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抬頭,卻見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被一團巨大的黑雲籠罩起來。

 烏雲密布的天空,壓印的讓人喘不上氣來。

 連林中的知了也全都熄去了聲音。

 “這……”

 一時眾人目光看向齊亮,原本的計劃,他們是需要借助太陽的,但這麽大的烏雲,哪裏還有太陽?

 “應該是罪缽羅來了吧,不要緊,大家按照計劃行事,太陽的事情,我們來搞定。”

 玉衡和尚趕忙開口說道。

 至於他準備用什麽辦法,眾人還不清楚,但見他並不相識在說虛話,眾人也就不再質問。

 “好,既然這樣,大家就趕緊行動。”

 齊亮站起身,立即催促著眾人行動起來,盡可能的要快一些。

 頓時間眾人一分為三,一大波人先本想了山下那座小山,玉衡和黑卓則前往了山頂另一側,想辦法把黑雲破開。

 齊亮本人則奔趕向預訂的位置,隨時做好準備。

 在這邊一眾人分散後。

 “來了!”

 另一邊端坐在首座上的張致敬緩緩睜開眼皮。

 帶著眾位教主走出去,果然遠遠的就見一股黑霧衝天而起,在天空化作滾滾陰霾,吞天噬地,所過之處萬物凋零,生機潰敗。

 黑霧下,一道身影款款而來,輕盈的步伐落下,卷起一股子陰風嗖嗖,吹卷著地上的落葉。

 正是已然墜入魔道的罪缽羅。

 不!如果不是那張臉太過熟悉,隻怕張致敬等人都未必一下就能認出來他。

 如今行來者,身上沒有了袈裟,身旁沒有了眾多高僧,一頭濃密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肩膀上。

 就連那雙眼睛,都裏裏外外的透著一股攝人心魄的邪氣。

 “嘶!!”

 看到這,張致敬等人無不倒吸口冷氣,即便玉衡和尚已經再三的描述了罪缽羅的入魔後的可怕。

 可聽說是一回事,見到又是一回事。

 就如大學的你,聽下鋪的舍友說,第一次啪啪啪,應該怎麽怎麽樣。

 可真正到你解開褲腰帶,卻發現幾次都找不著門路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和自己想象的並不一樣。

 大覺惡念步步而來,光是站在山腳下,就令人脊背生寒意。

 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大覺惡念手上此時多了一麵長帆,仔細一瞧,帆上掛著一顆顆腦袋。

 正是佛門諸多高僧的頭顱。

 而他手上這麵長帆,正是用這些高僧的皮和骨頭製作出來的。

 “他……他們還活著?”

 有人看到這些頭顱不時張口吞吐,空洞的眼窩裏,偶爾會閃爍過一縷幽光,不禁大驚失色道。

 “不,是被封了天竅,魂魄被封在頭顱裏!”

 張致敬終究是道家的高人,目光狠辣一眼看出了究竟。

 這有點像是茅山一脈的邪惡法術。

 但遠比茅山一脈更是狠辣。

 張致敬這麽一說如摩尼教主等人,更是嚇的麵無人色。

 忽然覺得,若是罪缽羅沒有入魔,他就算是殺了他,他心裏還能接受,但眼下,若是落在了這個魔頭的手上,那可真是生不如死,死也我煎熬啊。

 “諸位放心,我等並非沒有勝算。”

 張致敬心裏其實也在打鼓,但一想他們早早布置下的祈禱感應大陣,心裏頓時踏實了許多。

 上前一步,搖站在半山腰,向山下大覺惡念道:“魔頭,你莫要真以為我等任由你魚肉,殊不知天道蒼蒼,自古邪不壓正!”

 這一聲大吼,以純陽之氣催動,聲似驚雷銅鍾,震的四周山石顫動。

 這一嗓門,讓眾人心裏驚訝之餘,不禁對張致敬更有幾分佩服,心想,全真教終究是全真教。

 即便如今已經式微,可總是瘦死的駱駝比鳥大。

 想到這,眾人心裏不禁生出幾分底氣。

 大覺惡念一怔,旋即目光看向張致敬等人,非但沒有絲毫懼色,反而眼底居然露出貪婪的猩光。

 朝著張致敬等人伸出手指,然後慢吞吞的在脖子上做個抹脖的手勢,舌頭輕舔舐在唇角。

 邪魅的笑容,讓眾人重新感到一陣惡寒。

 張致敬嘴角一抽罵道:“果然是墮入無間的魔障,諸位道友且照我們之前商定之技,各安其位,今日貧道定要讓這畜生有來無回!”

 眾人見張致敬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心神大定,紛紛轉身按照三才七星陣壇的方位走去。

 這時候苗道一等人見掌教真人還一臉怒然的盯著那尊大魔頭,不禁暗暗佩服,他們光是看一眼這尊大魔頭,就心裏一陣發毛。

 果然還是掌教真人說的那樣,胸中有浩然之氣長存,任他邪魔外道也不能撼動半分威嚴。

 正想著自己以後有沒有機會如掌教真人一般時,忽然隻聽張致敬皺著眉頭低聲喊道:“道一,你們幾個來扶我一下,我閃著腰了。”

 …………

 “沙沙沙……”

 在距離全真教駐地很遠的地方,隻見茂密的樹叢被一雙手輕輕撥開。

 幾個人悄悄從中探出頭來。

 “我的乖乖啊,這氣場,凶光蓋頂,全真教那一夥老雜毛,怕是要涼涼了。”

 肥豬看著遠處混混一片的雲層,和他們所在的位置陽光明媚形成鮮明的對比,不禁砸吧砸吧嘴,開口說道。

 “也未必!”

 趙客在一旁看著,他雖然對全真教了解不多,但全真教的底蘊想來還是有的,而且這已經是全真教第三次佛道之爭。

 相信張致敬心裏很清楚,一旦這次輸了,就代表著全真教將徹底退出曆史的舞台。

 所以必然會全力以赴。

 相信入魔後的大覺惡念,想要啃下這塊骨頭並不容易。

 “嘿嘿,還是老大高明,咱們座山觀虎鬥,等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再出去收拾。”

 肥豬說完,卻是心裏還有點顧慮:“老大,就算是他們兩敗俱傷,咱們真的有把握幹掉大覺惡念麽?”

 和罪缽羅的短暫交手,算是把肥豬的膽都給打破了。

 這也不怪他膽小,實在是罪缽羅的強悍的戰鬥力,給人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了。

 “你聽真話、假話?”趙客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想肥豬詢問道。

 “真話啊!不,不對,還是聽假話吧,至少假話聽的舒坦!”

 肥豬想了想,覺得現實如此殘酷,不如讓自己樂觀點好。

 “假話啊!”趙客手指抹了抹自己的鼻梁:“打不過!”

 “啊,這就好,這就……咦??打不過?假話??”肥豬愣了一下,旋即看向趙客:“這麽說,我們有希望?”

 然而趙客依舊是搖頭。

 “我去,老大你別耍我,到底打得過麽?”肥豬有些急了。

 “打的打不過,還要看他!”

 趙客拿手一指身後,肥豬回頭望去,正看到身後在一行戰士的包圍下,一個僧人正盤膝而坐,默念著經文。

 “他?”肥豬眨眨眼,這個和尚是他們之前救出來的那個和尚,但實力弱的可憐。

 “對!”趙客回眸掃去,雙眼逐漸眯成一道縫隙:“他是我送給這家夥最後一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