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二層小樓房頂上,四個人被圍困在上麵,下麵不斷有怪行人搭著人梯往上爬。

這四個人看起來很有默契,每個人守著一麵牆,防止怪行人爬上來,但其中有一個人沒戴麵具,動作也顯得很笨拙,明顯沒有跟怪行人戰鬥過。

“再打一個信號彈。”其中一個人大喊道。

旁邊一個人應了一聲,但顯然他根本騰不開手,那人見了便湊了過去:“你快去裝彈,我幫你頂一會兒。”

應了一聲之後他就退了出來,利索地從腰間取下信號槍,一枚雞蛋大小的信號彈從槍膛裏麵放了進去。

做完了這些的同時,一個怪行人剛爬上來就被他用力給踹了下去。

“快點……”之前說幫他頂著的那人明顯力不從心了。

他剛舉起信號槍,正巧有一個怪行人從下麵躍了下來,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就撲了上來。

砰地一聲,信號彈在那個怪行人身上爆炸,如同煙花一般散開。

怪行人慘叫一聲,被猛烈的衝擊撞得倒飛出去,冒著煙就跌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不斷掙紮著。

該死,看著這幅場景我也在心裏麵暗罵了一聲。

好在剛才那人反應快,用信號彈擊中了那個怪行人,不然樓頂上這四個人都會遇到麻煩,說不定會有大量怪行人湧上來。

“還等什麽,我們快點行動吧。”激進的那些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躍躍欲試的樣子。

老大似乎還在捉摸著什麽,再次確定地問了那個我一句:“那個沒戴麵具,穿著髒兮兮白裙的女人就是你說得瘋女人?”

“對。”他很肯定地說道。

此時我們也是在樓頂上,就在看到之前那顆信號彈的時候就返回了樓頂,為的就是能看清楚周圍的情況。

而我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被圍困的四個人,其中那個沒戴麵具的人穿著一身白衣,頭發隨意披散著,髒兮兮地樣子,一眼就認出來是瘋女人了。

當時我的心髒劇烈跳動了一下,現在聽見那個我很肯定地回答,似乎我們看她都是瘋女人的模樣,但隻有我才知道這當中的事情。

我看著動作稍顯笨拙的瘋女人,心裏就覺得奇怪,為什麽隻有她看著是瘋女人的模樣,而我不是?

當時跳下窗戶的時候,我就是以瘋女人出現的,為了躲避薇薇,才帶著那個我跳了下來。

之後那個我被老大給帶走了,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但似乎隻有他看我是瘋女人的模樣,薇薇看我還是原本的樣子。

不對勁,事情似乎又麻煩起來了,因為在這個廢墟中的這麽多個“我”看我的樣子還是跟原來一模一樣。

在他們眼中我跟他們是一樣的,但在那個我的眼中我才是瘋女人。

“他們怕死,我們去。”

這句話打斷了我的思路,同時就看見有人吊著鋼索從樓頂上滑了下去,因為我們這邊樓層高,想要到達對就必須再有一條鋼索。

我看著那幾個人影,沒想到是那些激進的人竟然擅自行動了。

“老大,他們幾個也太……”有人開始不滿意他們的做法了。

對此老大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搖了搖頭,擺手示意我們跟上去,但又回頭對我說道:“你負責保護他。”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又被安排了保姆的任務,不過這樣也好,不用身處險境。

那些激進的人滑下去之後,固定好了鋼索就開始用另外一條鋼索連接了兩棟樓,同時招呼那四個人從這邊逃生。

逃生遠比想象中的順利許多,那些怪行人根本就沒有什麽智商,隻知道追著人跑,見到人們移動了位置,攀爬著牆壁的人梯自然就潰散了。

我看著這些怪行人,才發現他們各自為政,根本不會團結,看來要逃出來應該是沒有什麽難度的。

不過在那些人到了垂直鋼索這邊的時候,下麵那些怪行人都拚命往上爬,而且數量很多。

該死的,肯定是剛才爆炸的那顆信號彈,又引來了不少怪行人。

怪不得之前我那麽大聲說話都沒有怪行人出來,原來都被吸引到這裏來了,看來我運氣還不是一般的好啊。

下麵怪行人數量很多,完全一副外國災難片的即視感。

“快。”老大又放了三條鋼索下去,這樣逃生的速度會快上不少,而且也不會讓所有人都堆積在一根鋼索上。

就連我都沒有想到這個辦法,看來老大這個稱呼也不是白叫的,隻是脾氣有些古怪,而且太過自大到了自負的地步。

總共四條鋼索,下麵自然也跟了四股怪行人組成的人梯。

我不禁捏了把汗,心裏暗讚這個辦法的絕妙,如果還是一根鋼索的話,那麽多怪行人早就湧上來,現在已經有人遭殃了。

啊——

鋼索上有人掉了下去,我眼睜睜看著,心裏咯噔一下。

而且這個人是排頭在前麵的,掉下去的同時本能想要抓住什麽來自保,卻沒想到把第二個爬上去的人也給拽了下去。

這兩個人掉在了怪行人當中,能看到怪行人潮中砸出兩個大坑,但這兩個坑很快就填補上了,同時傳來一陣淒慘的叫聲。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嚇得愣住了。

還是我最先反應過來,感覺喉嚨發幹,咽了一下吐沫才大聲喊道:“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爬啊!”

聽到我說話,他們都抬起頭來看著我,開始加速往上爬。

似乎是看到了別人慘死,他們一個個速度都快了很多。

還好下麵怪行人的數量沒有再增加,他們隻要拽住繩索就已經算是脫離了危險,但一個個爬上來才算真正活命。

瘋女人最後才爬上來,到了接近樓頂的時候似乎已經用光了力氣,見他求助地看著我,我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

她被我拽上來之後就坐在那裏大口喘氣,似乎是發現我一直看著他,就衝我感謝地笑了一下。

我走過去蹲下來,用手撥開擋住他臉的頭發,容貌果然跟薇薇的一模一樣。

“瘋女人?”我試探地問了一句。

她竟然有些詫異地看著我:“你怎麽知道我的稱呼?你的聲音似乎……”

我收回視線咳嗽了一下,沒想到她這麽敏感,竟然一下子就聽出我的聲音不對勁了,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我的身份。

這時候老大那邊已經開始著手安排人再去搭鋼索,似乎是認為再換一個樓頂比較安全,並沒有立刻就指責那些激進的人。

被救下的那個我也跑了過來,卻沒有一點高興地意思:“薇薇呢?”

“不知道,走散了。”瘋女人白了他一眼,看表情有些不太高興。

我有些奇怪地看著瘋女人,不知道她這個態度是怎麽回事兒,總感覺這個表情很熟悉,似乎以前在薇薇臉上也有過……

吃醋?!

沒錯,應該就是吃醋的表現,多數會出現在男朋友跟自己提及另外一個女人的時候。

“走散了?你怎麽不好好看著她?”那個我顯然很激動,而且情緒一下子暴躁了起來。

瘋女人的表情也很難過,解釋了幾句那個我根本不聽,卻還在一個勁兒的質問,最後無奈她隻好閉上嘴聽他在那裏說話。

看著他們爭吵,我一直都沒有插話,卻在盯著瘋女人的表情。

我很情定瘋女人也很生氣,但她似乎不敢也不願意對那個我發脾氣,竟然采用了一種縱容的方式,接受著那個我對自己的不滿。

“別忘了是你讓我們兩個跟你跳下來的,你一個男人不保護我們,反而過來指責我?”瘋女人最後隻說了這麽一句話。

那個我立刻就噎住了,眼角的肌肉不斷抽搐,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反駁,而且還沒有任何理由反駁回去。

“你們囉嗦什麽呢,快過來。”那邊有人朝著我們這邊喊道。

我望了一眼,那邊似乎已經搭好了鋼索,有人已經到了對麵接應我們,而這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那個我聽了之後冷哼一聲,不屑地看著瘋女人一眼:“薇薇要是出事,我跟你沒完。”

他說完轉身就走了,隻有注意到瘋女人此刻的表情已經降到了冰點,隻是看著他的背影,似乎已經對他失去了信心。

“來吧,我們要轉移了。”我對她伸出了手。

瘋女人詫異地愣了一下,握著我的手站了起來,一個勁兒盯著我看,還要從麵具側麵看進去。

“你到底是誰啊?我聽你聲音怎麽那麽耳熟。”瘋女人奇怪地看著我。

看著她的樣子,似乎就跟我剛來這裏的時候一樣,就笑了笑說道:“那你得先回答我得問題,我才能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對於我的條件瘋女人考慮了好一會兒,最後眉毛舒展開了,很爽快地就答應下來:“行,你問吧。”

“別磨蹭了,同時隻能上三個人,你們兩個等一下。”那個帶著麵具的人攔住了我和瘋女人,說完就自己先爬了上去。

這時候我正好看見通往對麵大樓的鋼索上有三個人,中間的就是剛剛發了脾氣的那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