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的突然之間的自爆，也是他自己始料未及的。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這肯定是被什麽給影響到了。
奈何那是何問之身邊的鬼物，他就是知道了也不敢怎麽樣，隻能是憋紅了臉，最後表示自己還要巡邏，就急忙忙跑走了。
何問之忍不住笑了笑。
也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到身邊的人被自己調侃，然後吃癟或者窘迫的樣子，心裏總是會覺得有些好玩。
“這樣會很奇怪嗎？”他心裏想著。
……
沒多久，何問之便帶著黃曉煙來到了超市。
這還是黃曉煙第一次來這樣熱鬧的地方，這讓她一時間不管是看到了什麽都是充滿著好奇。
隻是她擔心自己可能會影響到周圍的其他人，所以不敢現出身形，隻能是讓何問之先把東西拿到了手上，然後她再悄咪咪的摸兩下，過過幹癮。
其實何問之覺得，就算是她飄出來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才對，畢竟黃曉煙自始至終都是一直緊緊收斂著自身的陰氣、鬼氣，從未放出來過。
如此這般，難道也會影響到周邊？
何問之無奈搖搖頭，也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怎麽想的。
緊跟著，一批食材采購完畢，從三樓下到一樓商場的時候，旁邊有不少賣衣服和首飾的店鋪。
這時候，黃曉煙的聲音突然出現，並且讓何問之往左邊看一看。
“你不是喜歡讓我穿JK和黑絲嗎？”她聲音小小地說道：“那家店鋪就是賣絲襪的，你看要不要再進去買一點？”
何問之嘴角一抽，這恐怕不太適合吧？
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就這樣直接過去買絲襪，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這時候，黃曉煙又讓他看了看另外一邊的一間店鋪。
店鋪裏的燈光很亮，外麵還有一些人體模型的模特，牆麵上還貼了不少鏡子，上麵充滿了整整齊齊的掛鉤。
在這裏麵，全都是女性穿的內衣、**。
“上次你給我買JK跟絲襪的時候都沒有買穿裏麵的衣服，這次剛好路過這裏，反正來都來了，你看要不要就現在也買了吧？”黃曉煙小聲說著。
何問之都快魔怔了，這不是比買絲襪難度還大嗎？
他現在突然有一種把黃曉煙揪出來打一頓的衝動，這貨是真的不懂呢，還是故意的呢？
“咳咳，黃曉煙，那些東西回去了給你在網上買就好了。”他說道。
“啊？現在買不可以嗎？我是覺得這樣能看到現貨，而且你帶著我進去買，還完全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挑選……”
“……”
何問之都快吐血了，黃曉煙的出發點似乎是挺好的，完全可以並且他的個人喜好挑選。
可問題是黃曉煙是鬼，不是人。
何問之要是就這樣大大咧咧的走進去了，在別人眼裏他就是單獨一人。
一個大男人就這樣走進女性內衣店挑選內衣，就算是旁人沒有什麽看法，何問之自己也接受不了啊！
就在這時候，透明的玻璃窗後麵，幾個女性店員也看到了何問之。
見他就站在外麵，那幾個女性店員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對著他眨眼微笑。
見此一幕，何問之迅速扭頭離開。
說實話，有點尷尬了。
終於離開了商場，黃曉煙用有些不解的語氣說道：“你剛才怎麽啦？”
“沒什麽，回去再跟你慢慢說！”何問之隨口回了一句，隻覺得有些牙疼，同時快步走著。
看這模樣，黃曉煙好像是真的不懂啊。
他突然在想，要是黃曉煙願意讓韓雨萌看到，那是不是就可以讓韓雨萌帶著黃曉煙去買那些東西呢？
不管怎麽說，哪怕是韓雨萌用不到，但最起碼她也是個女孩子，去到了那裏麵也不至於覺得尷尬。
於是他便說道：“對了，今天韓雨萌主動說想要見你，你怎麽想的？”
“真的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嗎？”
“當然！當時她姐姐韓雨洛也在，不信你回去可以問她。”
“這……”黃曉煙猶豫了一下，“可是……我這個樣子，應該會嚇到她吧？”
“反正是她自己要看，嚇到了就再說吧。”
“這……不太好吧……”
“害，沒什麽不好的，都已經一起生活這麽久了，你們兩個見麵，那不是遲早的事嗎？”
“那、那好吧……”黃曉煙妥協了。
……
另一邊。
家裏好不容易接受了姐姐是鬼物這個設定的韓雨萌，此時正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姐姐韓雨洛的胸看，然後她又看了看自己的一馬平川。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論是哪裏，都跟姐姐沒有可比性。
她眼神中滿是幽怨：“明明是姐妹，可是為什麽在這方麵會差距那麽大？老天爺，這不公平啊！”
想到這個她就來氣，以前還被何問之嘲笑過要多笑笑，因為樂極升杯。
她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心裏想著這反正是自己的姐姐，而且好像也從來沒有主動觸碰過鬼物。
她好奇問道：“姐姐，我可以摸一下嗎？”
韓雨洛一笑，飄到另一邊，說道：“萌萌，雖然我們是姐妹，並且我們都繼承了爸爸的小小個子，但是我們的媽媽並不是同一個人，我的這個身材呢，是遺傳了我媽媽的。你的應該也是遺傳了你媽媽的吧？”
想到媽媽，韓雨萌表情顯得有些悲哀，她歎了口氣。
“姐姐，你別說了，我的記憶裏，就從來沒有見過媽媽……”
之前跟奶奶通過電話，在電話裏，奶奶也把曾經的那些事情都說了出來。
韓雨萌現在也已經知道了，她的媽媽在生下她不久後，就被那個女人給害死了。
不過仇已經報了，是何問之替她報的。
在她心裏，曾經也是極度渴望得到母愛的，隻是這份愛對於她來說是一種奢求，注定是不可能再得到了。
她時常也會在心裏去想，要是媽媽還活著，自己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要是媽媽還活著，就會怎樣怎樣之類的，這種想法，一直都存在於她的內心深處。
她會想念，會幻想，也會期盼，心裏也有很多難過，隻是她從未表現出來罷了。
爸爸也失蹤了，奶奶又不讓她回去，隻剩下她一個人。
既然如此，那就一個人堅強活著就好，反正即便是大哭一場，爸爸媽媽也不可能回來。
她以前是這樣的想法，可是在知道了真相知道，明白了父母都是為了保護她而犧牲和失蹤的，這讓她覺得自己以前的想法真的太不成熟，心裏也在自責。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現在大仇得報，她也知道一定要好好感謝何問之才行。
可是何問之已經保護她很多次了，雖然有給錢，可是殺母之仇這件事，又要如何報答呢？
也是給錢嗎？
就在這時候，韓雨洛突然說道：“對了，萌萌。當時奶奶在電話裏沒說，她已經把我們托付給何問之了哦，說是要讓我們好好跟著他過日子。”
韓雨萌眨了眨眼：“什麽意思？”
托付給他？好好跟他過日子？為什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奶奶真的會說這種話？
韓雨萌跟韓雨洛不一樣，她很小就被爸爸帶來春市生活了，所以村子裏的傳統觀念對她影響並不是很大，而且也不是親耳聽到奶奶說的。
現在從韓雨洛嘴裏聽到這些，她抱有一絲懷疑的態度，或許可以找個時間問問奶奶。
就在這時候，插鑰匙的聲音傳來，房門很快就被打開。
是何問之回來了。
然而就是此時，韓雨萌卻是渾身炸毛、頭皮發麻，滿臉驚恐的看著門外。
那扭曲的四肢，披散的長發，還有滿臉鮮血就連眼眶都在流血模樣的女鬼，竟然就飄在何問之的身邊。
與此同時，這個女鬼也正用著那雙滿是鮮血的猩紅雙眼看著韓雨萌。
韓雨萌隻覺得呼吸都停滯了，驚叫一聲的她，大喊著何問之身邊有鬼，整個人驚慌失措、驚恐之中有些不明所以，最後竟然是被嚇的鑽進了床底下。
最終，小小隻的她縮在了何問之的懷裏，在經曆了好一番心理輔導之後，才勉強穩定住了情緒。
雖然韓雨洛也是鬼，但她隻是被勾了魂魄，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勢，所以還保持著身前十八歲時候完整的狀態。
要不是她臉色略顯蒼白，聲音也是幽幽陰森，說她是人估計也會有人信。
也是因此，韓雨萌接受韓雨洛還比較容易一些。
畢竟還有同父異母姐妹的這個前提。
然而黃曉煙是車禍死的，那個模樣是真的恐怖，對於本就對鬼物有著很大心理陰影的韓雨萌來說，視覺衝擊真的太大了。
雖然最後經過開導，她接受了黃曉煙這個樣子，不過她還是表現的緊張兮兮，一臉慌張害怕的樣子。
這導致黃曉煙也受到了打擊，做的飯都沒有原來香了。
不過逐漸冷靜下來的韓雨萌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那樣並不好，事後她又不斷給自己加油打氣，最後壯著膽子找到了黃曉煙。
“曉煙姐姐，剛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怕你，明明你之前保護過我那麽多次，我卻還這樣……是我錯了，你是個好鬼……我不應該以貌取鬼……對不起……”
聽到這樣的話，黃曉煙驚喜的睜大了眼睛。
她緩緩的回過頭，因為脖子受過傷，隻能是扭曲的轉頭，鮮血淋漓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卻是顯得那麽猙獰恐怖。
她的聲音陰森且又沙啞，扭曲的雙手抓著韓雨萌的肩膀：“真、真的嗎……？你不怕我了？”
見到這一幕，韓雨萌感覺自己腿又軟了。
站在原地的她一動不敢動，畢竟肩膀被抓住了。
她想哭，因為這個畫麵實在是太嚇人了，可是她又要強忍著不能讓自己哭出來。
她很想說話，表示自己不怕，可是她又怕一開口自己就會繃不住，直接哭出來。
總之現在就是除了發抖，她什麽也不敢。
何問之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在心裏笑了笑，沒想到韓雨萌倒也還挺懂事的，就是膽子還需要鍛煉一下。
明知道黃曉煙是會保護她的好鬼，卻還是怕成了那樣。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因為她們平時接觸的太少了。
於是她便提出，要帶著她們一起出去逛街，讓她們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這也算是飯後消消食了，畢竟黃曉煙剛才做的那些飯菜，可都被他一個人給吃了。
然後便是何問之牽著狗子，再帶著她們幾個出去了。
到了這個時間點，外出散步的人比較多，其中也有不少出來遛狗的。
小黑身為從村子裏走出來的土狗，屬於是初來乍到了。
以前它確實沒見過太多種類的狗，現在來到了城市，看到了各個品種的寵物狗，那一雙狗眼都亮了，散發著綠幽幽的光芒。
這裏麵有好多母狗啊！
小黑心裏激動不已，奈何是何問之牽著它，它就是死命的拽也根本拽不動。
最終脖子拽疼了，它也就老實了。
何問之走著，突然想起了之前黃曉煙說要買穿裏麵的衣服，於是便讓韓雨萌帶著韓雨洛跟黃曉煙過去。
韓雨萌大概目測了一下尺寸，然後進到了店鋪裏麵。
當她拿起一件大小應該符合黃曉煙尺寸的內衣的時候，店員小姐姐走過來說道：“小妹妹，這個不行，你穿不了的，你現在穿這麽大的，反而對你不好。”
店員小姐姐滿臉的認真。
韓雨萌：“！！！”
瑪德，好氣！不想買了！
明明都十九歲了，卻還被誤會成小孩子！
她小手顫抖著，氣呼呼的把它掛了回去。
走出來後，何問之有些好奇：“衣服呢？”
韓雨洛解釋：“店員說萌萌還小，不能穿……”
何問之：“……”
韓雨萌氣的直跺腳，從何問之手上牽過狗繩，決定遛狗改善心情。
見到換了一個人，小黑的眼神瞬間就亮了。
拽不動那個男人，難道還拉不動這個小姑娘？
哈哈哈哈！城裏的狗子們，你們的狗爺來了！
……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點多了。
經過了這一晚，三女之間的關係比起原先會稍微近了一點。
韓雨萌因為以前都比較宅，很少出門的她，今晚又是被氣，又是被興奮好奇的狗子拽著到處亂跑，回到家之後她就趕緊洗了個澡，然後就呼呼睡著了。
這是真的累壞了。
何問之左右想了想，則是吩咐韓雨洛跟小黑好好看家，然後他就帶著黃曉煙離開了小區。
因為這時候的路上已經幾乎看不見什麽人了，雖說偶爾可能會過去一些車輛，但這個並不影響。
於是他便讓黃曉煙從香囊裏飄了出來。
穿著一身JK和黑絲的她，輕飄飄的落在了何問之的身後，兩隻蒼白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上……
她小聲地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何問之說道：“上次我不是跟你提過嗎？關於你的事情，靈調局那邊雖然查不到，不過我還讓另一個人也幫忙調查了。
目前也確實找到了一些線索，隻不過還不能非常確定。
所以我現在要帶你去見另一個人，他乃是當世一名鬼醫，或許能看出你的問題。”
“我的問題？”
“嗯。”何問之點頭，想了想還是直接說道：“根據現在的信息來看，你的靈魂可能被動了手腳，隻是我也不能確定具體原因是什麽……對了，你自己有感覺嗎？”
“被動了手腳？”黃曉煙一愣，緊跟著又在仔細的思考。
要說是不是能想起什麽來，那是肯定不可能的，畢竟記憶是真的消失了。
可是她也確實有的時候會覺得自己很奇怪。
有的時候，她會因為一些事情湧起來一些情緒，可是她總是感覺缺了什麽，這些情緒是她無法理解的，也是她無法表達的。
然後便是，要不了多久，那些情緒就仿佛是自我流失了一般，就那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直到最後，黃曉煙還是體會不到，乃至無法理解那些情緒到底是什麽。
明明有過，但卻很短暫，直到最後消失不見。
聽到這樣的話，何問之也有些明白了。
為什麽有時候黃曉煙看起來總是會憨憨的，那是因為她無法理解一些事物，包括自身的某種情緒。
原本以為她是因為失憶，所以導致對很多東西都不了解。
可是把她帶回家之後，何問之教了她很多東西，也讓她自己在網上看了很多東西。
那些東西黃曉煙都學的很快，但唯獨在情感方麵，又或者說是情緒這方麵，她表現的有些古怪。
好比是那次知道了自己在整個東大陸都是【查無此人】，她也隻是在聽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出現了些許失落的感覺，然後很快就又消失了。
這種感覺，真的就好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想到這裏，何問之就更加覺得黃曉煙的靈魂肯定是被動了什麽手腳。
如果真是這樣，或許也隻有去找李子儒前輩看看了。
他好歹也是一名鬼醫，專治鬼病。
或許，可以從他那裏獲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