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現在情願來上班，勝過在家裏看書打遊戲。
“犯罪腦”事件結束之後，指揮中心搬到了市裏一處舊博物館裏麵，一棟堅固的蘇聯樣式老建築，空間開闊，鋪著大理石地板，挑高的天花板上吊著曆史悠久的大吊燈，二樓還有空中回廊。
一樓現在被布置得好像火箭發射站的指揮部，好幾台電腦日夜收集著來自全市的各種公安數據，一台性能超強的電腦上運行著“智庫”——被改頭換麵之後的“犯罪腦”。
坐在六個顯示器麵前操作電腦，感覺真是棒極了。
王冰這段時間一直在編寫一套協助破案的程序，閑暇之餘用這台電腦打打遊戲，體驗也很棒。
指揮中心增加了一些人手，方野聘請了一位從部隊退下來的老廚師，再也不用每天啃煎餅吃外賣了。
聽見推門聲，王冰關掉正在看的八卦新聞，回頭一看，嬰寧怯怯地露出腦袋，說：“王冰，隻有你一個在嗎？”
王冰說：“是的，你今天不是休假麽？”
“我……”嬰寧笑笑，“我還在學校呆著呢，過來看看，這地方弄得好豪華呀！”
“可不是嘛，以後就在這兒破案了，你要喝飲料嗎？”
“好，謝謝。”
王冰給嬰寧拿了飲料，嬰寧看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碼，好奇地問：“你在做什麽呢？”
“我在寫一個程序，全息監控。”
“全息監控？以現在的設備可以做到嗎？”
“其實是把各個角度的監控整合成看似立體的畫麵，我給你演示一下啊！”
王冰打開一個程序，上麵出現了龍安的地圖，拉近到指揮中心附近的馬路，然後調整Z軸，馬路上的行人居然一個個立了起來，當轉動畫麵的時候，居然可以看到行人的正臉。
“哇！”嬰寧感慨，“好厲害呀！”
工作成果得到讚揚，王冰很高興，“這還是不是最厲害的，這套監控係統可以追蹤一個目標，如果一個人從A路口走到D路口，他走過的地方，被拍到的所有監控都可以瞬間調取出來，再也不用肉眼盯著看了。”
“哇，那以後破案會非常方便了，這是怎麽辦到的呢？”
“模糊人臉識別，就是提取一些關鍵特征。”王冰按下一個按鈕，畫麵中的人被框選出臉部，標出一些特征點，無論人做什麽表情，不管走到陰影還是陽光中，這些特征點都會被識別到。
這全得益於硬件的強大計算能力，和“犯罪腦”開發的精簡算法，在這些的基礎上，普通的監控也可以化腐朽為神奇。
如果龍安的監控覆蓋率再高一些，那麽犯罪都將無處可逃。
王冰和嬰寧講解這些專業知識，她聽得很投入，不斷點頭附和，頭一回有女孩子願意認真聽這些枯燥的東西，讓王冰頗有一種成就感。
他指著畫麵中一個人說：“看，這是你，一下子就識別出來了。”
嬰寧看到監控中的自己，有點難為情，“我今天的樣子好難看哦！”
王冰笑笑：“沒有呀，你一直很可愛的。”
“謝謝。”
看見嬰寧臉紅，王冰突然意識到偌大的指揮中心，現在就二人獨處，好像有點尷尬。
他說：“對了，你是來找月月的？”
嬰寧笑道：“我找方野哥哥。”
王冰說：“他查案去了。”
嬰寧說：“是嗎？還要查案呀！”嬰寧的語氣裏透著一絲失望。
王冰說：“他有一些私事要處理。”
嬰寧問道：“關於他搭檔的？”
王冰點頭，“對呀！”
方野現在去查的，就是衛晨的前女友和一些親密的朋友，他懷疑衛晨被嘿道上的人針對了。
本來王冰打算陪他的，方野說不用，帶上了指揮中心的新人小馮，說是練練兵。
嬰寧從挎包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是一份愛心便當，她說：“那這個給你吃吧！”
“給我做的呀……”王冰意識到自己有點自作多情，“哦明白了，你是帶給方哥的。”
“嘻嘻，被識破了，你要不嫌棄的話……”
“沒事沒事，我怎麽會嫌棄，謝謝！”
嬰寧這便告辭了，吃著這份愛心便當，王冰感慨，有生以來頭一回吃到女孩子做的食物，居然是來自女朋友的閨蜜。
嬰寧真是溫柔又可愛，月月要能有她一半就好了，可是轉念一想，這種想法是不是有點一罪惡。
王冰打開網頁，心思很快轉移了，今天龍安出了一宗大新聞，不知誰弄出一個叫“正道之光”的網站，讓市民在上麵懸賞各種犯罪分子，或提供相關線索。
他找到那個網頁，看著簡潔的設計和迅速飆升的訪問量，王冰心想，初衷固然是好的，可這樣一個發動群眾來檢舉犯罪的網站會不會被壞人利用，最後變了味呢！
網頁最新的懸賞寫著——“東林路有人目擊到貓臉老太太”，查明真相可以拿到懸賞人的一萬塊獎金，提供有效線索則可獲得兩千元獎金。
“貓臉老太太？”王冰吃著章魚小火腿喃喃道，“哪一年的傳說了！”
他在網上信手搜了一下，目擊證詞相當多呀，全部集中在最近一星期，龍安真的出現貓臉老太太了？靈異事件難道跟科學試驗一樣，也是可重複的？
反正最近挺清閑的，要不要去查一查，隨便實驗一下新設備的效果……
……
陶月月決定先查老太太詐屍事件，因為這個比較好查，她當即和KK、孫振來到殯儀館，一提起這件事，好幾個工作人員走過來說——
“你說那件事呀，真是太可怕了，棺材裏麵的人突然就坐起來了！”
“那天我在四號大廳正布置靈堂呢，聽見那邊有人喊，過去一看，水晶棺的蓋子掉在地上，一個老太太直挺挺地坐著，非常嚇人，一號廳叫成一片呀！”
“我在殯儀館呆了這麽些年，從沒見過這樣的事情，老太太大概坐了五分鍾又躺回去了，當時好幾個工作人員和領導去看了，人確實是死的，硬綁綁的。”
這些證詞聽到三人麵麵相覷，之前還懷疑會不會謠傳或者誇大其辭，殯儀館員工親目這樣說，看來事件真得不能再真。
陶月月問：“屍體呢？”
一名員工回答：“燒了。”
陶月月震驚道：“也不查明就要燒？”
員工無奈地回答：“是死者家屬堅持要燒的。”
從這話裏，陶月月聽出了幾分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