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和陶月月交換了一下視線，方野上前一步，陶月月卻搖頭，指指門外，她覺得還是不要太莽為好。

豈料方野直接開口了，“從窗戶爬進來吧，越獄加五年，主動自首可以減刑，我可以算你自首，掉下去就什麽都沒了。”

對方並不理睬，方野感覺不對勁，過去一看，窗外哪有什麽人，隻有一件號服被掖在管道後麵，他把衣服掏出來，上麵的號碼應該是屬於馮強的。

馮強和王夢奇是從糞池裏麵鑽過去的，衣服上的氣味可想而知，陶月月說：“趕緊去洗手！”

“找個袋子！”

病房裏沒有袋子，陶月月把床單拽出來，包住衣服，方野說：“他很可能還在醫院裏麵，接著搜！”

“洗手啦！”

方野去走廊盡頭的衛生間，仔細地洗了一遍手，突然聽見窗外下麵傳來車聲以及喊叫聲，他走到窗戶邊一看，一輛麵包車正在開出去，後麵追著幾名警察，警犬瘋了一樣追趕在汽車後麵，一名警察停下，衝天鳴槍。

“怎麽回事？”

陶月月帶著狗跑到廁所門口問，這時無線電裏傳來聯絡：“我是013，逃犯偷了一輛車跑了！車牌號是ＸＸＸＸＸ！”

方野問：“我是015，車上有幾個人？”

“013回答015，車上隻看見一人！”

“015收到，我們在醫院內繼續搜索！”

方野關了無線電，對陶月月說：“走吧！”

他們仔細檢查了每一個病房，還檢查了一下通往天台的門，各處巡視的護士也紛紛傳來反饋，稱未發現任何可疑人員，看起來兩個人都在那輛車上，或者他們在中途走散了。

搜捕持續到深夜十一點，監獄通知他們先回去，稱已經抓回一個人。

陸續有警車返回，但他們所在的小路上卻沒有一輛經過，陶月月怎麽招手呼喊，那些經過的警車也沒聽見，由於參加搜捕的人員太多，不可能人人有車，大多數人隻能頂著月色走回監獄。

方野說：“走一走也沒啥啦，我坐牢這一個月，能讓我在這樣的月色下走路，不知道有多開心！”

陶月月笑笑，“錢鍾書說過，人啊總是以新苦為樂。”

“辛苦為樂？”方野一臉懵。

“就是說你坐的久了，站起來就開心，站的久了，坐下來就開心。走路對你來說是快樂，對我可不是。”

方野笑著指指在月下歡奔的狗兒，“它也很開心，你就少數服從多數吧！”

“好，我就陪你走吧！”

方野掏出煙，想想還是放回去，問：“外麵最近有什麽大新聞？”

“嗯，科比死了。”

“打籃球的？”

“是啊，墜機，挺不幸的……你是不是沒吃飯？”

“好像……是的。”

陶月月掏出一塊牛肉幹，方野道聲謝接過，狗聞見肉幹的香味就跑過來，方野嘴上說著“你不能吃這個”可還是分了一小塊給它。

回到監獄，方野的師兄給參與搜捕任務的警察們準備了食物和水，方野沒心情吃飯，過去問：“誰被抓回來了？”

“馮強，正在審呢！”

“我想去看一眼。”

“行，跟我來。”

他們來到監獄內的一個審訊室，特警、刑警隊的幹部都聚集在這，陶月月在人群中看見了上回合作的侯隊長，侯隊長笑著和她點了下頭。

單麵鏡後麵，馮強被戴上手銬、腳銬坐在椅子上，兩名武警負責審訊。

武警問：“誰策劃的這場越獄？”

“王夢奇！”馮強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用想也知道是他，不然怎麽會搞出這麽大動靜。”

“雷管是從哪來的？”

“我不知道，他有自己的渠道，整個計劃都是他主導，畢竟他是死刑犯，沒有後顧之憂，我純粹是被忽悠上賊船的。”

“你負責什麽環節？”

“我主要就是把那塊板撬起來。”

“你怎麽知道那下麵是化糞池？”

“我不知道呀！”馮強一臉茫然。

“這又是王夢奇告訴你的？”

“對對，這小子鬼得很，對監獄裏麵的事情了若指掌。”

別說參與審訊的武警，外麵的人也不相信這話，陶月月說：“這人表情誇張，但並不誠懇，我認為他在撒謊。”

方野說：“王夢奇和我同監，他性格相當孤僻，如果他自己主導整個計劃，我想不會額外帶個幫手，那樣隻會增加風險。”

馮強戴著一副眼鏡，雖然他極力裝傻，仍然給人一種很有城府的印象，方野又說：“我覺得從性格來看，馮強才是主導，他說服了王夢奇。”

“主犯得多判十年！”一名隊長說。

武警繼續詢問：“你們是在哪裏分開的？”

“醫院！”

“可是我們沒在醫院裏發現他。”

“當時我倆一身都是大便，逃到醫院天已經黑了，他說這裏是一家療養院，可以進去偷點食物和衣服，畢竟我們穿著這一身也逃不遠。王夢奇叫我先上去開窗戶，結果我一扭頭他已經溜了，我沒就管他，爬到樓上，偷了一個老頭的飯，然後去衛生間洗了洗，一直躲在停車場，後來發現有警察帶著狗進來了，沒轍，這才偷了一輛車跑掉！”

“你意思是，王夢奇叫你進醫院，自己卻跑了？”

“對！”

“他往哪邊跑了？”

馮強回憶半天，說：“天太黑，況且我又近視，沒注意到，不過……當時有輛卡車從醫院開出去，他可能是躲在車上，逃了吧？”

得到這個情報之後，立即有人離開審訊室，準備二次搜捕。

方野去找師兄說了幾句話，師兄現在很鬱悶，苦笑著感慨這下子一定會被調走，但也表示他肯定會把王夢奇追回來。

方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會幫你的。”

“你們還是繼續忙你們的案子吧，這邊不用你們操心，你們不也是火燒眉毛，各人顧各人吧！”

“對了，要是醫院的王秀才如果醒了……”

“你們可以帶走審問，回頭我簽一份文件給你，連環殺手和高智商逃犯……嗯，好像兩個都很麻煩，咱哥倆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師兄苦笑搖頭。

“吉人自有天相，別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