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問：“遺囑又生效了是什麽意思？”
馬律師笑嗬嗬地說：“我剛剛說了，立遺囑的人沒有財產，遺囑自然也無法生效，然而最近我才得知，實際上王先生在海外有一份資產。他曾在東南亞生活過一陣子，在那裏和第一任妻子結婚，並買下了一塊建築用地，後來搬到國內，海外的資產一直沒有過問，最近ＡＢＳ公司在那裏發現稀土礦，儲量已經大到足以開發，於是想高價購買，從王先生的繼承人手中。”
馬律師又取出一份文件，“這是ＡＢＳ公司發來的郵件，請過目。”
上麵都是英文，陶月月自然是看不懂的，王冰拿過來看，這份信來自ＡＢＳ的法務部，措辭一本正經，他們提出的價格相當驚人，是能夠讓普通人揮霍一輩子的錢。
“所以這封信，發到了三個徒弟那裏？”
“發到了我這裏，我通知過他們。”
“可這隻是一封信啊！”
“絕對可信！你們可以去查詢，ＡＢＳ是國外一家著名的礦業公司！”
陶月月想起曹慶東和老太太的交談，她說：“不對！錢應該已經到手了，你已經把地賣掉了！”
“沒……沒有！”
“我們也可以查！”陶月月目光銳利地直視馬律師的眼睛。
馬律師露出尷尬之色，“好吧，因為那邊催得太急，我作為王先生的執行人，就替他把地賣掉了。”
“錢呢？你並沒有通知三個徒弟，打算私吞？”
馬律師尷尬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我隻是暫時保管……”
“所以錢在你這兒？”
“是……是的……”
“多少？”
“六千萬美金。”
陶月月微微揚起眉毛，真是一筆巨額財產啊，她問：“繼承人是三個徒弟，是三人平分麽？如果他們隻剩下一個人，那錢就是那一個人的了？”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但……如果繼承人幹了違法犯罪的勾當，肯定是會被剝奪繼承權的。”
“你通知他們了嗎？”看著馬律師異樣的神色，陶月月心中已經有了答應，“你根本沒有通知，是吧？”
王冰說：“讓我檢查一下你的電腦！”
“哎，你們不能……”
“我們當然能！”陶月月亮出證件，擋住馬律師，“作為律師私吞委托人的財產，你已經違法了！”
馬律師尷尬地坐下，“我沒有，我隻是還沒來及通知罷了。”
王冰去檢查了一下電腦，看了一些文件和係統日誌，他小聲告訴陶月月：“這兒的局域網被人入侵過，近期。”
陶月月點了點頭。
臨走之前，陶月月對馬律師說：“你知道王乙枚和他的徒弟是幹嘛的嗎？”
“生意人！”
“哼！不義之財會招來災難，你還是小心點吧！”
離開律師事務所，王冰說：“三個徒弟一定知道這件事了，殺手是他們之中的某個人雇的！”
“你不覺得整件事情像個騙局麽？”
“呃……確實太巧合了？”
“突然冒出來的境外巨額遺產，實在太像騙子的幌子了，ＴＡ的目的就是讓三個師兄弟自相殘殺？馬律師可能也是被利用的人！”
“我們隻需要查一查，馬律師手上是否有這筆錢，就可以確定它是否是騙局了！”
二人回局裏之後，立即匯報了這個情況，代理隊長通過各家銀行調查馬常飛的資產，可是查來查去也沒發現這筆錢的存在。
ＡＢＳ礦業公司是真實存在的，可是因為遠在國外，查起來也很費事，專案組隻能寄出一份郵件去核實此事。
不過，警方和馬來西亞當地取得聯係，王乙枚在那裏確實有一大塊荒地。
這件事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了。
但陰謀論的氣息也越發濃鬱，陶月月想，無論錢是真的、假的，這背後一定有人暗中操縱。
代理隊長來找二人，道：“根據目前的線索看，殺手是他們三人中的某個雇的，一個遇到殺手逃了，一個死了，剩下的那個嫌疑最大！”
陶月月說：“您的意思是，現在去把曹慶東逮捕？”
“先控製起來吧！”代理隊長點頭，“這案子已經拖太久了，我給你們派些人。”
“不用太多，四個人就足夠了。”
陶月月久違地帶上了警槍和手銬，她和王冰還有另外兩名警察，來到曹慶東的住處。
陶月月敲了幾下門，沒人應門，她隱隱聞見一些氣味。
“不好！”
陶月月掏出開鎖工具把鎖打開，可是仍推不動，似乎被人反鎖了，一名警察用腳狂踹，踹得那扇門喀喀作響，終於應聲而開。
進門之後，隻見曹慶東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身體兀自顫抖不止，他的喉嚨被割開了，睜著一雙眼睛求助似地看著來者。
“堅持住！”
王冰趕緊脫下外套，捂住他受傷的脖子，讓同事打120。
陶月月看見窗戶在搖晃，衝到那兒一看，一個戴帽子的人正攀著下水管道敏捷地爬下去，這人的身形有些熟悉，陶月月憑感覺喊了一聲“孫慶方！”
那人一抬頭，果然是孫慶方！
“給我停下，不然我開槍啦！”陶月月用槍指著他。
孫慶方咬咬牙，繼續往下爬，陶月月猶豫極了，開槍的話孫慶方可能會摔死，可不開槍又會放他跑了。
下麵是馬路，陶月月對空鳴了幾槍，引來路人的注意，陶月月大喊：“抓住那家夥，他是小偷，有懸賞！”
路人個個摩拳擦掌地聚攏過來，孫慶方急了，用手肘砸開三樓的窗戶，躍進屋內。
陶月月立即衝下去，跑得肺都快燒起來了，終於在樓梯道裏逮到了正在逃竄的孫慶方，陶月月從後麵舉起槍，冷冷地喝道：“舉起手來！”
孫慶方慢慢舉起雙手，他的手被玻璃劃傷了，他呼呼地喘氣，說：“我給你一千萬，放我走！”
“你想收買警察？”
“考慮一下，你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麽多。”
陶月月砰一槍射中旁邊的牆壁，說：“給我跪下！”
孫慶方一動不動。
“你知道那筆錢的事情嗎？”陶月月問，“你師父的六千萬美金？”
“你們查得挺細致。”
“所以殺手是你雇的？”陶月月試探道。
“那不是為了錢！”
“不為錢為什麽？”
“我並不缺錢，我雇殺手是為了安全，因為他倆早晚會下手的，就叫博弈你懂嗎？”
“原來是你……”
話音剛落，孫慶方突然捂著胸口痛苦地倒下，陶月月上前一看，孫慶方正口吐白沫，抽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