴,而熊導遊又給巴夫人打電話,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在用語言試探,好讓巴夫人主動說出丈夫有問題,他才方便接口。

“熊導遊這個混蛋,我這就打電話給他!”我連忙阻止,說你千萬別打,這家夥很明顯是該係列鏈條中的某一環,就算你罵得他狗血噴頭又能怎樣,不但沒幫助,還會打草驚蛇。

巴夫人沒了主意,問我怎麽辦,除了那個阿讚尤別人都解不開,這二十萬港幣就得必須出了。我說:“別聽熊導遊嚇唬,那都是為了騙錢的謊話。我認識一位叫阿讚登康的師父,是菲律賓鬼王派的高徒,現居馬來西亞。法力很強,可以讓他來試試,收費不高,折合港幣也就是七八萬塊錢,而且先收一半,要是施法失敗,另一半就不用付了。”

可能因為陳大師的關係,巴夫人對我還是比較信任,當即表示馬上就讓我聯係那位師父,定金隨時可以付。登康施法的收費大概在三萬港幣左右,那麽這樁生意要是能成,利潤就有四五萬,算佛牌店的生意,我也能拿到三成,還是很可觀的。

傍晚,巴夫人來到佛牌店,付了三萬元港幣的現金支票。我問她巴老板這幾天可好,她歎了口氣:“好什麽!昨晚又犯了病,真沒辦法……”巴夫人神色很尷尬,沒再說下去,我知道巴老板昨晚肯定沒少折騰,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那真是在做死。

巴夫人說:“田顧問,你可要快點讓那位法師從馬來西亞到香港啊,不然我先生真的好痛苦!”我讓她放心,這邊馬上就幫登康師父訂機票。

拜托小凡給登康安排好行程,第二天下午,我在機場把登康接到。看到他穿了一身深紅色的寬鬆衣褲,手裏拿著那串紅色骨珠。我哭笑不得,他還是在效仿阿讚巴登,把以前的白色衣褲又改成深紅色。

登康微笑地看著我,似乎在炫耀著什麽,我忍住不笑,和他乘出租車直接來到巴老板的家。在屋裏,我看到巴老板坐在沙發中,臉色青中透黑,就像憋了幾天沒排便。登康伸手翻開巴老板的眼皮,再摸摸他後背,從上摸到下。登康將那串紅色骨珠纏在手臂上,五指扣在巴老板頭頂。巴老板渾身不住地發抖,喉嚨發出聲響。

“有什麽感覺?”登康問。

巴老板仰著頭,表情很痛苦:“想、想……”登康問想什麽,巴夫人臉色尷尬,我連忙對登康使眼色,他這才想起之前我和他說的情況。登康將紅色骨珠取下來,說等到半夜再施法。

晚上吃過飯,在登康的指揮下,巴夫人開車載著我們三人,來到某郊野公園,這裏很偏僻,別說人,連野狗都沒有。巴老板坐在地上,和登康對麵而坐,我和巴夫人站在旁邊。登康開始念誦經咒,把紅色骨珠套在巴老板脖頸中,左手握珠,右手按著巴老板的後腦。

念誦了十幾分鍾後,巴老板開始劇烈咳嗽,還不時地噴血沫子。巴夫人緊張地看著,我示意她不要出聲。登康突然提高音量,把手掌猛力拍在巴老板後背。巴老板被拍得哇的吐出一口血,噴出能有半米多遠。

登康慢慢站起來,用骨珠提著巴老板的脖子,讓他也不得不跟著站起。登康在巴老板背後不斷地拍擊,以前我沒看到他用過這種方法,後來才知道是在念誦巫咒的時候,先用引靈咒語和陰靈溝通,然後趁機用法門灌注在手掌中,把陰靈拍得瞬間離開人的身體,再用禁錮術加持,這樣就能有效地驅除陰氣。

這個過程持續了近十分鍾,巴老板突然大叫起來,衝向公園深處的樹林。登康朝我一擺手,我連忙追過去,可沒想到快五十歲又體虛的巴老板現在就像打了雞血,跑得比猴子都快,轉眼就進了樹林。我和巴夫人好不容易把他堵到,巴老板死死抱著一棵大樹,怎麽也拉不動。後來我和巴夫人一根一根地將巴老板手指掰開,再扭手臂,這才把他弄走。

但巴老板還在極力掙紮,我和巴夫人無法控製,為了讓巴老板變得安穩,登康隻好給他強灌下降頭水,施以降頭術,讓巴老板身體僵直,不能動彈,這才塞進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