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離別
坐在飛往西伯利亞的航班上，陳天琪心情異常沉重，麵對奇奇他不知道怎麽去說明。
阿爾方斯教授用特效藥保住了奇奇的性命，卻讓她喪失了駕駛凶魂的能力，顯著讓她從新掌握激活凶魂的能力這和讓她去死有什麽區別？
坐在飛機上，他一遍遍思考著這個關乎人類命運的問題，犧牲一個人拯救所有人本無可厚非......
但這不應該是她的結局，她亦有選擇的權利。
冒著風雪，陳天琪帶著比利三人出了機場，在奇奇居住的小鎮外找到了一直負責監視和暗中保護奇奇的特別行動小隊。
看著從監視攝像頭裏傳回來的畫麵，陳天琪心情更加沉重了起來，他第一次看到奇奇的笑容，那麽純淨而美麗。
她曾經的黑暗過去都已經成為了過去，這是一個新生的她。
“她現在狀況怎麽樣？”
陳天琪抬起頭看向一直靠在門邊沒有說話的古娜，輕聲問道。
“過的很快樂。”
在古娜很簡單的回答裏，陳天琪卻聽出了其中的美好，快樂這兩個再簡單不過的字包含了奇奇的一切。
“就像平凡人一樣生活。”
陳天琪從煙盒裏抽出一支，點上後，重重的吸了一口後道：“我出去一趟。”
說完，他轉身離開並對身後的比利三人道：“你們留下，我自己去。”
開著車子，迎著西伯利亞的大雪，他進入了這個人口不足一百的小鎮子。
當他披著夜色和一身風塵敲開奇奇暫住的醫生家大門的時候，見到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房子的主人娜塔莉亞疑惑這個深夜來訪的陌生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坐在餐桌旁原本開心吃東西的趙飛翔則是舉起的湯匙都懸在了半空，愣愣的看著陳天琪。
奇奇則是笑了笑，抱著孩子讓他請進屋。
“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
趙飛翔放下餐具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環顧了在場所有人一眼，把視線落在奇奇懷裏的小嬰兒身上，陳天琪沒有回答，而是淡淡道：“很可愛的孩子。”
“奇奇，他是？”
女醫生娜塔莉亞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朝奇奇問道。
“我們的老上司，陳天琪先生。”
看著奇奇臉色的微笑，陳天琪歎息道：“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這一夜，趙飛翔不知道陳天琪對奇奇說了什麽，他隻知道當陳天琪離開的時候，奇奇的臉上已經沒有先前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抹掩蓋不住的不安。
特別是當奇奇看向自己孩子的時候，那種莫名的悲傷便再次呼之欲出。
黑暗的房間裏，奇奇抱著兒子靜靜地靠在**，看著窗戶外麵那黑漆漆的夜晚思緒萬千。
“怎麽不開燈？”
聽著熟悉的聲音從門外飄來奇奇扭頭看去，隻見趙飛翔輕輕推開門走進來坐到她旁邊。
輕輕把頭靠在身邊的男人身上，奇奇緩緩開口道：“這個孩子一定要過正常人的生活，你能答應我嗎？”
“你在說什麽？為什麽是我答應你，你要離開我們？”
麵對這個提問，奇奇並沒有回答，而是接著說道：“沒有戰爭，沒有殺戮，沒有生死爭鬥......讓他平平凡凡像普通人一樣生活，答應我！”
黑夜裏，接著外麵照進來的微弱光線，趙飛翔分明看到奇奇此刻正滿臉淚水，神情顫抖的看著他。
“我......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許悄悄離開，不許拋下我們......”
靠到趙飛翔懷裏，奇奇無聲的痛哭，他從來沒見過奇奇這副脆弱的模樣，即使被病魔折磨的那段時間裏，他都沒見到她像眼前這樣毫無防備徹底的崩潰一樣顫抖流淚。
不知哭了多久，當趙飛翔把這母子兩輕輕擺回被窩的時候，奇奇已經昏昏沉沉的睡去了，一直安靜躺在她懷裏的小嬰兒亦是握著小拳頭眯著眼睛安靜的睡去。
輕輕為兩人蓋好被子，他便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
但是就在他剛離開的那一刻，奇奇突然緩緩的睜開眼，眼淚再次狂湧而出，並低低的輕聲道：“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好嗎！對不起......”
夜色裏一道身影從娜塔莉亞家裏悄然出來，就在母親離開的一刹那，原本熟睡的嬰兒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在安靜的夜裏孩子的哭聲在奇奇心頭猶如一道驚雷，劈得她失魂落魄，捂著嘴低聲哭泣轉身回望了一眼，看到房子裏的燈相繼亮起來之後，她咬牙心一狠掉頭朝著黑暗的夜幕下發足狂奔。
當奇奇跑到足夠遠，聲音再也無法傳回去的時候，她突然放聲大哭，她心裏明白這一次的訣別或許便是永別！
黑夜裏，雪地上一台早已經等候多時的直升機前，陳天琪一邊低頭抽煙一邊不斷看著手腕上的表。
當他抬頭看到樹林道路旁邊出現的身影的時候輕輕歎息一聲，扔掉煙頭，轉身朝直升機上打了個手勢後，便迎著來人走去。
“你遲到了，再過半小時風暴就要過來了，我們得抓緊。”
奇奇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後便跟著陳天琪上了直升機。
夜空下，直升機往南飛去，但她的視線一直就沒從小鎮上移開過。
坐在旁邊的陳天琪見此情景不知道說什麽去安慰奇奇，於是隻能開口道：“對不起，本來我們不想打擾你們的，但是我們用盡了一切辦法都無法啟動凶魂......這次的事件希望很渺茫但是我們都不想放棄。”
聽到陳天琪的話，奇奇扭過臉盯著他，並沒有發表對這段話的看法，而是轉而說道：
“我知道，你們從頭到尾都在監視我們，但是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隱瞞這件事！？這不是你們一個人的事情，所有人都有知情權，至少在末日降臨的時候，他們能和家人在一起，能有充裕的時間去找自己的家人、愛人！”
“我知道，封鎖消息確實是一件很混蛋的事，但是，如果我們不抱著希望去處理這件事，人類恐怕不用等到末日來臨，自身就會毀在暴亂之中了！當正常的社會秩序蕩然無存的時候，就算我們度過了這次災難，我們的世界也恐怕早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暴力和混亂將會取代秩序到那時......”
聽陳天琪闡釋過後，奇奇輕輕的歎息道：“或許吧！”
說完，她扭頭繼續看著來時的方向。
而陳天琪則是從特納的手裏接過一個公文包，從中抽出一塊平板遞到奇奇麵前道：“我想，你應該熟悉下你的新機型，完全改造後的es（凶魂）或許也可以叫先驅者.拉克西絲！”
“拉克西絲？”
看著奇奇略帶困惑的眼神，陳天琪淡笑著打開平板電腦直接在上麵劃出幾張機甲設計稿，道：“你原來駕駛的凶魂並不是完整的機甲，它還處於實驗階段，真正的凶魂也是在前不久剛剛完成，其設計全部都是根據特斯拉原有的理論和方案執行的。”
低頭不斷翻看這台新式的戰鬥機甲，奇奇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不由的低聲道：“永恒動力係統（量子化鏡像回流係統）？高頻率量子能量翼，ax三線交叉幹擾係統......”
“不光是動力係統的革新，就連裝甲係統也達到了一個全所未有的地步，當然這一切都是在實驗室測試下得出的數據，真正是實戰數據還得你去搜集，因為隻有你才能啟動它。”
聽到這裏，奇奇突然愣住了，有些不安的抬頭道：“我已經失去了激活凶魂的能力，我駕駛不了它......”
“特定的神經控製係統決定了你才是它的真正擁有者，一開始我也天真的以為除了你意外或許應該還有人能駕駛它，但是事實證明我錯了，不光浪費了大量的時間，還差點害死了你......”
經過數個小時的飛行，當直升機抵達航空機場的時候，天早已經大亮。
在朝陽裏，奇奇依舊戀戀不舍的默默看著來時的方向。
簡單的處理了下出境手續後，陳天琪走到她旁邊歎息著道：“對不起，要不，我去接他們過來？至少在後麵的時間你們可以在一起。”
看了一眼陳天琪，奇奇淡淡回答道：“不了，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死的模樣，我還想讓你幫我辦件事。”
“什麽事？”
“你向我保證，讓他們父子永遠不要參與這些事情，讓他們過一個安穩的生活。”
看了一眼來時的方向，陳天琪點點頭，說道：“我可以保證。”
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比利小跑過來，喘著氣道：“陳先生，都準備好了，隨時能出發。”
“準備？”
奇奇有些疑惑的看著兩人。
陳天琪笑著道：“這次過來可不是光你的事，空間站的建設還有些收尾工作，在建立最終的全世界聯合控製網絡之前，它們都是單獨的飛行體係，有很多複雜的程序需要處理，這次我過來就帶了一批數據，轉接給西伯利亞宇宙探索研究局。”
就在兩人說話間，隻見遠處一聲巨響之後，一台閃著耀眼光芒的火箭徐徐升空。
陳天琪朝著火箭的方向望了一眼後，道：“走吧！馬上就要進入‘地球保衛戰’的最終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