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月著急地往外走,正遇上方野從外麵回來,問怎麽了,她說:“我聯係不上汪璐,可能是我想多了吧,我得去看看她。”
“汪璐?上次那個女孩?”
“是啊!”
“我和你一起吧!”方野跟自己的狗說:“爸爸出去一會,你在這裏好好呆著。”狗汪地叫了一下。
方野開車載著陶月月來到汪璐的住處,“憑欄客”的消息在全城擴散,小區裏麵家家關門閉戶,十分冷清。
二人上樓,陶月月遲疑了一下,敲了敲房門,沒有人應門,她便掏出開鎖工具。
“等下!”
方野彎下腰,用手指抹了一點地上的紅色**,那顯然不是血,聞了聞是番茄醬,這一片地麵被人擦過,但很明顯之前打翻過食物之類的。
“帶槍了吧?”他問。
陶月月點頭。
方野拔出槍,全神貫注地盯著門,示意陶月月可以打開了。
“喀噠!”
陶月月撬開鎖,把門推開,二人一前一後進入,方野用手指點點陶月月的肩膀,指指牆上,那裏有幾道抓痕,看來汪璐顯然是出事了,這讓陶月月的心情更加緊張了。
眼下市民們收到通知,個個警戒,歹徒要進行原計劃,必然會挑選獨居人士,女性的優先級會大於男性。
當然也不排除一種可能,他們是故意針對四人小組,迫使他們分心。
方野舉著槍,一間房間一間房間地檢查,當走進臥室的時候,陶月月聞到一股陌生的氣味,不是臭味,但絕不好聞,像是一個極度緊張的人的汗味。
氣味來自一個大立櫃!
陶月月指指那裏,方野立即調轉槍頭,這時櫃門咚一下被撞開,裏麵飛出一個木質晾衣架。
方野眼疾手快地把陶月月拽過來,由於用力過大,幾乎把她攬在懷裏,陶月月仰麵看他的臉,呼吸停了一瞬,但眼下可不是陶醉的時候,她立即和他分開。
大衣櫃裏,一個剃著板寸的男人把刀架在汪璐脖子上,汪璐全身癱軟,意識不清,像是被人下了藥,那男人吼道:“放下槍,不然我就宰了這女的!”
方野吼道:“放下武器!”
“不要過來!”男人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一副窮凶極惡的樣子,由於手臂的哆嗦,刀子已經在汪璐的脖子上劃出細的血痕。
“你敢動她試試!”陶月月怒道。
“我警告你們,不要亂來!”男人繼續威脅道。
方野抬手作了個手勢,示意陶月月先退後,他說:“好,我把槍放下!”
他退掉彈夾和頂在膛上的子彈,踢到床底下,然後將放槍在旁邊的小桌上。
男人見警察就範,明顯鬆了口氣,用刀指著二人說:“退後!”
方野說:“你帶個昏迷的人,能逃得掉嗎?”
男人命令道:“你把手銬拿出來,把你倆銬在窗欄上!”
陶月月咬牙切齒地質問:“是誰指使你做這種事情的?”
男人暴吼:“臭娘們,你再問!老子把她耳朵拉下來你信不信!”說著便把刀子放在汪璐的耳朵上。
“你冷靜點!”方野試圖安撫對方的情緒,“我們今天沒帶手銬,我們退到那邊好不好,你隻要把人放了,一切都好商量!”
這時陶月月聞到了一個陌生的氣味,好像是從門外傳來的,她觀察這男人的褲子,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門前弄翻的番茄醬,說明有人假扮外賣員騙開了門,可這男人穿的並不是外賣員的服裝。
也就是說,屋內還藏著另一個同夥!
“方野,這裏有第二個人!”陶月月小聲提醒。
但這句話被歹徒聽見了,他趁方野分神的瞬間把汪璐推過來,方野下意識地接住意識不清的汪璐,對方並沒有趁機逃跑,而是揮刀朝方野的腦袋砍過來,果然是窮凶極惡的歹徒。
“小心啊!”陶月月大叫,她急忙掏槍,可已經來不及了。
抱著汪璐的方野根本不可能躲開,歹徒也是算準了這一手,方野急中生智,把汪璐往前一推,拉著她的手,像跳交際舞一樣把汪璐甩出去。
歹徒右手高舉,全然沒想到這個警察會把手中的人質推回來,更沒想到方野的身手高超到瞬息間想到借力打力的辦法。
昏迷的汪璐撞上歹徒的胸口,撞得他趔趄了一下,然後方野把汪璐拽回來,扔給陶月月,上前一步,歹徒剛站穩就一刀劈過來,方野接住他的手臂,把他往前猛的一推,嘩啦一聲,歹徒撞在衣櫃上,竟把衣櫃撞得散架了,自己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這時,門裏衝出來一個穿著外賣服裝的歹徒,手裏舉起家中能找到的最大的一把菜刀,看那架勢是準備朝方野身上扔。
陶月月抱著汪璐,右手拔出槍,對著這家夥的腹部連開三槍,歹徒像被拳頭打了一樣向後退去,手裏的刀也掉了,後背抵在牆上慢慢坐倒,在雪白的牆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印。
危機解除,二人都嚇出一身冷汗,反應但凡慢了一點,也許他們就不能活著離開。
方野第一時間把二人身邊的凶器踢開,檢查外賣男的傷勢,他隻是被打中肚子,不會致命,如果運氣差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走路了。
“誰叫你們來的?”方野揪著那男人的領子質問道。
外賣男冷哼一聲,“再給我幾槍,看我會說嗎?”
方野氣得攥緊拳頭,一拳揍向外賣男的臉,把陶月月嚇壞了,這一拳隻是打在外賣男臉旁的牆上,震得牆皮嘩嘩直落。
外賣男嚇得臉色鐵青,方野再次質問:“誰指使的!”
雖然害怕,可外賣男仍舊嘴硬,“我……我不可能說的,你有種把我打死吧!”
這種人,一般都是死也不會出賣同夥,倒不是因為他們仗義,而是他們出賣了,會比死還慘。
方野向陶月月要過手銬,把二人銬了,然後叫了救護車。
等救護車來的時候,方野去陽台抽了根煙,陶月月把汪璐安置好,也走了出來,方野說:“幸好發現得早,不然你朋友就危險了,他們是準備先綁了,晚上發布懸賞再殺掉!”
“也幸虧我是汪璐的朋友,城裏現在一定還有不少人失蹤……”陶月月歎息,“‘憑欄客’的到來,打亂了整個地下世界的生態,如果能阻止懸賞的發布就好了!”
方野看向陶月月,“如果,我們能找到那個操盤手呢?”
226章 操盤手是誰
隨後,救護車和警車趕到,躺在單架上的汪璐這時已經恢複了一點意識,抓著陶月月的手哭著說:“月月,謝謝你能及時趕來,不然我真不知道我現在……”
陶月月溫和地笑道:“我們是朋友,這不是應該的嘛!去醫院檢查完,晚上去我那吧!”
汪璐垂淚點頭,被醫護人員推進救護車,那兩個受傷的歹徒也被送上另一輛車,方野拜托兩名警察全程監視。
方野拿著從歹徒身上搜到的手機,上麵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隻有一條短信寫著:“G13、五月花、Nrm!”根本就看不懂,估計是暗號或者行動指令。
他知道這種職業罪犯組織嚴密,就算花力氣把上線揪出來,也無法再追查下去。
不過查肯定還是要查,交給專案組的人來查吧!
“我們回去吧!”方野提議。
“嗯!”
回去的路上,陶月月望著窗外發呆,這時已經是下午四點,街上行人越來越少,方野說:“你要是累了可以歇一會,晚上可能又要通宵。”
“我還好啦!”
“剛才謝謝你啊!”
“有什麽好謝的,如果反過來,你不也會這樣做。”
二人短暫地相視一笑,陶月月想,如果生活像電影一樣簡單純粹就好了,抓住“憑欄客”一切就結束了。
可實際上,今天結束了還有明天,還有許多煩惱要麵對,工作、生活、感情……
她閉上眼睛,幾個月來的工作已經積累了深深的疲憊,等抓住“憑欄客”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喝一杯。
這時一棟大樓出現在陶月月眼中,她定定地看著,說:“喂,振華路什麽時候有這棟大樓的?”
方野打開導航看看,“新源大廈?我記得當初離開龍安的時候,這片還在施工,哦我想起來了,之前新聞上提過,陸氏集團要建一座一百五十層的大樓,就是它了?”
“摩天大廈!這才是龍安現在最高的地方,‘憑欄客’進城是有意義的!”陶月月掏出手機,“我通知專案組!”
方野在路上拐彎,朝那棟宏偉的大廈開過去,隨後警車陸續趕到,大廈剛剛落成,還沒有正式運營,內部隻有十幾名保安看守,它的樓層實在太多,這點守備實在是過於稀薄。
警察們要求進內部檢查一下,由於這棟大樓實在太高,架設電梯就是一個大難題,因此每50層有一道獨立的電梯,50層出來,再進入另一間電梯。
換電梯的時候,方野說:“這是上下的必經之路,可以在這兒設流動哨。”
“它沒有樓梯嗎?”陶月月跑去看了一眼,回來說:“隻有安全通道有一條樓梯,看來是考慮到不會有人走樓梯,隻要把門一鎖,樓梯就用不了了。”
警察們分散開去檢查,最後隻剩下陶月月和方野來到頂樓,通往天台的門是鎖著的,但稍懂開鎖原理就能打開。
推開門,一陣狂風襲來,陶月月感覺自己差點要被掀倒,幸好有方野在後麵托住,她臉紅紅地看了方野一眼,方野看著旁邊說:“要不……相互拉著吧,風實在太大。”
“哦!”
陶月月扯住方野的袖子,天台的空間很大,放眼望去,遠處的地平線都出現了弧度,摩天大樓頂上的景觀果然不同凡響。
方野說:“到了夜裏,風隻會更大,在這上麵作案?”他搖了搖頭。
陶月月說:“其實‘憑欄客’的作案風格就像魔術一樣,玩的就是出奇不意,被拆穿之後就沒有懸念了,要麽妙福山、要麽新源大廈,兩個地方都守死,看他去哪裏作案!”
方野點頭,“我現在就是個籠中困獸!”
風小了一點,陶月月走到天台邊緣往外看,這裏到地麵的落差令人膽寒,感覺往下望一眼都會頭暈目眩。
她手心冒汗,抓住方野的袖子說:“我們下去吧!”
回到局裏,王冰他們早就等急了,說就在他們離開的時候,警方又接到不少報警電話,陸續解救了幾名被綁架的市民,抓獲歹徒數人,但現在城裏失蹤的人應該還有不少。
“恐怖思維”裏的賭局開始發生變化,押“憑欄客”不會被捕的人開始增加,賠率正在下降,看來有個操盤手要暗中幫助的消息已經罪犯中間不脛而走。
“我覺得能在一天之內搞亂城裏的治安,讓警察焦頭爛額地應對,這人一定是犯罪界的大佬。”王冰推測道。
“被捕的歹徒沒有槍吧?”方野更關心這個。
“使用的都是刀、乙醚之類的,他們都是被雇來的地痞流氓,上線是誰完全不知道。”
陶月月問:“操盤手能掙多少錢?”
王冰拿紙筆算了一下,“按現在28比1的賠率計算,如果那些比特幣全是他押的,‘憑欄客’沒有被捕,他能掙到600多萬,不算他雇人的錢。”
“600多萬,這麽大的手筆,值得嗎?”陶月月思索著。
“也許操盤手掙得根本不是這個錢……”方野提出新的假設,“搞亂城裏的治安對他來說有什麽好處,難道說趁著警方分不出神,暗中交易獨品和槍支?”
“或者股票?”王冰說。
這句提醒了陶月月,她說:“查一下陸氏集團現在的股價。”
王冰在電腦上查詢,說:“陸氏集團前不久剛剛買下了幾家大公司,現在股價一路上揚,今天已經從80塊每股上升到90塊了。”
陶月月露出解開謎題的困惑,“假如陸氏集團新落成的大樓變成‘憑欄客’的新作案地點,股價一定會跌,大量做空就能掙到比600萬更多的錢!”
方野說:“操盤手暗中和‘憑欄客’接觸了嗎?”
王冰說:“如果真如月月所說,我覺得操盤手沒必要接觸‘憑欄客’,因為‘憑欄客’一定會挑當地最高的地點作案,操盤手隻需要暗中替他掃除障礙就行。”
陶月月說:“快查一下,如果今天有人大量做空陸氏集團的股票,這個人就一定可疑。”
做空是投資術語,操作者先借入標的股票,然後賣出換取現金,然後再用現金購買股票歸還,借、還之間如果股價降了,操作者就能獲得實際利益。
王冰在電腦上敲敲打打,專注地盯著屏幕,陶月月和方野靜靜地在旁等待。
王冰瞪大眼睛,說:“你猜的沒錯,從今天上午就有人在大量做空這支股票,操盤手的名字是……瑞麟投資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