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反正是得需要一筆錢,你先不要問了,有沒有錢借給我?”登康說。我無奈地表示還真拿不出這筆錢,大半年前我在國內買了房,現在手裏最多隻有不到五萬元人民幣的活動資金。

登康想了想:“好吧,我再去想別的辦法。”我正要再追問,他已經把電話掛斷。

真是個奇怪的人,因為登康一直是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現在搞得這麽神秘,好像有難言之隱,反倒讓我不太適應,可他就是不說,我也沒辦法了解。雖然登康不說,但我總得幫幫他,於是給方剛和老謝分別發去短信,告訴他們這件事,提醒他們有生意盡量多照顧照顧登康,兩人陸續回複說沒問題。

小楊在表哥家住了幾天,和金蛋玩得非常開心,都不舍得離開。我提議去找方剛,可她非要帶上金蛋。沒辦法,我隻好開著表哥的一輛舊車,從羅勇來到芭堤雅。敲開方剛的公寓門,穿著吊帶連衣裙的馬玲站在門口,看到是我,她笑了,連忙把我和小楊讓進屋裏。

方剛的公寓收拾得很幹淨整潔,茶幾上也不像以前,堆得全都是垃圾雜物啤酒罐,也沒有那股單身漢的味道,反而有種淡淡的女人體香。我心裏這個樂,方剛這種浪**人物居然也有這麽長情的時候,看來他和馬玲是分不開了。經我介紹,小楊得知馬玲是方剛的同居女友,她非常驚訝,說:“方大哥,看來你也有改邪歸正的時候,以前經常泡女人,現在也學會專一啦?”

方剛虎著臉:“我什麽時候經常泡女人?小小年紀說話要注意,小心我告你誹謗!”我在旁邊哈哈大笑,對小楊說方老板早就改了,現在人家根本就不泡女人,最多去馬殺雞做做泰式按摩,老實得很。

馬玲看了看方剛,沒說話。方剛指著我對她說:“你不要聽這個家夥亂講,我現在忙得要死,哪裏有時間去馬殺雞?”

“你再忙也不會忘了去按摩吧,這一點我還是很了解的。”馬玲邊給我們削蘋果,邊淡淡地回答。方剛頓時沒了話說。

看來馬玲很喜歡小楊的性格,兩個女人聊起沒完。馬玲身材好,穿的吊帶裙又是低胸,顯得身材曲線特別明顯。我心裏還有幾分嫉妒,暗想以後我找女朋友一定要按她的標準。我問方剛什麽時候打算和馬玲結婚,反正現在也和結婚沒什麽兩樣。

馬玲笑著說:“這個問題我也問過他,他對我說,在這個世界上,他最好的朋友就是田七了。我覺得,要是以後我跟他結了婚,最好能和你成為鄰居,我們住樓上,你住樓下,這樣你們談生意、出去喝酒也方便。”

“這主意不錯,看來我得打算將沈陽的兩處房產賣掉,在芭堤雅買房子。”我回答。小楊說那我也讓爸爸在泰國買房子,咱們三家當鄰居,那多熱鬧。

和方剛坐在沙發上,我倆邊喝啤酒邊說起登康的事。方剛說:“這家夥看來肯定是有什麽不好說出口的事,可惜我是個漏底的罐子,存不住錢,你手裏也不可能有十萬美金吧?”我說當然沒有,我的理財方式是有了錢就買房。方剛掏出手機,把一條彩信照片展示給我。從屏幕來看,是某男人的臉部特寫,側麵和耳根處全是大大小小的疙瘩,看了就渾身發麻。

“這個客戶是馬來藉華人,也不知道得罪誰,身上臉上全是這種疙瘩,到晚上耳朵裏還咕咕叫。”方剛說,“本來我不想接這樁生意的,因為這人比較窮,最多隻能出到三萬人民幣,就算讓登康就近去施法,我也拿不到多少抽成,還得搭路費進去。可你那天發短信讓我多照顧登康生意,現在來看,他肯定是有大事急用錢,幹脆我就學一回雷鋒,讓登康把這筆生意接下來算了。”

在那個時候,請東南亞法師施法,無論解降頭還是驅邪法事,最低也得淨賺一萬人民幣才劃算。要是像這位客戶隻能出到三萬,登康收費算低的,也要兩萬,再去掉來回路費,方剛賺到手的錢隻有五六千塊錢人民幣,相當於賣兩條陰牌的利潤,別說他,我也不會同意。當然,老謝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現在看到方剛難得這麽發揚風格,我連忙表示同意,又和方剛簡單算了算賬,從泰國到馬來西亞,兩人來回機票就算打折也要七八千塊錢人民幣,剩下兩萬出頭。如果方剛完全不抽成,倒也符合登康平時的報價,畢竟我跟他合作的時候,每筆生意他也就是賺個兩萬左右。

給登康發去短信說了情況,他很快回複:“沒問題,請幫我盡快聯係,再替我謝謝方老板。”我和方剛都覺得奇怪,登康和方剛雖然不太和睦,但那隻是表麵。在關鍵時刻大家還是自己人,而且登康對方剛說話也從沒這麽客氣過。

方剛打電話聯係那位馬來藉華人,對方聽說方剛願意幫忙,高興得都要哭了,請求方剛馬上動身到馬六甲去找他。

跟小楊說了這個事,她比那位客戶還高興,說:“我運氣有這麽好?就想看阿讚師父解降頭,來泰國就遇到啦!”

既然她想去,我和方剛也不好多阻攔,反正路費是她自己掏。方剛讓馬玲幫自己看好家,馬玲問我們幾天能回來,方剛想了想:“明天早晨出發到馬六甲的話,當天就能處理完客戶的事,最晚後天肯定回來。”

訂了去吉隆坡的機票,我們次日一早就出發。小楊從沒見過登康,在飛機上,她就向方剛打聽。方剛告訴她,這個登康師父是極厲害的降頭師,單論法力的話,他要在阿讚巴登之上,隻比鬼王和於先生差那麽一點。他喜歡別人恭維,所以你隻要說他的好,他就會很高興。

“有這麽厲害的人?比阿讚巴登厲害,”小楊問,“那麽,長得比阿讚巴登還帥嗎?”我和方剛互相看看,都笑起來,說你看了就知道。

到了吉隆坡,登康已經在機場等著我們,這家夥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衣服,我心想他終於不再與阿讚巴登攀比穿衣服了。雖然登康仍然麵帶笑容,可還是能從他的臉上看出有幾分異常,但說不好是什麽。

知道這位就是登康師父,小楊馬上掏出手機,跑過去跟登康合影。奇怪的是,放在以前登康肯定高興,他最喜歡被人追捧的感覺,上次費大寶要和他合影,登康還特意囑咐別把他拍得太胖,角度要找好。可現在他隻是笑笑,並沒表現出多高興。小楊怎麽也比費大寶好看,所以我覺得意外。

小楊拍了幾張合影,又問登康師父是不是最厲害的阿讚。登康笑著看了看我,回答說也許是吧,小楊問:“可我見過好多阿讚師父,無論個子高矮,都是很瘦的,可你為什麽這樣白白胖胖的呀?是不是修法多了就會越來越胖?”

這是登康最忌諱的話題,他好不容易有了些笑容,馬上又把臉拉長,假裝沒聽到。方剛哈哈笑著:“登康師父修的法和其他阿讚都不一樣,外表當然也得有區別,不然就看不出他的厲害之處。”登康狠狠瞪了方剛一眼,沒說話。我連忙過去打圓場,說小楊愛開玩笑,她最喜歡微胖的男人,討厭瘦的。

從吉隆坡到馬六甲,乘專門的大巴車前往。到了客戶家,我才理解方剛為什麽一直不願意接此樁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