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陶月月的結論,方野搖頭說:“別那麽武斷,不一定是他,凶手有必要進到池子裏麵嗎?池子那麽低,從外麵也是可以行凶的!”
檢測結果沒下來,幾人暫時無事可做,方野又打了好幾個電話到市局催促,二十四小時之內必須得出結果。
陶月月閑著也是閑著,跟嬰寧準備去現場再看看有什麽遺漏的,走在路上,聽見兩名客人在交談,“早上那把遊戲好不容易要贏了,突然停電了,真是太倒黴了。”
陶月月對停電完全沒印象,拉住那個男孩問:“小哥,你說的停電是怎麽回事?”
那男孩說:“啊?你不曉得嗎?早上七點全度假山莊停了一下電,不過不到一分鍾就恢複了,倒是沒啥太大影響,就是害我輸了一把遊戲。”
另一個男孩說:“聽工作人員說,好像這兒有備用發電機,停電之後就自己啟動了。”
“哦,謝謝!”
兩個男孩走了,嬰寧說:“早上停電的時候,咱們正在吃飯呢,餐廳裏沒開燈,所以也不知道。”
陶月月點頭,“是的,不知道是不是人為的,我問一下吧!”
她當即打電話給供電局,供電局那邊說今天沒有線路檢修,也沒有局部停電。
隨後又詢問了一名酒店的工作人員,他回答說:“可能是保險燒掉了,不過一小會就恢複了。”
陶月月沉吟,停電和命案之間會有聯係嗎?
停電的確切時間是七點二十分,那時男溫泉區還沒有開放營業,發生命案是八點。
二人回到溫泉區,地上和池子裏已經打掃幹淨,一點血跡也沒有留下,因為現在是旅遊旺季,經理剛剛來找方野商量,晚上七點還得恢複營業,不然那麽多客人大老遠來,卻沒有溫泉洗,山莊承受不了這樣的損失。
陶月月走進池子裏,摸了摸池壁上的細粉,這些應該是溫泉水中殘留的礦物質。
她的目光落在不鏽鋼的濾網上,仔細看,金屬濾網的螺絲有破損,難道它被擰開過。
但是擰開它就會觸發警報……
等下,停電!?
有人製造停電,把濾網打開了,利用它處理凶器?
“喂,阿寧,我知道怎麽回事了!”陶月月興奮地向嬰寧說明,“凶器還在管道裏麵!”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的,一定是這樣!”嬰寧非常讚同。
“我去找酒店的人,想法子檢查一下管道。”
“可是管道這麽細,如果凶器流到裏麵,要怎麽查呢?”
“你有辦法嗎?”
“我們學校有那種做手術用的內窺鏡,可以放到三米長,我回去借的話,中午應該能趕回來。”
“就這麽定了!”
陶月月找來方野,讓他陪嬰寧去趟學校,然後她和王冰找到酒店經理,對破案有幫助的事情,酒店經理自然是樂意協助。
下午一點,嬰寧取來了設備,酒店派出兩名維修人員,先將溫泉區的警報器關掉,然後拆下濾網,厚重的金屬濾網被取下之後,維修人員把內窺器往裏麵放,嬰寧對著一台筆記本電腦仔細觀察內部。
“放!放!放!好,在這裏停一下……”嬰寧說,“月月,這裏的管道內壁有損傷,像刀子留下的嗎?”
陶月月對著屏幕看了半天,內窺鏡自帶光源,但是畫麵實在不夠清晰,另外管道內壁積著許多汙垢和水鏽,看著很惡心,好像人的下水一樣。
陶月月也無法確定,說:“再往前放一點吧!”
又放了一截,已經到頭了,隻能從其它管口塞內窺鏡繼續查。
師傅回收內窺鏡的時候,王冰指著水池另一側的濾網,說:“那個不查嗎?”
師傅說:“那個不用查,那是出水口,隻會往外出不會往裏流。”
王冰問:“出水口?兩邊水流速度是一樣的嗎?”
師傅回答:“對呀,肯定是一樣的,一個進一個出,池水才能保持幹淨。這兒為什麽消費高,就是因為這池水啊得不停地換,一天下來消費幾十噸水都是有的。”
這時一名客人走進來,說:“警官同誌,你們上午找我問過話,我現在能走了嗎?我擱酒店問了一圈,經理說是你們不讓走的,又不查又不幹嘛的,把我們晾在房間裏幹嘛呀,我真的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方野過去說:“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一些必要的程序要走,如果實在有什麽急事的話,我派一名警員陪你一起去辦吧!”
那客人一聽有警員陪同,立即改了主意,“算了也不是很著急,我打個電話給公司把會議延期吧,唉,出來洗個澡怎麽遇上這事,真是倒黴。”
陶月月看著這名客人的背影,說:“這家夥準備去幹嘛,處理犯罪工具?”
王冰說:“不至於吧!”
陶月月說:“怎麽不至於,這十一個人裏麵,每一個都有可能是凶手。”
方野走過來說:“你倆去接著查吧,這邊我們三個負責,抓緊時間。”
二人答應一聲走了,路上王冰說:“月月,你有沒有考慮過,凶手為什麽要犯這種蠢?”
“什麽蠢?”
“早上人不多,確實方便作案,可正因為人多,嫌疑人的範圍也小,我們隻要挨個查肯定能查到他頭上。”
陶月月沉吟著,其實這一點她也想到了,凶手如果確實在十一人裏麵,他再怎麽高明,也架不住警方巨細無遺地調查,一旦查出和死者有梁子,基本就確定嫌疑了。
陶月月說:“除非他有自信能躲過我們的調查,比如說他是個被雇來的殺手,和死者沒有直接關係。”
王冰說:“但如果是殺手的話,選擇這樣一種方式,不是很難脫身嗎?正常的殺手會怎麽做?他們會挑一個和死者獨處的時機下手,然後把屍體處理掉,再拿上報酬遠走高飛,龍安每年有那麽多起失蹤案,這裏麵就一定有殺手幹的吧?”
“嗯,你說的有道理,凶手選擇這樣一種方式,一定有別的原因……對了,我還有一個證詞要核實。”
之前詢問過的叫謝平的男子說他是陪客戶來的,陶月月打了客戶的電話,確認這一點,對方操著一口生硬的南方普通話說:“沒錯沒錯,我是和謝先生一起來的,昨晚談好生意,我倆喝了些酒,然後就回各自房間休息了,今天我一大早離開的。”
這時電話裏傳來一陣音樂聲,陶月月沒太在意,說:“謝謝你了,打擾了。”
當她經過走廊窗戶時,聽見外麵的快餐店在放音樂,和電話中聽見的一模一樣。
這個客戶不是已經走了麽?
她叫上王冰來到謝平的房間,王冰正要敲門,陶月月示意他等一下,然後掏出手機再次撥通那名“客戶”的電話。
仔細聽,門裏傳來了手機聲,然後那個“客戶”在屋裏和電話中同時說:“喂,警官小姐,又有什麽事!”
陶月月冷笑,居然玩弄這種花招,他示意王冰敲門。
電話中果然也傳來了敲門聲,“客戶”說:“啊,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
門開了,謝平手裏逮著電話,當看見陶月月和王冰站在外麵,愣了一下,陶月月放下手機說:“謝先生,你這個雙簧演得好呀!”
謝平知道自己穿幫,露出尷尬的神情,“陶警官,這事兒我可以解釋的!”