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薇薇這麽一問我當場就愣住了,腦子裏不斷閃現著兩個畫麵。
一個是在我家的樓道裏麵,我走在前麵,南南快走幾步跟上來拉了我的手一下,表情很自然,自然到讓人覺得有點不舒服。
我心裏明白那是我產生的幻覺,可就是擺脫不了,每次“心裏有鬼”的時候都會想起來。
第二個就是在南南的咖啡店裏,她一下子從後麵抱住我。不管當時還是現在,我都很不想承認這個事情,怎麽就稀裏糊塗的發生了,讓我根本沒辦法去跟薇薇解釋,隻能瞞著。
“喂,你怎麽不說話,不會是真的吧?!”薇薇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我一下子就被她的聲音從思緒中給拉了回來,感覺整個人全身的細胞都跟著跳了一下,然後尷尬地扶著薇薇肩膀:“怎麽可能……”
薇薇沒好氣地捶了我一下的肩膀,我作勢就哎呦了一聲,然後捂著腦袋。
她像是嚇壞了一樣,急忙問我:“怎麽了,是不是頭疼了?”
“沒事,騙你的。”我嘻嘻哈哈的把她抱在懷裏。
恰好這個時候有人經過,似乎是走到了門口又拐了個彎,我和薇薇都聽見了,她推開我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心裏有些空落落的,竟然莫名其妙的在這個時候想起來南南。
薇薇咳嗽了一聲,嚴肅地看著我說道:“說正經的,南南和趙天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
“咱們不是已經決定了,讓他們坐下來好好聊聊,什麽事情一次說開了就好了,不管結果如何都沒必要再糾纏下去了。”我這麽說著,似乎感覺薇薇有點變卦的意思。
聽我說完薇薇就沉默了,抬頭看我:“他們兩個中間不會還有什麽別的事情吧。”
我不解地看著她:“別的事情?”
“對,我以前在書上看到過,基本上一個女人懷過了孩子,就不會忘了孩子的父親,不管埋藏在心底多深,都不會忘。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我從女人的角度來看,還是比較對的。”薇薇說話的節奏很緩慢,似乎是在一邊琢磨一邊說。
不過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理論,聽上去也不無道理,至於現實如何,還是要看每個人對待感情的程度和個人性格了吧。
似乎是見我沒什麽反應,薇薇就拍了我手背一下:“你有沒有在聽?”
“那個,我覺得似乎有點道理,但又不知道對不對。”我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後來整個晚上我們都在討論這個問題,然後漸漸就有點跑題了,把話題竟然說到我身上,薇薇竟然還問我,要是她給我懷過孩子,後來打掉了,我會不會忘了她。
當時這個問題給我弄的很無奈,我隻好說了一堆好話,她這才滿意。
第二天早晨薇薇就到我公司忙活去了,聽她說這兩天我昏迷的時候她都壓著事情沒去處理,現在看到我醒過來也放心了,就必須要去公司一趟才行。
“我走了,你自己要乖,我大概中午就能回來。”薇薇臨走的時候囑咐道。
我擺了擺手:“快去吧,開車注意安全。”
自己在病房裏麵待著很無聊,玩了一會兒手機就快沒有電了,也不知道薇薇給沒給我帶充電器過來,索性就等她回來再說好了。
躺著已經很乏了,我就自己慢慢坐了起來,感覺今天的情況比昨天好多了,用不了兩天就能出院了,隻不過腦袋被撞了一下而已。
快到中午的時候楊教授推門進來了,見到我仍舊笑嗬嗬的衝我點頭。
我也點頭回應,但不知道看到他是一種什麽樣的心理,卻總有一種摸不透他的感覺。
也可能是上了年紀,楊教授給我的感覺總是那麽內斂,表麵很隨和,實際上或許城府更深,我想象不到的深。
“今天感覺怎麽樣?”楊教授坐在我對麵說道。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一下:“比昨天好多了,估計明天就好出院了。”
楊教授笑著點頭,似乎沒有阻攔我的意思,但他平靜無波的眼睛裏卻有一絲波動,這種波動轉瞬即逝,說道:“年輕就是好啊,身體恢複得真快,要是換了我這種老頭子,估計要躺上三個月吧。”
“哪有啊,我看楊教授你身體也不錯啊。”我嘴上說著,心裏卻納悶兒他跟昨天的態度似乎不一樣了,而且之前他在車上跟我說話的時候,那腿腳根本就不像是上了年紀的。
“不行,畢竟老了。”楊教授笑著擺了擺手。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接他的話,總感覺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似乎是想要把我看穿,卻又在懷疑著什麽。
隔了好一會兒,楊教授才慢慢收回視線,站起來說道:“既然你沒什麽事情,我就走了,你千萬記住好好休息,不要太用腦了。”
“嗯,我知道了。”我說著就站起來送他。
可楊教授立刻就讓我坐下了,在我一再表示自己可以下床走動的時候,他這才允許我走到了門口,而且在病房門口再一次提醒我不要過於用腦。
我依舊點頭,聽著他口中說“過於用腦”四個字的時候,語氣似乎有些特別的意思,究竟是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我揉了揉還有些發疼的腦袋,是那種皮外傷的疼痛,我也就不在意了。
可我剛剛躺回到**,就聽見門外似乎有護士跟楊教授打招呼,聲音很清楚地傳了進來,說道:“楊教授,您還沒走啊。”
“啊,我這邊還有點事。”楊教授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聽著楊教授跟護士的閑聊,我心裏就納悶兒了,怎麽過了幾分鍾了,楊教授還在我病房門口沒有走啊?
沒幾句話楊教授就推辭地說道:“我還要去看一個病人,就不多聊了。”
“好,您忙您的。”護士說話似乎也很客氣。
楊教授嗯嗯地應了兩聲,我就聽見腳步聲走到我門口這邊來了,緊接著門把手就被人向下壓了一下,鎖芯發出哢嚓一聲。
門開了。
我屏住呼吸,看著門快速被人從外麵推開,然後一個白衣人影眨眼間就閃了進來,門又快速被關上了。
呼——
楊教授穿著整潔的白大褂子,進來了以後長長出了口氣,扭過頭來看著我,目光似乎有些奇怪。
我不解地看著楊教授,他臉上沒有了剛才的和藹,反而謹慎的樣子多了有些,而且剛才的動作也太不雅觀了,就跟做賊一樣。
似乎是見我要說話,楊教授立刻豎起手指在嘴巴前麵,做了一個讓我噤聲的動作,然後腿腳敏捷地走了過來,沒有發出太多的聲音。
扶了一下眼鏡,楊教授就開始盯著我:“你感覺怎麽樣?”
“你剛才來的時候不是問過了?”我奇怪地看著她,有些警惕地向後退了一些,如果有什麽意外的話,這個距離應該能反應得過來。
楊教授聽我這麽一說,立刻瞪大了眼睛,驚懼地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然後疑惑地看著我:“他剛才來了?跟你說什麽了沒有?”
我一下子就被這句話給震驚到了,感覺眼前這個楊教授似曾相識。
“不是,你聽我說,上次我在車裏跟你談過話的。”楊教授壓低了聲音,雙手指著自己胸口,竟然擺出了一副真誠的樣子。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個楊教授是上次神經兮兮的那個,懷裏揣著一堆皺皺巴巴的紙,說是研究了昏迷時候的夢話。
但這麽一想我整個人又毛骨悚然起來,害怕地看著他,慢慢從**下來,跟他拉開了一個床的距離。
怎麽會突然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楊教授?!
楊教授見我這麽做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隻是伸了雙手示意我不要激動,然後做賊似的看了門口一眼,回過頭來對我說道:“你小一點聲,不要弄出太大動靜,冷靜一下聽我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我咽了一下吐沫:“聽你這麽說,你是另外一個楊教授?”
似乎沒有要給我解釋的意思,他隻是又拿出了那些皺皺巴巴的紙,說道:“現在解釋不清楚,你聽我說……”
“我不聽,回答我,不然我就喊人來了。”我現在還能勉強保持鎮定,心裏就想要一個解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教授看著我愣了一下,隻好把那些紙又塞到衣服裏麵,無奈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解釋,但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害你,我是來幫你的。”
我不解地看著他:“幫我?你到底是誰?”
“你看我是誰?”楊教授站起來攤開了手。
我驚訝地盯著他,不是說這句話我在哪裏聽到過,而是類似這個場景應該是我見過的。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在外麵敲了一下門,剛才還攤開雙手的楊教授立刻就蹲了下去,想要鑽到床底下躲起來。
可緊接著門就被人給推開了,我驚訝地看著莫醫生,他也奇怪地看著我,似乎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站在床邊。
“楊教授?”莫醫生眼尖,立刻就看到了剛剛蹲下去的楊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