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生命的抉擇
雨幕夜空下，一台閃著星光點點的機甲獨自低空前行著。
機甲飛行而過的軌跡留下淡淡的綠色粒子，宛如一道流淌著生命的河流。
在凶魂的駕駛艙裏，奇奇表情淡然，思緒卻不斷重複著不久之前阿爾方斯醫生的那些話。
“如果你繼續駕駛那台機甲的話，你活不了多久，那個神經控製係統不斷的刺激你的神經組織，日以繼夜的加重你大腦的負擔。”
“你知道你為什麽能活到現在嗎？正是那塊腫瘤抑製了不斷異化和分裂過剩的腦細胞，但是，腫瘤亦在要你的命，壓迫你的腦神經還有血管組織，一旦腫瘤開始擴散......那你也就......”
“如果你肯放下你的工作，我有把握能讓你的壽命延長至三到五年，使用藥物讓你的大腦恢複到正常人的活性係數還是不難的，你的體質和一般人不同，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這樣的話，但是如果你肯接受我的研究或許我能讓你像正常人一樣活下去。”
從檢測器上下來的奇奇，坐在阿爾方斯醫生的旁邊，聽她這樣一字一句的說話。
“正常人......”
長長的睫毛下，奇奇美麗的大眼睛微微顫抖，這是個離她多麽遙遠的名詞啊！
一個身負累累血債的殺人者，卻做著想成為普通人的夢，以前她不敢想，現在更是連想都沒有去想過。
生存的目的在哪裏？
自己這一路拚殺過來，難道不就是為了能生存下去嗎？組織大夥的生存，朋友同學的生存，孿生姐妹的生存，同事戰友的生存，甚至現在連普通民眾的生存她都攬入了自己的責任裏......
“你難道就沒打算真正的為自己活一次嗎？自私一次不會有人責怪你的。”
麵對阿爾方斯醫生的這句話,奇奇抬起頭望向她不知如何回答。
“拉克西絲，你知道嗎？你這個名字的由來。”
奇奇輕搖頭。
“我從來不知道我還有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來自神話故事-命運三女神，拉克西絲是負責決定生命線長度的神，在你身上的寓意便是希望你成為一個能掌控生命的人，當然也包括你自己的生命線長度，這個世界的一切生命長短將有你決定。”
聽著眼前阿爾方斯醫生的話，奇奇低低的淺笑：“真有夠瘋狂的。”
隔著玻璃看了一眼大樓外麵的天空，奇奇突然換了一個比較輕鬆的語調說：“醫生，能跟我說說那個生命計劃的事嗎？”
隻見，阿爾方斯教授搖搖頭無奈的苦笑道：“對於這個所謂的生命改造計劃，我也不知道，我是在當年第一次幫你治療之後過了很久才從別人口裏知道，蘇聯當年的秘密人體試驗一直是被列入絕密檔案封存的。”
“而我，是從我當年的一個老師的口裏知道的，他或許也有參與其中，直到後來他真的死了，我才相信他說的有可能是真的，他也隻是醉酒後跟我提過幾個名詞偶然聽到你的名字我才留心記了下來，具體的內容我也不知道。”
坐在椅子上，奇奇雙手相互緊扣著微微顫抖。
她先前也模糊的在斯奈德他們口裏說出自己的身世，但是他們好像知道的也不多，更美提過這個生命改造計劃，這一切的謎底或許隻有諾爾才能解開，當年救下她和安娜的這個男人......
臨走前，阿爾方斯塞給了奇奇一瓶藥，沒有標簽，也沒有任何的說明書。
“這是？”
“我自己研製的抑製藥，對你的病沒什麽幫助，但是至少能讓你睡個好覺，能讓你活躍的大腦安定一段時間。”
“安眠藥？”
“哈哈，可以這麽理解吧！不過，你如果願意接受我的治療，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
“謝謝你。”
從診室出來，奇奇抬頭便看到了在外麵等候的助手梅森。
“超時了34分鍾，估計教授是趕不上飛機了。”
聽到這句話，奇奇微微一愣，接著笑道：“對不起啊！讓你們耽誤了一個生意，需不需要我付超時費用。”
梅森苦笑著擺著手道：“您說笑了，您付的錢差不多是我們一年的收入了，隻是下一個病人要在痛苦中多煎熬一陣子了。”
抬起頭，梅森透過玻璃窗，看著裏麵的又陷入了忙碌狀態的阿爾方斯說道：“估計現在連她都忘記了要到下一個地方，而且，這麽多年來我是第一次見到她能笑著跟一個病人說話。”
“她......一直是這種狀態嗎？”
看著裏麵的阿爾方斯醫生埋頭的翻書配藥，奇奇略帶好奇的問。
“恩，工作起來就能把一切忘記，我父親過世後她就一直是這樣了。”
“你父親？你是她兒子？”
說到這裏，梅森哈哈一笑，轉身伸手和奇奇相握道：“我是她的學生，也是她的兒子，平時她一般在學院擔任講師，我們都喊她教授習慣了，一群人裏我自己喊她母親不是有點奇怪嗎？這時間一久，也就習慣了。”
“奇怪的女人，不過，她是個好人。”
“或許在她和她的科研世界的裏麵，我作為她學生比作為她兒子還能更引起她的注意。”
這一生中，奇奇遇到過各種形形*的人，這樣的母子關係她卻還是第一次遇見。
離開之時，奇奇給梅森留了個私人電話，有事可以聯係。
她感覺，這個女人並沒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陳天琪幫她聯係的這個醫生難道就真那麽巧合知道自己身世？或是背後另有隱情。
晃了下腦袋，奇奇不想再費腦子去猜這種可有可無的事。
不管怎麽樣陳天琪應該還是有自己的立場的，有損自己的蠢事估計是不會做的。
駕駛著機甲衝破雨幕，一道雷電劃過，雷聲脆響。
奇奇看了一眼導航雷達上的位置，把控製係統調成智能飛行之後，她順手打開了短波收音頻道，仰躺在座椅上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機甲沿著大西洋一路往南。
“連日的高溫幹旱已經在全世界各地造成了近萬人陷入困境，近千人因此喪命，在幹旱肆虐席卷整個非洲和南美大半地區，有關國家相繼發布高溫紅色預警......”
“氣象專家稱此類極端氣候仍將持續一段時間，具體成因仍在調查當中。”
“厄爾尼諾現象給太平洋和加勒比國家的人帶來了嚴重的糧食安全隱患，局數據分析本次受災人口達350萬，同時至少有20萬以上的人口地區陷入了糧食危機。”
“巴布亞新幾內亞爆發強降雨局部地區發生洪澇，降雨量達每小時500mm，近兩百萬人受災......”
“......全世界幹旱水源引發的安全問題在仍在持續發酵，當地部族再起流血衝突，武裝分子開槍掃射前來取水的居民，事件造成多名兒童死亡......”
“颶風卡崔娜昨日在美國南部登陸......”
隨著機甲的高度不斷爬升，一道耀眼的夕陽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裏，離開了地球的陰影，在雲層的上方奇奇仿佛看到了這個世界最美麗的一幕。
五彩的霞光透過雲層散落，上下浮動的氣流形成一道道彷如倒掛在天空中的美麗河流奔向天際，雲層之上是繁星滿天的浩瀚宇宙。
“凶魂，我對世界來說到底算是什麽？一個渺小的生物？一顆塵埃般存在的人類又能有多大的力量去左右大自然的強大，一直以來我都是為了活著而戰鬥，現在卻在想我活著是為了什麽？。”
駕駛艙裏，奇奇拍著凶魂的主控係統淡笑著道。
“意義不明，無法解答，請提供詳細的問題說明。”
一陣金屬合成音很快便從係統處傳來。
“凶魂，你又是為了什麽而存在？”
“我的使命就是輔助戰鬥，作戰條款第一條：得到作戰命令後，係統將獲得所持戰鬥係統的接管命令，控製係統將視戰鬥模式作出相應措施......”
“戰鬥使命啊！”
奇奇摘下安全帽，側過腦袋看向外麵，繼續跟凶魂的智能係統打趣道：“那你有沒有什麽特別想保護的東西？”
良久係統都沒有出聲回答，就在奇奇以為它會和剛剛那樣回答問題語意不明的時候，係統機械到近乎刻板的聲傳了出來。
“有。”
“想不到你也和人類一樣會自我思考了啊！”
“否定，問題過於抽象，係統分析數據過大速度緩慢造成延遲現象。”
“好吧！好吧！你總能說出適合你的理由，跟我說說唄！你想保護什麽？”
“根據作戰條款第三十條，係統將無條件在任何情況下駕駛員的生命安全，可以啟動三到十五項相應的強製性應對措施。”
奇奇笑著一邊把能量翼的輸出調節至全速狀態，一邊道：“你的這個回答卻一點也不抽象啊！”
“朋友！”
“想保護朋友，安普納斯.奇奇.沃克就是的朋友。”
聽到這裏，奇奇突然不說話了，心裏略帶訝異。
這個主控係統不像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產物，反而更像是來自未來的超時代科技，這樣幾乎和人類持平的ai恐怕說出去都沒人信。
“朋友！”
再次搖頭苦笑，奇奇手指在控製鍵盤上快速敲擊將能量翼的翼展瞬間打開，機甲背後的粒子引擎同時提速粒子源不斷開始量子化。
在天際，如果此時有人抬頭仰望便會看到那一道拖著長長的閃耀熒光，宛如一顆流星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