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

要是完全按照白若子給的那些資料來判斷的話,這個【招靈遊戲】的最初版本,應該就要追溯到三百年前了。

換言之,這是三百年前就已經存在於世間的邪靈了。

隻是後來卻因為種種原因導致塵封,而後這個遊戲又遠渡重洋傳遍了各地。

因為不斷的傳遞,加上時間的流逝,版本也在不斷地更新換代。

久而久之,人們召喚出來的也不再是當初的那個邪靈新娘,而是一些其他的妖魔鬼怪。

這個也是要看地區的,根據每個地方的傳說故事,還有信仰之類的等等,召喚出來的東西可能也會有所不同。

若是在西方大陸,即便是沒有召喚出那個邪靈,那麽出現惡魔的概率還是非常大的。

而在東大陸,出現鬼物的幾率則是最大的。

隻是一開始何問之幾人玩遊戲的時候,已經召喚出來了一個黑影鬼物才對。

那現在這個邪靈新娘又是為什麽出現的?

李子儒的額頭微微滲出了些許汗水。

這個穿著白色婚紗的異國新娘邪靈,散發出來的詭異氣息竟然讓他產生了些許的驚懼感。

“三百年前就已經存在的異國邪靈嗎?”李子儒心裏想著,指尖已經不自覺的夾著幾根銀針了。

這可以說是他的本能了,麵對危險的時候下意識做出的舉動。

雖說這個【恙鬼】級別的新娘邪靈跟他同屬於一個境界,但是同境界也是有分高低強弱的。

李子儒心中敢確定,那個【招靈遊戲】是三百年前就有了的,但是這個邪靈新娘的真實存在時間,絕對不止三百年!

來的匆忙,也沒有料到會召喚出這個級別的邪靈,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殺死這個邪靈。

他迅速射了幾根銀針過去,然而這些銀針竟然全部從還處於空中,正在緩緩降落的新娘身上直接穿透而過。

還未徹底降臨,加上這又是召喚而來的,所以現在的邪靈就好像是還處於另一個空間一般。

在這個期間,外界的攻擊似乎對她無效。

“問之小友,你可知【恙鬼】意味著什麽?”李子儒麵色凝重,看著那幾根刺入了天花板裏的銀針,說道:“這可不是平日裏對付的那些鬼怪可比的!”

何問之身上的氣勢還在節節攀升。

隻聽他說道:“我自然是知道,【恙】便是【病】,而且是感染性非常可怕的疾病!”

聽到這話,李子儒突然一陣無言。

知道的這麽清楚,那你怎麽還不願意走?

年輕氣盛可以理解,但也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

而且他一直都非常看好何問之,他可不希望何問之因為一時魯莽而遇到什麽危險。

李子儒突然覺得,實在不行就用強的,直接把何問之強行帶走好了。

這個邪靈新娘的正式降臨應該還需要一點點時間,畢竟很顯然他們剛才玩的遊戲並非是真正召喚她的那個原始版本。

至於具體是因為什麽導致她的突然降臨還想不明白。

但如果想走,她還沒有徹底降臨之前就是最好的機會!

想到這裏,李子儒的身上又一次泛起了黑色的氤氳之氣。

“問之小友,既然你這麽清楚,那就應該明白你現在麵對的是什麽樣的存在!她還沒有完全降臨,我們還有時間撤退,之後再從長計議!

你別忘了,那個縫製男人也潛入了春市,他的實力未必就不是【恙鬼】級別!”李子儒勸說著,也準備動手用強了。

可就在這時候。

轟——!

猛然間,一抹耀眼的亮光出然出現,刺的人睜不開眼。

狂暴的白色火焰突然降臨,化作了一條猙獰燃燒的長蛇盤踞在何問之的身上。

恐怖的高溫席卷而去,氣浪形成了一個圓形,擴散出去的同時,將周圍的一切都推到了外麵。

一層一層的勁氣升騰而起,就仿佛賽亞人突然爆氣一般,一頭黑發也跟著升騰而起,就像是在水中一樣飄**了起來。

“這麽久以來,我還從來沒有玩過外國的邪靈呢!”

“聽說你很喜歡詛咒殺男人對吧?”

“那你快來咒殺我啊!快用你的咒力來填滿我的身體,越多越好!你快來幹我啊!”

何問之兩眼精光湛湛,其中有火焰在升騰。

他輕輕笑著,語氣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然而在下一刻。

隻聽噌的一聲,一縷夾帶著冰藍色的火焰自他眉心躥了出來。

他的瞳孔中隱約間可見一抹幽蘭,整個人的氣質也在這一瞬間出現了變化。

極度的冷靜從而散發出的冰冷,就好似一個缺失了情感的人一般。

他一臉的淡漠,眼神默然的看著身穿婚紗的新娘,而後又是回頭看了一眼李子儒。

“李前輩,縫製男人下落不明,如今又有邪靈降世,內憂外患,你還不走?”何問之麵無表情,非常冷靜的說著。

麵對這個狀態的何問之,李子儒莫名的心悸。

在何問之轉頭的那一刻,那個猙獰的火蛇頭也跟著一同轉了過來。

乳白色的火焰在跳動,冰冷沒有感情的毒蛇,卻又蘊含著無止境的狂暴。

“這是蛇嗎?”李子儒突然在想。

這種狂暴的氣息,再配上何問之現在身上那種獨有的冰冷,明明是截然相反的兩種感覺,卻又隻覺得渾然天成,就好像他們本就該在一起一般。

李子儒從未見過這個狀態的何問之,但他心中卻好似忽然明白了什麽。

他突然意識到,為什麽短短的兩個多月之內,何問之會在鬼怪界擁有那麽響亮,甚至是讓鬼怪聞風喪膽的名頭了。

因為……他堂堂鎮魔司的司夜使,此時此刻在麵對何問之的時候都不自覺得出現了心悸感。

是因為實力嗎?

李子儒想了想,一時半會兒他也搞不明白。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種淡漠的冰冷,才是真正的可怕!

不過他也很明白何問之剛才說的那句話。

縫製男人已經潛入了春市,這個遊戲明明是改良過N久的版本,曾經不知道多少人玩過都沒有召喚出這個原初的邪靈。

可是為什麽他們幾個一玩,這個新娘就出現了?

而且還正好是這樣一個時間點出現?

不管原因是什麽,總之就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不好的地方去。

比如說,縫製男人也參與到了這裏麵?

如果這是真的,邪靈新娘拖住了他們,那麽縫製男人若是要在春市做些什麽,又有誰能攔得住?

就在這時候,邪靈新娘身上散發出來的詭異邪惡感猛地一顫,那擴散出去將整個春藤中學包裹住的邪異感迅速收縮。

李子儒心頭猛地一驚,這是要動手了!

如此這般,他也不敢再有任何猶豫。

隻能是看著何問之的背影,迅速向著外麵退去。

已經不能再拖延了!

“問之小友,你要小心!”

何問之沒有說話,因為此時的金發新娘已經徹底降臨。

一襲白色婚紗,上麵還點綴著不少白色的玫瑰花。

新娘長的很漂亮,金發碧眼,就好像是從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公主一般。

她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何問之看。

她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正在後退的李子儒,就仿佛不在意他就這樣離去一般。

在她的眼裏,隻有何問之。

就在這時候,空氣之中突然傳來了幾聲嗡鳴,仿佛是在震**。

外散的詭異氣息瞬間收縮,全數回到了邪靈新娘的身上。

一股莫名的威壓在緩緩蔓延,冰冷的氣息之中就夾帶著如同無盡的深海浪潮席卷而來。

李子儒已經離開了舊校舍,朝著陳天奎追了上去。

此時這個早就被何問之**過一次的教學樓突然顫抖了起來。

天花板上沒有絲毫亮光的破舊吊燈正在晃動,發出了吱吱呀呀的聲音。

地麵上那些破碎的木製桌椅在抖動之間也不停地傳出了響聲。

何問之站在原地不為所動,他在安靜的等待這個邪靈新娘來詛咒他。

通過眉心的那縷泛著藍光的火焰,他似乎讀懂了一些新娘此時的情緒。

她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重的恨意,這種恨意已經形成了實質化的黑氣。

她極度的怨恨,恨那些男人,更恨偷腥的女人,還有那個讓她失去了孩子的人。

她的雙肩在顫抖,眼眶泛紅,發出了輕輕的抽泣聲,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麵上,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

她緩緩的抬起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她忽的一抬頭,竟是對著何問之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個笑容很燦爛,卻又蘊含著無盡的詭異。

通過藍色的火焰,何問之能夠感受的到,此時的新娘依舊是滿心的憎恨,但卻莫名的多出了一絲喜悅。

她這個笑容似乎是真的,就好像是真的遇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一般。

在這份情緒之後,她仿佛正渴望著什麽。

就在這時候。

空間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猛地收束,時間就仿佛是定格了一般,整個空間在這一刻不再有任何動作。

原本還在搖晃的破舊吊燈保持著傾斜的角度,那些因為震動而激起的灰塵也被定格在了原地。

麵帶詭異笑容的婚紗新娘突然從原地消失,下一秒已經出現在了一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