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見過天師。”

“……奉天師之命,亡魂廖霞,厲鬼程雁慧均已擒拿,特來複命。”

樓道裏,幾盞還亮著的燈勉強揮灑著些昏黃的燈火,

不時有些風,透過樓道拐角牆上的縫隙從樓道裏拂過。

四個鬼差分別兩兩擒著先前那婦人,中年女人,出現在廉歌身前,

押著那婦人,中年女人,朝著廉歌恭敬著躬身見禮。

廉歌點了點頭。

是個鬼差才重新直起些身。

那中年女人的魂體被鬼差擒著,正望著那婦人,臉上帶著些笑容,顯得有些癲狂。

那婦人佝僂著身子,渾身顫抖著,望著中年女人,嘴微微張著,卻什麽話都沒能說出,

隻是紅著眼眶,淚水不時滾落,渾身愈加顫抖。

看了眼這中年女人,婦人,

廉歌再轉過了視線。

“敢問天師,可還有其他吩咐?”

領頭的鬼差躬身恭敬著再朝著廉歌詢問道。

“勞煩幾位了。”

廉歌搖了搖頭,出聲應了句。

“……那天師,我等就先帶亡魂下去了。”

領頭鬼差再恭敬著出聲說道。

等著廉歌點了點頭。

再往後退了幾步,緊隨著,

四個鬼差擒著那中年女人,婦人,驟然消失在視線內。

……

看著四個鬼差帶著那中年女人,婦人離開,廉歌再轉過了視線。

而這時候,這樓道裏,再響起陣開門關門的聲響,

緊接著,再響起些腳步聲,

轉過些目光,廉歌看了眼,

順著樓道,樓上戶人家屋裏的住戶拿著提著要下樓扔的垃圾,往著樓下走了下來,

漸走至這層樓,

似乎對就站在這樓道裏的廉歌渾然不覺,

那住戶走至這層樓,不禁轉過頭朝著那先前中年女人屋裏,那緊閉著的屋門望了望,

緊跟著,再慌忙再轉回了頭,

沒再去看那緊閉著屋門,側過些身子,

加快了些腳,有些慌張著從這屋門前繞遠了些,

似乎躲避著,走過了這層樓,往著樓下接著急匆匆走了去。

“……老徐,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啊,店裏不開門啊?”

轉過視線,廉歌看了眼那順著樓道,往樓下急匆匆走去的那住戶。

那住戶走至樓道口,似乎遇到了熟人,出聲招呼了聲,

一些腳步聲漸近,一個老頭和著個老太太從外麵走至那樓道口,

“……嘿,兒子那邊讓過去再看看酒店,嚐嚐菜。我回來換身衣服,麵館今天就提前關門了。”

那老頭正是先前麵館的老板,那老太太就是先前中年女人在這樓道裏遇上的對門鄰居。

笑嗬嗬著,那麵館老板應著那樓上住戶的話。

“……是辦婚宴的酒店啊?”

“……對,對。到時候早點過來啊。”

“……行,行……”

那樓上住戶再和那麵館老板夫婦笑著搭了幾句話,再往著樓外接著走遠了。

那麵館老板夫婦兩人再應了兩聲,再轉過身,接著朝著樓上走了上來。

……

順著樓道往下,看了眼那麵館老板和太太,廉歌再收回了目光,

再挪開腳,廉歌順著這樓道,往著樓下走去,聽著耳邊些聲響。

那麵館老板老夫婦兩人順著樓梯,走到了樓道拐角的地方,

廉歌從這兩人身側走過,麵館老板夫婦兩人似乎渾然不覺,

這兩人在廉歌身後漸遠。

“老婆子。”

廉歌身後,那樓道拐角的地方,

那麵館老板夫婦兩人站了站腳,正要再往上接著走,

那麵館老板頓了頓動作,再轉過頭,喚了自己老伴一聲,

“哎,怎麽?”

“……先前我們對門的廖妹子,來麵館裏吃了碗麵,我也給她發了張請帖。”

麵館老板再出聲說了句,沉默了下,抬頭望了望,

“她沒要……那廖妹子也是造孽。我看,我們要不還是請廖妹子到時候過來喝杯喜酒,吃個席吧。”

麵館老板再往著樓上走著,出聲再說道。

麵館老板的老伴同著麵館老板往樓上走著,頓了頓,也點了點頭,

“成,那聽你的。”

應了聲,那老太太再抬起頭,朝著那中年女人屋裏,緊閉著的屋門望了望,

“……正好,剛才我出門的時候,看到她回來,這會兒應該就在屋裏。”

走至了那層樓,麵館老板和老太太相繼停下了腳,

麵館老板聽著,點了點頭,帶著自己老伴轉過了身,伸手扣響那緊閉著的屋門,

“……廖妹子,廖妹子……”

“……廖妹子,在屋裏嗎?”

麵館老板連著叫了兩聲,再敲了門,屋裏依舊沒什麽動靜。

不禁頓住了手,轉過了頭,朝著自己老伴望了望,

“……這會兒應該是在屋裏啊,就這麽會兒……回來的路上也沒遇上啊……”

老太太有些疑惑,出聲說了句。

“……廖妹子,廖妹子……”

麵館老板聽著不禁皺了皺眉頭,轉回身,再重重敲了幾下門,朝著緊閉著屋門的那屋裏喊了幾聲,

隻是那屋裏,依舊沒什麽聲響,

“……這要在屋裏,怎麽也該有些響動……”

“……不會是出事兒了吧……老婆子,你有沒有聞到股子味道?”

“……好像是燒紙錢的煙氣……”

“……去叫幾個人過來吧,把門弄開……”

……

順著樓梯,廉歌走下了樓,走出了這樓道口,

再從這小區裏穿過,往著這小區外走去。

身後,那棟樓,樓道裏隨著陣陣清風傳出的些話語聲也漸漸遠去。

……

“走吧。”

“……吱吱,吱吱吱。”

走出了那小區裏。

頭頂上,剛偏離了當空的太陽還往下揮灑些陽光,映著街道上不時走過的些行人,也映著路邊樹木綠蔭。

過了中午,從那熱鬧街道轉到近前這條街道的行人更少了些,往著各處遠去。

轉過視線,看了眼這街道上過路的行人,廉歌再出聲說了句,

轉過身,挪開了腳,沿著路,隨意選了個方向再往前走去。

肩上,小白鼠也立著前肢,跟著吱吱叫了兩聲。

路邊,先前下著棋的幾個老頭還圍在樹蔭下,爭論著棋局。

“……誒,老程,你行不行啊,這又輸了,還是得換我來……”

“……你來你來,我看你多厲害……”

“……看我怎麽把老錢給治住了……”

那身後小區裏,漸有些嘈雜起來,

“……誒,出事兒了,出事兒了……”

“……怎麽了?”

“……就那住在那邊那二樓,那……說是好像死在了屋裏……”

“……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麽這會兒就……”

“……恐怕是自己死的吧……”

“……要我說啊,她死了也好,免得再害人,你說說她……”

“……算了,人都死了,還是少說幾句吧,也是個造孽的人……”

沿著路,一人一鼠漸行漸遠。

身後那小區裏的些話語聲,聲響,也緊隨著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