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一家餐館內，門邊靠街一側的餐桌旁，

廉歌吃著晚飯，小白鼠也在一旁，圍繞著一個一次性餐盒戰鬥著，解決著餐盒裏的飯菜。

正值飯點，餐館裏有些熱鬧，

或是周圍住戶，親朋好友聚會，正互相招呼著。

或是遊客，吃著飯，交流談論著。

“……咱們哥幾個不說這些，我先幹了，你們隨意，今天最重要的就是喝高興！”

“……走了一天，感覺腿都快給我走斷了，這次回去，我再也不要出來旅遊了。”

“老板，再來箱啤酒，加個菜……”

聽著餐館裏的喧囂嘈雜，廉歌一邊吃著晚飯，一邊看著餐館外。

餐館靠外的牆壁是玻璃，透過玻璃向外看去，是條熱鬧的街道，

街道旁，一家家店鋪叫賣著，招攬著行人遊客，小吃攤上，溢散縈繞著騰騰熱氣，吸引著行人駐足。

目光掠過街道，廉歌微微仰頭，

透過街道旁或高或矮建築的間隙，看向街道後。

就在這條繁華熱鬧的街道後，便是大慈恩寺，

寺中的大雁塔恰好高出周圍建築一截，露出塔頂幾層，

看著那大雁塔，廉歌頓了頓目光。

……

“吱吱……吱吱吱。”

小白鼠吃完了餐盒裏的飯菜，重新竄上了廉歌肩膀。

聞聲，廉歌收回視線，看了眼蹲在肩上的小白鼠，笑了笑。

放下筷子，廉歌重新站起了身，

……

“正好是一百……歡迎您下回再來。”

結完賬，廉歌踏出了餐館內，

瞬間，一種喧囂被隔絕在餐館的玻璃門後，另一種喧囂嘈雜又緊隨著充斥在耳邊，

微微頓足，看了眼街道旁行人和店鋪，收回視線，廉歌重新挪動著腳步，朝著這街道之後的大雁塔走去。

……

大慈恩寺門口。

雖然寺門旁的售票處早已關門，但寺門之外，卻依舊稀落散布著不少遊客，或是持著手機，朝著寺門內拍著照，或是散著步，說著話。

看著身前，僅開著一扇小門，容寺內僧人進出的大慈恩寺，廉歌微微頓足。

微微仰頭，視線掠過寺院圍牆，朝著寺內看去。

雖然有圍牆的遮擋，但矗立於慈恩寺後的大雁塔已經清晰可見。

塔底為方形，層層上壘，構成了七層方塔，塔身呈現為磚石的黃色，每層正對著視線的塔身上都開著扇拱門，可供遊人在踏內外進出。

看著那塔，廉歌微微頓了頓視線，

在天眼之下，雁塔和周圍建築並沒有任何區別，看不到多少靈光，也看不到神異之處。

“……哥們，你是來看大雁塔的？”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廉歌身側響起，

聞聲，廉歌轉過頭，看向身側，

這是個穿著黃色僧袍，手裏還提著兩袋菜的僧人，

這僧人看起來三十來歲，頭頂上的頭發似乎已有段時間未刮過，又重新萌生了些，覆蓋在其頭上，

人看著有些胖，臉上還帶著些汗跡，此刻正煞有其事地看著廉歌，

“……哥們，你要是來看大雁塔的，可是來得有點晚了，像我們廟裏，都是下午五點鍾就關門了。”

僧人見廉歌轉了視線，繼續說了起來，

“……這寺門關了過後，遊客可就進不去了，得等到明早售票處開門了，才能再進去。”

說著，僧人頓了頓，打量了眼廉歌，‘關心’地問道，

“……哥們，你來長安是待幾天啊？要是明天就要走的話，那這大雁塔可就看不成了。”

聞言，廉歌看了這僧人一眼，不禁笑了笑，也沒說話。

“哥們，這好不容易出來旅遊一趟，來到咱長安，這著名的景點大雁塔不看看，不就白來了嗎？你說是吧。”僧人見廉歌沒說話，又補充了句。

“師傅能帶我進去？”

廉歌看著這僧人，笑著問道，

“哥們……施主，你看我這身兒衣服，我就是這廟裏的和尚啊，想帶個人進去還不容易，你說是吧？”僧人張開提著菜的手，展示了下身上披著的黃色僧袍，

“那就勞煩師傅了？”廉歌笑著，說道。

“……咳，施主，咱這往寺廟裏帶人，也是要擔風險的，你說對吧？”僧人咳嗽了聲，看著廉歌，擠眉弄眼道。

“要錢？”廉歌看著這僧人，臉上帶著笑容，

“……施主，怎麽能這麽講，這可不是要錢，這叫利是。”僧人臉一板，表情嚴肅起來，“施主，您既然來這兒，肯定知道玄奘法師吧，當初玄奘法師去取真經的時候，不也要了利是，這真經才取到手嗎？而且我這拿了你的錢，也是了了因果，哥們你說是吧？”

聞言，廉歌看了眼這僧人，再看了眼這寺門邊，豎立著的玄奘雕像，不禁再笑了笑。

“哥們？”僧人看廉歌將目光轉向了別處，再出聲叫了聲，

“……哥們，你要進去嗎？要進去我現在就能直接帶你進去，隻要點利是錢，就五百就行。”

僧人看著廉歌，說道，

“你看啊，你白日裏來得時候，進門就要四十，登塔又要再收二十五。現在我這擔了這麽大風險，在這時候帶你進去，也才收你五百。

而且，這晚上的時候，廟裏也沒其他遊客，不像白天那麽擠來擠去，我把你帶進去過後，你想怎麽在塔裏遊玩就怎麽遊玩，這就是包場啊，是不是劃算得多？”

說著話，僧人湊近了些，咬了咬牙，又加了句，

“……哥們，你要是再加五百。你知道大雁塔裏有佛舍利吧，你再加五百，就讓你摸一摸舍利……這可是真佛舍利啊，釋迦摩尼的……”

“進去嗎？”僧人看著廉歌，再問了句，

“支付寶，微信，或者現錢都行，你要進去我們現在就走。”

聞言，廉歌看著這僧人，笑著搖了搖頭。

“……哥們你可想清楚啊，你這來長安一趟，沒進大慈恩寺裏，看一眼大雁塔，可就是遺憾啊，而且下回你再來的時候，可就不一定能遇上我了。”

“不用了，大雁塔已經看過了，這寺也見識過了。”看了眼寺廟裏的大雁塔，又看了眼這僧人，廉歌不禁再次笑了笑。

聞言，僧人看了看旁邊的寺院，又看了看廉歌，

“哥們，你這不想進去你早說啊，你這不耽誤我功夫嗎……”

說著話，僧人便走開了，朝著寺院門口，一對正拍著照的情侶走了過去。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是來大雁塔遊玩的？”

……

轉過視線，廉歌看了眼那僧人和那對情侶，

似乎在那僧人的勸說下，那對情侶有些意動，摸出手機，掃了那僧人的手機後，

便被那僧人帶著，從那寺院的小門走了進去。

看著這一幕，廉歌微微笑了笑。

收回視線，再看了眼那寺院內的大雁塔，和寺院外的玄奘雕像，

廉歌轉過了身，朝著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