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法醫將屍體裝袋運走,陳實和陶月月跟著警車回局裏去了,遲到的王冰在分局門口等他們,陶月月說:“你怎麽才來?”
王冰拍拍自己的包,“我電腦壞了,早上去取來著。”
陶月月笑道:“黑客居然不會修電腦?”
“賽車手也不會修車啊!”
陳實說:“你們先研究一下之前幾樁案子吧,法醫的鑒定結果下來還有一陣子呢!”
陳實帶二人來到檔案案,取了幾份檔案給他們,二人就坐在桌邊翻看起來。
最早的一起案件發生在去年4月份,緊接著是5月、10月、12月,以及今年1月,被害人有性工作者、維修工、個體戶、司機,再加上今天這個上班族。
前四起案件,從時間到受害者身份都毫無規律可循,他們統統是被長約30cm的利器所殺,手法上判斷應該是同一人所為,此人身高160左右,左撇子,現場出現過39碼的鞋印,凶手應該是故意穿了比平時大的鞋,這證明TA很專業。
其中三起案件中,監控都有拍到一個身高160左右的人,TA擁有極強的反偵查意識,每次出現在監控中都會拉上兜帽並且低著頭,衣著上也無法判斷身份和男女。
看完,王冰的意見是:“TA以前一定殺過人。”
“我覺得像取樂型的殺人,死者身上都沒有財物遺失,殺人本身就是目的……為什麽總是在這附近?”
手上這些檔案之所以這麽厚,是因為警方走訪了附近的居民,口供記錄多達一百多頁,陶月月掃了幾眼。
“一種原因是,凶手就住在這兒!”王冰分析道。
“可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哪個凶手會頻繁地在自家門口殺人,這一塊都快被警方查個底朝天了……”陶月月暗想,沒準凶手的名字,就在這些口供記錄中。
“也許TA有充足的自信欺騙警方!”
陶月月倚在椅子上沉思,“又或者,這片區域對TA有特殊的意義,比方說TA在這裏長大。”
王冰展開筆記本電腦,開始搜索,陶月月問他查什麽,王冰說:“查一下這幾個作案的時間有什麽相似性。”
“不用查了,都是下雨天,而且是很大的雨。”
“你怎麽知道?”
“我和陳叔叔回來的路上全在聊案子啊!”
“下雨天……下雨天……”王冰沉吟著,“下雨天人比較少,聲音也會被雨聲掩蓋,可以稱得上的犯罪的天時。我以前看一部犯罪片,裏麵提到凶手總是在雨天作案,是因為喜歡聞血腥味。”
“血腥味?”
“下雨天血腥味更加濃鬱,想想法醫平時清洗血跡的時候,那氣味。”
陶月月托著腮思索,“最奇怪的點就是,TA沒有殺人的偏好,90%的連環殺手都有特殊的偏好,TA更像是一個機會主義者,逮到機會就出手。對了!”
陶月月眼前一亮,“領地意識!”
“像狼群一樣?”
“TA應該有精神缺陷,會將下雨天出現在周圍的陌生人視作威脅,然而除掉。”
“如果是這樣的話,TA居住的地方,可以看見每一名死者遇害的地點。”
王冰立即搜索地圖,在地圖上將標注五次謀殺的地點,排除掉許多建築後,隻剩下一棟單元樓,假如在五樓以上,是可以看見每一名死者的遇害點的。
陶月月當即將這個發現打電話告訴陳實,陳實輕描淡寫地說:“我們現在正在查這棟樓啊!”
陶月月苦笑,果然她想到的事情,陳實不可能想不到,她又問:“你們去了多少人,我也過來好嗎?”
“十幾號人呢,我們是挨家挨戶查的,你們不用過來了。”
掛斷電話,陶月月衝王冰聳聳肩,說:“得,風頭被搶了。”
王冰也笑笑,“沒辦法,他可是陳隊長啊……”他拿起死者的照片來看,除了這次的死者是三十歲左右,其它死者均在四十五歲以上,“說到‘領地意識’,每天從這附近經過的人有許多,就算下雨天也不可能隻有這幾人在外麵,死者身上一定有能夠喚起凶手危機意識的特征。”
“可我不想去走訪死者家屬!”當警察都知道,走訪死者家屬是一件極為尷尬的事情,尤其是這案子一年還沒有偵破。
王冰將照片攤開,“你看,他們年齡都偏大,凶手挑選他們,一定與自己的成長經曆有關,TA的童年非常不幸福。”
“殺人本身就是一種權力的展現,TA的父母對TA控製欲很強,案發時間分布得很零散,都是半夜,說明此人時間上很自由,經常熬夜,也許TA沒有正經工作。”
“有沒有可能,TA仍然和父母住在一起?”
“啃老族?”
“是!平時積累了大量的焦慮,找不到自我價值所在,潛意識裏怨恨父母,可是又依賴父母生活,於是TA把這種壓抑的仇恨轉嫁到了陌生人頭上。”
“另外我猜測,TA有精神缺陷,在雨天會被喚起。”
“下雨天吸入肺中的空氣會變得濕潤,人的血壓會降低,血清素分泌也會下降,更加情緒化,容易陷入焦慮、沮喪、壓抑的負麵情緒中。”
“那麽TA是男人嗎?應該是男人吧,這些死者有體重超過120公斤的,他必須得有相當的力氣。”
“男人也未必抬得動120公斤的屍體,他可能有長期鍛煉的習慣。”
二人你來我往,在頭腦風暴中勾勒出凶手的形象,陶月月又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另外,我認為他不抽煙!”
王冰一愣,“為什麽?”
陶月月解釋道:“因為抽煙的人氣管會皮質化,對濕潤空氣的感受力會下降,受雨天的影響會低於不抽煙的人。另外,抽煙本身會讓人興奮,凶手並沒有這種方便地對抗焦慮的辦法,所以才會用殺人來宣泄。”
王冰笑笑,“照這樣說,抽煙反而能保持心理健康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可以的,畢竟是廉價的毒品。”
“這點我認同,煙草在南美被發現的時候,是被巫醫當作藥物來給人治病的。”
陶月月將他們分析的結論發給陳實,陳實回複一句“你倆果然有默契”,現在就等那邊的調查。
四次都沒有查出的案子,這次會因為他們的介入就勢如破竹嗎?
陶月月隱隱覺得,不會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