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地看著楊教授和他旁邊的人,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立刻做出了警惕的動作,隨手拿起了旁邊趁手的東西攥在手裏。

同時我心裏暗叫糟糕,怎麽楊教授被他給控製住了嗎?

這時候楊教授臉色有些尷尬,伸手似乎是要示意我什麽,旁邊那個人卻把楊教授的手臂給壓了下去,然後向前走了兩步。

我看著麵前這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找到這裏來,起初第一眼我還以為是我在花園見到的另外一個我,可他的眼神卻跟另外一個我不一樣。

成熟、穩重,曆經滄桑的眼神,跟年輕的外表一點也不搭調。

“你、你要幹什麽?”我把手裏的東西橫在身前,示意他不要再過來了,不然我真的會先動手,這是我的一貫作風。

話說的同時,我還有眼神示意楊教授動手,因為此時楊教授就在他的正後方,視線盲區,正是偷襲的好時機。

可楊教授明明看見了,卻沒有任何行動,還輕輕搖頭,似乎是示意我不要輕易動手。

楊教授這家夥怎麽搞的?

看來楊教授那邊靠不住了,估計是倒戈了也說不定,我立刻後退摸到了門的鎖頭,打算擰開鎖頭先離開這裏。

這會兒那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又往前邁了一步,卻把雙手背在了後麵,滿意地看著我說道:“不錯,反應和處理危機情況得當。”

什麽?

我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麽,這時候楊教授從後麵走過來,擋在我們兩個人之間,對我說道:“小灑,你先把拖布放下來,免得誤傷了。”

誤傷?有沒有搞錯,這人來曆不明,跟楊教授說了什麽,導致楊教授會這麽說。

“我叫張小灑。”他抿嘴笑著說道。

我腦袋轟隆一下,怔怔地看著他,除了眼神,其他地方就跟照鏡子一樣,甚至我們兩個現在穿的衣服都一樣。

我搖了搖頭:“不可能,我才是張小灑。”

他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楊教授,楊教授皺了一下眉,對我說道:“其實我也不太理解,他跟我說話的話也超出了常人理解的範圍。”

這個張小灑吸了口氣,耐心地看著我和楊教授說道:“那我再解釋一遍吧,你們能理解就理解,理解不了也沒有辦法。”

我詫異地看著楊教授,看樣子他已經聽過一遍了,可以楊教授的分析能力都不太容易理解,那能聽懂的人或許真不多。

“先說說我吧,我不屬於任何一個‘城市’,屬於一個獨立跳脫出來的個體,雖然你們現在能看到我,但我不屬於真實存在。當然,我說的這個真實,是必須要依附‘身體’才能出現在你們麵前的。”

“我出現的目的是盡量引導你,不會強迫你做什麽,隻是出於你的自願。”他緊接著又補充道。

其間楊教授一直皺眉沒有說什麽,我卻詫異地看著他:“那你現在的這個身體是怎麽回事,還有你要引導我做什麽?”

他有些意外地看著我,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麽說:“想必你也聽說過‘製造’的這個事情,這幅身體就是我‘製造’出來的,而且我們已經見過好幾次麵了。”

見過好幾次麵?!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沒想到他看起來什麽都知道,還說不屬於真實存在,可卻能夠“製造”一個我出現在我麵前。

“我們什麽時候見過?”想必他上眾多謎團,我還是比較在乎這個。

他抿嘴笑了一下:“在南風咖啡店。”

聽他這麽一說,我腦子裏先是閃過了南南的影子,然後就想起來在咖啡店見到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而他總是看著同一張報紙,那報紙……

“那報紙怎麽回事?”我立刻就問道。

楊教授完全不知道我們在說些什麽,隻是詫異地看著。

他幹笑了兩聲:“那報紙本來是我‘製造’出來,打算引導你的,沒想到你並不常去那家咖啡店,而我卻經常看到另外一個你光顧。”

我不明白他這話什麽意思,也不太在乎,一個勁兒追問那報紙是怎麽回事。

“那報紙想必你現在也看過了,當時我就是想用報紙引導你,好讓你知道呂子皓的事情,沒想到你卻辦了揭穿藥店賣假藥的事情。”他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看來是事與願違了。

想引導我去弄明白呂子皓的事情?

我不解地看著他:“那你怎麽不直接跟我說,或者把報紙給我看……不對,那報紙上並沒有關於呂子皓案子的事情,反而推測是我殺了小滿什麽的。”

“那是因為你沒有朝著我引導的方向去走,所以‘未來’發生了變化,這點很容易理解的吧。”他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我就不明白了,弄得那麽麻煩幹什麽,幹脆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

這個張小灑搖了搖頭:“不行,我不屬於任何一個‘城市’,如果強行幹涉你們的行動,那就會被目前‘城市’所依附,變成真的人困在這裏。”

“那你今天來說了這麽多,豈不是……”我疑惑不解地看著他,他說的話似乎跟做法已經完全相悖了。

他沒辦法的搖了搖頭:“對,但我隻是知道會被困在這裏,但什麽時候會困住我,我尚不清楚。”

我深深吸了口氣,有些東西還是不能完全理解,看了一眼旁邊的楊教授,他一直沒有吭聲,摸著下巴似乎在消化著這些東西。

這時候楊教授抬起頭,看著那個張小灑說道:“聽你剛才說,你見到過另外一個張小灑經常出入南風咖啡店?”

“對,差不多兩三天就會去一次,因為我經常會在咖啡店等你。”他說著就看向了我。

我眉頭一皺:“為什麽去那裏等我?”

被我這麽一問,他有些尷尬起來,咳嗽了一下才說道:“從我個人經曆和張小灑的認知,是跟南南有些不太正當的關係,這想必你也了解了一些吧,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你並沒有保持著這種關係。”

“不是沒有保持,是根本沒有過。”我立刻敲掉著說道,因為在我的意識裏,並不存在南南這個人。

他有些奇怪地看著我:“這就奇怪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隨隨便便跟女朋友的閨蜜發生不正當關係,才奇怪好不好,若是覺得那樣正常就真奇怪了。

“奇怪什麽?”我不解地看著他。

他搖了搖頭:“就是感覺奇怪,不過也沒有什麽大礙,我能幫你盡量幫你。”

我奇怪地看著他:“你?”

“我幫你很多次了。”

“你什麽時候幫我了?”

“嗯……從最近一次說起吧,你從住院樓裏逃出來的時候,剛好就打了一輛出租車,對不對?”

“對,那是你?”

聽我這麽一說,他抿嘴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那是我剛好打車從那附近下車,然後出租車司機朝前麵開,正好就碰到了你。”

“那司機沒有一點驚訝的樣子啊,我是說咱們的相貌……”我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話,可畢竟當時我出來的時候,那輛出租車卻偏偏很及時。

這時候楊教授急忙說道:“你說你的出現依附於身體,當時你是製造了另外一幅身體出現的吧?”

“對,因為這樣才不會引起麻煩,而且很多人走在街上,都有不認識的陌生人,而我就在那些你們不認識的陌生人當中。”他點頭說道。

被他這麽一說,我忽然想起來在那十六天的輪回當中,第十六天墜機的時候,整個地麵崩裂,就跟世界末日降臨了一樣。

那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男人,隱隱約約覺得他跟我很像,隻不過穿著廢城中奇怪的衣服,他沒有說任何的話,隻是示意我跟他走。

當時我沒有反應過來就陷入到崩裂的地縫中去了,現在回想起來,那個人就是這個張小灑吧!

不過我緊接著說了那次事情,他緊皺著眉頭:“不是我,我還沒有去過那昏迷中的十六天,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遇到了另外一個我。”

“你是說像你這種的……另外一個你?”

我奇怪的是他沒有說另外一個我,而是說的另外一個他,也就是說我看到的那個人是另外一個不屬於任何“城市”的張小灑,也有著跟我眼前這個張小灑相同的目的。

當時那個人引導我跟他走,我沒有,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摸著下巴,重新打量起我來了:“看來看中你的不止我一個啊,隻不過之前那個以為自己看走眼了,就再也沒尋過你,倒是我來晚了,或許說不定是撿到寶了呢。”

“什麽意思?”我不明白他的話,似乎他並不是無償幫助我的,也是有什麽“好處”。

他擺了擺手:“你不用想了,有什麽好處也落不到我手裏,現在我直白地跟你說了這麽多的事情,我注定要成為另一個你了。”

說著他就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口罩,戴上以後隻露出了眼睛和額頭。

我看著他:“這麽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