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就接到了莫醫生用醫院座機給我打過來的電話,我聽到是他的聲音,一下子就從**坐了起來。

“劉威。”莫醫生簡簡單單地說了這兩個字。

我心裏一緊,雖然早就有準備會遇到這種麻煩的情況,但聽到莫醫生說出來,心裏難免還是有些落差。

“好,我知道了。”我說完就要掛斷電話。

莫醫生急忙提高了音量叫住我,然後說道:“小灑,你知道又有什麽用,以我對劉威的了解,他不太好說話。”

這我當然知道,讓莫醫生不用擔心之後,我就掛了電話。

如果是趙天的話還可以商量一下,劉威那種剛正不阿的性格,一點違法亂紀的事情都不會做,而且我貿貿然去了,肯定還會猜疑我什麽。

不管了,昨天我就已經打算好了的。

我伸了一個懶腰,看著周圍狹窄的小臥房,牆壁上一條條的木板銜接整齊,至少從外表來看是給人一種木質結構的感覺。

床邊的化妝台卻偏歐式,上麵幹淨整潔,隻擺放著一個相框,裏麵是南南的照片,穿著一身白色長裙,明朗的笑容配上背著手的姿勢,格外討喜。

我從彈簧有些生鏽的**站起來,床發出吱呀一聲,下意識縮了一下脖子,因為頭發已經頂到了天花板。

對了,這裏是咖啡店的閣樓,我睡得有些迷糊了,這才想起來昨天從醫院回來之後,都沒有聯係南南,就直接來了咖啡店。

整個晚上都在咖啡店度過,也跟南南聊了很多,也打聽了一下經常來的戴鴨舌帽看報紙的男人,南南卻說他已經有幾天沒來了。

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話題就聊到了南南口中的我和她,曾經一起做過多麽瘋狂的事情。

我沒有打斷她,隻是聽著這對我來說完全是荒謬言論的話,到了最後竟然有了一些“醉意”,就是那種晃晃悠悠,周圍都變得虛無縹緲的感覺,好像自己的肉體都不存在了,靈魂恍惚。

後來我提出要在這裏過夜,南南隻是抿嘴笑了一下,就扶我到閣樓的小臥室裏睡下了,再後來就是莫醫生打電話來把我吵醒了。

我抬頭看著很低的天花板,忽然聞到一種很淡很淡的香味兒,回頭才發現床鋪和被子都是粉色係的,應該是南南經常用的。

“起來啦?”南南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扶著扶手從小樓梯上慢慢走下來,有些陡峭,不得不多加小心,卻聽到了南南的聲音,扭頭一看,她正站在旁邊的水池,水池上擺了已經擠好的牙膏牙刷和水杯。

什麽也沒有說,我走過去淡定地拿起牙刷和水杯,端詳了一陣才含了一口水,漱了漱口,之後才把牙刷放進嘴裏。

這種感覺很熟悉,好像以前薇薇也這麽照顧過我,但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我都快要不記得薇薇對我的好了。

我站在水池刷牙,這才發現南南就這麽依靠在那裏看著我,同時我才注意到南南隻穿了一間襯衣,下擺剛好蓋住了臀部。

看著南南,我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眼前瞬間就閃過了一個畫麵。

在那個畫麵裏,有一個女人也穿著襯衫,隻不過這襯衫是男士的,站在我旁邊手裏還端著什麽,下擺也剛好蓋過了臀部,一雙白皙的長腿誘人犯罪。

薇薇!是薇薇!

我集中了全部精神,在那個畫麵快在我眼前消失的時候,腦中的我抬起頭來,看到的就是薇薇,他手裏還端著一個杯子,陣陣熱氣從裏麵冒出來。

後來我好像吞下了藥片……

我實在想不起來太多了,這讓我太陽穴有種撕裂的疼,不過也多虧了那兩份皺巴巴的紙,不然我看見這些似曾相識的場景,還不會想起來這件事。

對了,這是那十六天中第一天發生的事情,就在我醉酒剛剛醒來的時候。

“你怎麽了?頭疼嗎?”南南關切地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吞了一口水漱口,這才發現吐到水池裏的水都變成了紅色,這一下子把南南嚇了一跳。

我詫異地看著手裏的牙刷,刷頭已經變成了紅色,可我嘴裏都是薄荷味,張開嘴照著鏡子才發現嘴裏竟然全是血!

又漱口,這次吐出來的水顏色淡了很多,隻是粉紅色。

衝走了嘴裏的泡沫,牙齦沒有一絲出血的跡象,而且我並沒有很用力的去刷,隻是象征性的去除一下口氣。

“怎麽出這麽多血?嚇死我了。”南南擔心地看著我。

索性我就將杯子和牙刷放下,淡淡地說了一聲:“可能是牙齦出血了吧,昨晚這裏空氣比較幹吧。”

南南點了點頭,我看著她熟練地收拾杯子和牙刷,拉開水池下麵的櫃子放了進去,但我卻看到了另外一套杯子。

我好奇地走過去用手擋住了南南的動作,她奇怪地看著我:“怎麽……”

完全沒理會她,我一下子拉開櫃門,拿出裏麵的兩個杯子,藍色是我剛才用過的,上麵還占有水珠,紅的一個……

我求證地看向南南,她反而看著我,那眼神似乎是在說,我竟然不記得了。

“情侶杯?”我仔細看著手裏兩個杯子的款式,不止是杯子,牙刷的款式也相同,唯一不同的隻有顏色。

南南點了點頭,沒好氣地奪過了杯子:“是啊。”

聯想起昨天晚上和之前南南就跟我說過的事情,一開始我是不太相信的,至少這裏麵有誇大其詞的成分,但再配合上生活中的細節,就讓我不得不相信了。

逃避。

我對這種尚不清楚的關係一直是持這種態度,既然我還無法弄清楚怎麽回事,索性就先不理會,穿上外套就直接往門外走。

“喂,你還沒吃東西呢。”

我根本不理會在後麵叫著我的南南,直接上車就朝著警局開去,我記得趙天說過,劉威是跟他在同一個分局的。

分局我已經去過幾次了,這次主動去應該還是第一次,起碼在我的印象中是這樣。

這次沒有心虛,我直接把車子停在了警局門口的停車位上,這裏空曠著,所有警車都不在,門口也沒有人看管。

奇怪了,我記得這裏是有人看守的,我在心裏嘀咕著。

就這樣我徑直走進了警局裏麵,在一進門的前台也沒有警員值班,整個警局裏都安靜極了,聽不到任何聲音。

憑著印象,我找到了趙天的辦公室,可在走廊和經過的其他屋子裏,都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咚咚咚——

我敲了敲門,沒有人應我,這一下子就讓我想起來上次在楊教授辦公室門口,似乎也是這樣的情形。

生怕裏麵再出什麽事情,我直接推了一下門,門依舊是沒有上鎖,被我這麽一推,發出嘎吱一聲,開了一個門縫。

從門縫裏我小心翼翼地看過去,裏麵似乎也沒有人,察覺到沒什麽異常,我這才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趙天的辦公室我來過幾次了,上次來的時候還碰見了劉威,趙天說過劉威是臨時調過來的,還沒有安排辦公室給他。

對了,就是門對麵的這麵桌子,劉威的辦公桌。

我走過去的時候發現桌子上很亂,抽屜也都敞開著,裏麵東西亂七八道的擺放著,這完全不像是劉威的風格。

糟了,已經有人來翻過劉威的東西了!

我看著掉在地上的半圓形塑料袋,上麵還有裝過光盤的痕跡,可光盤卻不見了。

該死的,是什麽人跟我有相同的目的,竟然也是衝著光盤來的,我這可是冒著危險才進警局偷東西的。

忽然我腦中靈光一閃,心想這個人肯定是從我家偷走光盤和那一遝紙的人是同一個,還把我臥室牆壁弄出那麽大的洞,害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爸媽交代。

咣當一聲,我聽到隔壁似乎有聲音,我立刻縮了一下脖子,第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逃走或者藏起來,不能被警察給發現了。

可轉念一想又不對,說不定剛剛偷走光盤的人還沒離開,而是因為剛剛聽到了我的敲門聲躲了起來。

我推開門出去,朝著傳出聲音的隔壁房間瞄了一眼,那間屋子應該也跟趙天的辦公室一樣,除了門口之外就隻有窗戶……

剛想到窗戶能逃出去,我就聽見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急忙開門追進去,卻看見不斷飄動的窗簾後麵,有一扇被撞破了的窗戶,玻璃渣子掉了一地。

我快速追過去,一下子就拉開了窗戶,探頭向外,卻看見不斷閃爍著的紅藍光芒,下一秒警笛聲四起。

糟了,周圍怎麽一下子全是警車!

聽到警笛聲我心裏有些慌了,看著剛才輕易被我拉開的窗戶,心想剛才那個人怎麽不拉開窗戶逃走而非要撞破窗戶離開呢?

屋子外麵的走廊裏已經有了腳步聲,不管那麽多了,我拉開窗戶跳了出去,這裏隻有一條小路,我沿著小路才發現這裏竟然有一個小門。

穿過小門就是警局的後門了,那裏有警車堵在那裏,剛才逃走那人肯定也不會選擇這邊,不然一下子就被看見了。

我朝著裏麵跑,卻發現了一堵高牆,正在我愁眉不展的時候,卻發現樹後麵的牆上有一個洞,剛好足夠一個人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