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月壓根不信,“全息監控?這屋子裏連一個攝相頭也沒有,用什麽監控?”
“這隻是我有一種猜測罷了……”王冰對這個結論顯然也沒什麽自信,他繼續移動遊戲中的視角,“我瞧瞧這到底是一個什麽外部環境。”
他操縱主視角移到門口,卻發現那扇門打不開,“奇怪,這遊戲難道就一間屋子?”
王冰隨意按著鍵盤,一般遊戲內都有快捷鍵,當他按下TAB鍵時,主視角一下子切換成了第三人稱視角,隻見這個遊戲主人公是一個飄浮在半空中的半透明人形。
“我明白了!這個角色是幽靈狀態!浴室裏的屍體就是它的屍體!”
“關掉吧,好詭異,這音樂聽得人頭皮發麻。”陶月月皺眉道。
“可是為什麽現實中發生的命案,會在遊戲中再次上演,這會不會是凶手留下的,一種特殊的死亡簽名?我把這遊戲帶一份回去研究!”說著,王冰取出U盤,把遊戲文件拷了一份。
隨後,當地警方趕到,方野和他們交接了一下,法醫、鑒定人員擁進屋內,四處取證。
經法醫初步鑒定,死者是被割喉致死的,喉嚨被來回割了許多刀,造成了皮膚破損,身上也有一些毆打的痕跡,死亡時間在五天以上,七天以內,冬季氣溫較低,流進下水管的人體組織和血液過了許多天才產生腐敗。
趁著警察取證,陶月月去外麵透了口氣,見趙應龍蹲在牆角嗚嗚地哭,他抬起淚眼問:“陶警官,我兄弟李響真的叫人殺了嗎?”
“是的,請節哀順變。”
“我搞不懂,為什麽有人會盯上他,他坐牢的時候才剛剛十九歲,是我們幾個老鄉裏麵最年輕的,出獄之後一直就在家打遊戲掙錢,你說他能招惹到誰?怎麽偏偏會是他,要是孫融的話我還真不會意外,因為那小子是販毒進去的,出來之後估計還有一點不幹不淨的道上關係。”
“孫融現在還吸毒嗎?”
既然孫融是販毒進去的,估計也是吸毒的吧,以販養吸是這類人的常態。
之所以突然“關心”孫融,是因為陶月月想到,孫融和李響的情況很像,也是完全聯係不上。
趙應龍自知失言,一陣沉默。
陶月月說:“命案當前,你就別藏著掖著了,萬一凶手就是盯上你們幾個人呢?”
“不可能呀!”趙應龍說,“我們四個在進去之前互不認識,要說在牢裏,也是特別守規矩的模範服刑人員,真的沒招惹過誰!”
“和我說說孫融的事情!”
“好吧……孫融前陣子見到,感覺他瘦了,他說他最近有玩那個,我還勸他來著,現在掙錢這麽難,你再複吸,搞不好又進去了,珍惜眼前的機會啊!孫融說不要緊的,小玩宜情,壓力大什麽的!”
陶月月去找方野,說:“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去孫融家看看。”
“你懷疑是連環殺人?”
“不知道,我隻是覺得有必要見他一麵,反正我們也是要見他的。”
“走吧!”
嬰寧和王冰留下來協助警方調查,他倆帶上趙應龍直奔孫融家,陶月月坐在副駕駛上,以往離方野這麽近,她心中總會有一絲小小的悸動,可此刻居然內心一片平靜。
她心想不是吧,百憂解真的起作用了!她對方野的暗戀居然就被兩粒小藥丸給“治好”了?
她不停地瞅方野的側臉,確實是沒感覺了,方野一邊開車一邊問:“看我幹嘛?”
“沒事。”陶月月移開視線,望向窗外,年關將近,許多人外出采購年貨,一片祥和,但是冬天也是犯罪高發期,可能是到了年底,許多人就會有種急迫的感覺,認為有一些事情非做不可。
“這案子我們要查嗎?”陶月月問。
“當然要查!”
“可我們沒有時間啊……”
“讓我們碰上就查!”方野回頭看一眼趙應龍,“難道你心裏認為,2月19的那位受害者,TA的命比刑滿釋放人員更值錢?時間不夠的問題我考慮過了,照目前的速度確實不行,我們得用別的辦法來查!”
“什麽?”
方野沉默不語,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主意,一個有些“出格”的手段。
一小時後,他們來到孫融家,和之前一樣,大門緊鎖,打電話也打不通,陶月月掏出開鎖工具,方野點頭默許。
陶月月輕車熟路地挑開鎖柱,說:“希望他平安在家!”
話雖如此,可她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份不好的預感,當推開門,一股奇怪的氣味衝出來時,她的這個想法得到了印證。
“你在門口等我們!”方野交代趙應龍,他和陶月月戴上口罩和手套。
屋子裏很暗,因為拉著窗簾,當他們走進臥室,看見一名男子靠著床坐在地上,右手綁著一截膠皮軟管,地上放著注射器、藥瓶等物。
雖然比照片上瘦了許多,但這無疑是孫融本人,他整張臉已經脫相了,眼窩深深地凹陷進去,有種骷髏的即視感,手上被軟管綁住的地方,紫色的血管浮現出來,看著挺滲人。
屋內彌漫的那股臭味並不全是屍體的腐爛,主要是孫融死後失禁,排出的糞便的氣味。
盡管看過不少命案現場,可陶月月還是忍不住皺眉,她蹲下來檢查死者的手,一邊用手驅散麵前的飛蟲一邊觀察死者的靜脈,她抬頭看見死者口中有些泡沫。
“似乎是冰毒!”方野在死者褲子下麵發現了一小袋結晶物質,“有些人會拿冰毒摻著生理鹽水往身體裏注射,那樣勁兒比較大。”
“看上去不像他殺!”
“不,是他殺!”方野指著死者的頭發,裏麵有一小塊白色的東西,“他死後,有人曾近距離接觸過屍體,那人沒有報警,卻朝屍體吐痰,汙辱它,這說明孫融的死亡極有可能是被人安排的。”
“毒品裏麵被攙了毒藥?”陶月月問。
“有這種可能,這種手法並不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