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女人經常打男人,這還真不多見,估計那女人肯定脾氣大,說不定還長得五大三粗。而這個劉佳說話得體大方,但陽剛之氣沒那麽強,判斷他肯定不是人高馬大型的,在某些強勢女人麵前,確實很吃虧。

聊了一會兒,我讓他先分別收集兩人的未洗內衣、毛發、指甲、合影照片等物,劉佳同意了,問我什麽時候回沈陽,他很想跟我當麵聊聊。覺得我才是真正的佛牌專家,店裏那個男人真討厭,又不專業,我再也不想見到他。

聽劉佳這麽說,我覺得有些別扭,心想他小時候是不是被當成女孩養,說話怎麽帶著一分娘氣呢。為了處理熊導遊的生意,我在泰國也呆了一兩個月,該回沈陽看看了。於是我說下周回沈,到時候再聯係。

幾天後,我回到沈陽,給劉佳發短信約了地址,在中街某披薩店見麵。本來我想換個地方,因為下降頭不是光彩事,就算不是死降,情降也不能公開,所以我希望能找個有包廂的飯店。可劉佳不同意,說中式飯店不幹淨,也沒檔次,不適合談事,於是隻好在這家披薩店。

見到劉佳讓我感到很意外,他長得白白淨淨,戴黑框眼鏡,頭發梳得很整齊,皮膚比女人都好,就像煮熟後又剝了皮的雞蛋。五官也很精致,穿著白襯衫和緊身黑褲子,大頭皮鞋,看上去很像男模特。

他走路的姿勢也很有優雅,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古龍水味道,這種香水我以前在商場聞過,是煙草香味的,價格不便宜,每瓶好幾百。

坐下之後,劉佳拿起菜單問我想吃什麽,我說隨便,我這人不挑食,啥都吃。劉佳笑著說:“我就喜歡你這種粗獷性格的男人!”我差點被噎住,心想這種男人怎麽能討女人喜歡,女人都要男人味足,而不是他這種帶娘味的。不過又一想,這都什麽時代,我討厭的不代表別人也討厭。現在男人都開始化妝了,照樣有很多女人喜歡。

交談中,劉佳說他已經收集齊了我要的那些材料,我說:“你的效率還挺高,五萬元施降的費用得先付,款到我這邊就可以立刻安排一位泰國的女法師來沈陽,幫你施這個情降術。”

聽說是女法師,劉佳立刻來了精神,非要看看照片不可。我掏出手機,把阿讚Nangya的數張照片展示給他看,有刺符的,有在香港法會給客戶施法的。

劉佳仔細地翻看著照片,不時發出輕呼,問:“這是在……在香港吧?”我從皮包裏拿出那種“港版”的名片放在桌上,說沒錯,那間佛牌店是香港著名風水專家陳大師開的,我是高級顧問。

看著我這張名片,劉佳更加佩服,表情很誇張,伸手握住我的手背:“田老板,你真的好棒啊!”我嚇得連忙把手抽回來,但鄰桌的幾個女孩已經看到,本來她們都在熱情地聊天,現在都不出聲了,隻偷偷瞟著我這邊,表情很怪異。

我既生氣又尷尬,心想劉佳是不是有同性戀傾向,這樣的男人怎麽能討女人喜歡?劉佳從手包裏取出兩個香奈兒的化妝品袋放在桌上,說這裏麵就是我要的東西,一樣也不缺,又說現在就可以去銀行給我取錢。

雖然他有些娘娘腔,但辦事痛快,我笑著說:“看來你對她是真愛啊。”

劉佳歎了口氣:“沒辦法,那都是上輩子結下的孽緣。除了她,我誰也不愛,為他我可以犧牲一切,賣肝賣腎都行。”我心想這女人得好成什麽樣,能讓男人迷得不行。

“不過好在我家沒那麽窮,爸媽就我這麽一個孩子,要錢就得給。”劉佳笑了。這我相信,因為劉佳從上到下穿的衣服看起來都不是便宜貨,手包也是寇馳的。

走出披薩店,他在附近的銀行取出五萬元人民幣給我,我說可以給你開個收條,或者你跟我去佛牌店加蓋公章。

劉佳微笑著捶了一下我的肩膀:“看你說的,田老板,難道我還不相信你嗎?”他的動作和神態都很媚,惹得站在旁邊的大堂經理直朝這邊看。這時我才明白,為什麽當初姐夫說很想揍劉佳一頓,因為現在我也想。

為了誠信,我用銀行的取款憑條背麵寫了一張收條,還蓋了私人印章交給劉佳。他笑著說:“你真好。”我都要吐了,連忙走出銀行,在門口問他什麽時候能把他親愛的約出來,怎麽下手比較方便。

“在酒店的客房行嗎?隔著牆有沒有效果?”劉佳問。我說隔牆完全沒關係,那樣距離就能比較近,而且不會引人注目。劉佳說那就好,到時候我最好提前兩三天通知他泰國師父的行程,我說沒問題。

本來已經要告辭的,但為了謹慎,我和他走到銀行附近的小胡同,在偏僻的角落坐下來,打開那兩個化妝品袋,檢查裏麵的東西是否齊全。

坐在我旁邊的時候,劉佳很自然地把手臂架在我膝蓋上,讓我很別扭,就尷尬地往邊上挪了挪。這兩個袋子裏還分別有幾個小塑料袋,裝著指甲、毛發和照片,其中一個袋子裏是淺藍色的絲質**,估計是那女人的,而另一個袋子裏則是髒兮兮的**,深藍色,很大,散發出陣陣臭味,也不知道多久沒洗。

我心想這劉佳也真是,都說男同有潔癖,愛幹淨,劉佳外表看上去幹淨漂亮,怎麽把**穿成這樣。

皺著眉再翻了翻,我把那張照片拿出來,是劉佳和一個壯男在飯店裏的合影,這男人皮膚黑而粗糙,剪著短寸,臉比較大,光著膀子,胸前和胳膊上全是紋身,戴著比手指還粗的金鏈子。這男人看來沒少喝,眼睛都紅了,桌上擺著十幾個空啤酒瓶子。劉佳摟著壯男的肩膀,表情很甜蜜,而男人卻表情麻木,雙眼浮腫,醜得真是夠可以。

在東北,這種打扮的男人很多,尤其夏天在飯店裏或者大排檔,經常能看到。這類男人通常都不好惹,當他們喝到興頭上的時候,國家主席都不放在眼裏,脾氣也比沒喝酒時大幾倍。反正我在沈陽的時候,遇到這類人,那真是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免得惹禍上身。

“你……沒拿錯照片吧?”雖然之前我一直懷疑劉佳的性取向,但也沒真往這方向去想。因為在那個時候,無論親朋還是同學同事,我遇到的同性戀者都非常少。

劉佳看來也有幾分忌諱和外人提起這種事,隻淡淡地說沒拿錯,我說的“親愛的”就是他。我哦了聲,這才明白劉佳口中的“他”並不是我說的“她”,而是個男人,也就沒好意思多問。剛才那兩個袋子中,髒**是那男人的。

隻是看著這張照片,怎麽都覺得別扭。劉佳雖然打扮和言行有幾分娘,但要是不和他對話,光從照片看靜止的圖像,仍然是美男子。可旁邊這個糙老爺們怎麽看怎麽招人厭,兩人根本不是同一風格,我甚至懷疑這照片是不是PS出來的,完全不搭調。

把照片放回去,我立刻又想到阿讚Nangya掌握的情降法門,對同性是否也有效果。

向劉佳說了這個事,他很著急:“哎呀!怎麽你……你難道你以前都不知道同性的可不可以?”我無奈地說之前你也沒和我明確表示愛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